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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将之称为“破冰”的勇气,并给予盛赞。
季椽看到的是自由市场的萌芽,宋冀宁关注的是私营利润,以及私人建厂的可能性。
私人开店都允许了,私人建厂还会远吗?
如季椽所言,或许几年后就要开始了。
他必须早做准备。
钱,宋冀宁是拿不出来的,技术,他还不如季椽呢!
既然季家找到他,是想让他当厂长和工程师,他就应该早早做好这方面准备。
厂长他没当过,也不知道干什么,只得求助他妈妈,在周末去玻璃厂实习。
黄燕还不知道她儿子准备当厂长呢,以为宋冀宁想到玻璃厂上班,欣喜的答应了。如果学校不能分配到好工厂的话,她也是准备走后门让儿子来玻璃厂上班的。
玻璃厂职工都是镇上的人,对宋冀宁不算陌生,是以他进厂并未遭到刁难,只是不允许乱走。宋冀宁陪在妈妈身边,观注的看着组长,技术员是怎么工作的,又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想看厂长和主管们怎么工作。可惜没有看到他们在工作,只见办公室烟雾缭绕,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的疲态。
据说今年玻璃厂的产量减少三分之一,生产的这些也可能销不出去,所以厂长和主管们大概在为此发愁。
宋冀宁在玻璃厂没有学到当厂长的技能,只感受到了市场的竞争压力。
季椽说收音机是娱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现在画的设计图,可能一两年后就有人研究出来了,让他不用在意,因为他会设计出更好的产品。
宋冀宁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现在这个能随身携带的收音机在他看来就已经很棒了,更好的有多好?
当时季椽笑着指了指那堆工具书,说:“等你学会了这些,自然就懂了。”
于是宋冀宁把那堆工具书抱回家了。
他虽然想钻研,但因基础太差,还是没看懂。季椽现在每天教他一点,他总是感觉学不够,懂的还是太少。
季椽教他的收音机,他已经会画设计图了,但除了季椽画出的那3份设计图外,他没能靠自己画出第4份。
为了补充自己额外的知识,宋冀宁又开始经常跑镇上的维修部。
维修部大叔原本是机械厂的技术工,被机器伤了手,厂里为了安排他,就开了个维修部。名义上是做为工厂的后勤,但基本用不到他,他就自己张罗着挂牌维修家用电器和自行车。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宋冀宁曾经非常崇拜他——认识季椽后,这种崇拜感就没了。这些事10岁的季椽也能干。
宋冀宁曾经在那里偷师过一段时间,再次偷师架轻就熟。
也是维修部大叔人好,从不赶他们这群凑热闹的小孩。小孩们喜欢蹲在一旁看大叔维修电器,一是闲的,二是好奇电风扇、自行车是怎么修理的,但都只是看个热闹,不知所以然。
宋冀宁却无师自通看懂了。
他以前来偷师,是为了修理自家的电风扇,但只学会了维修方法,并不明白其中原理。
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看懂了。
比如以前他只知道风扇调速档没反应是因为线路松动,现在却明白其实是联动杆松动,造成触点开关没能联接上键架,因此调速档无反应。启动风扇的双向晶闸管他也认识,以前只统称为线路,现在却明白它是什么,也明白为什么会采用它,因为在书上看过。
他看的并非是介绍风扇的书籍,只不过是说明了一些东西的技术,原理,懂得了这些原理,宋冀宁感觉自己就自然而然明白风扇的运行原理了。
然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季椽能自己设计收音机了。
他看着这些风扇的配件,脑中想着它的原理,宋冀宁发现,他似乎已经明白风扇的运行原理和制造工艺,并且他能根据现有材料画一张完整的线路图出来,甚至可以根据书上学到的知识稍微做些改变。
好想试试看,我究竟学到什么程度。
宋冀宁兴奋的起身准备回家画图,突然被维修部大叔叫住:“喂,穿蓝衣服那个小伙。”
他看看自己的蓝色外套,问:“彭叔,您叫我?”
维修部大叔姓彭,宋冀宁唤他一声叔是尊敬,其实两人之间毫无关系。
“过来帮忙。”彭大叔头都没抬,只吩咐:“看看电源开关有没有问题。”
宋冀宁迟疑了一会,蹲下身帮忙检查。可控硅的控制极松动了,没能触发电压,导致电源开关失灵——好吧,简单的说就是开关按钮的线路松了。以前的他只会这么理解,现在只是认识了可控硅的原理,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这些都是季椽教的。季椽说电子机械的原理一通百通,果然如此。
他明明是为了收音机学习的,结果电风扇无师自通,电子机械知识真是不可思议。
彭大叔很满意宋冀宁的修理结果,和颜悦色的问他:“你最近经常来我这里,是想学习修理风扇?你以前不是来过吗,还没学会?”
他眼睛利,谁是来瞎看热闹,谁是真心想来学技术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被发现偷师,宋冀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的风扇我自己修好了,这次我想来看收音机的,可惜没看到。”
彭大叔嗨了一声:“这儿又收不到信号,用的少。”
镇上有收音机的人家不多,主要是这儿收不到电台,当年包括季家在内,好几家花大钱在市里买了收音机,欢欢喜喜抱回家,结果一打开,只剩滋滋声,得拉着长长的天线四处蹿才可能收到一丁点声,后来就再也没人买了。倒是电风扇基本每户都有,彭大叔最常修的也是电风扇,收音机只偶尔。
彭大叔很满意宋冀宁的修理技术,加上这些天对他的观察,觉得这是个很有耐心,也能吃苦的小伙子,于是道:“我最近想收个徒弟,我看你也很想学一门手艺,怎么样,要不要到我这儿来当学徒?”
宋冀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