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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宽光媳妇的话,楚明秋深信不疑,上次遇见楚宽光,这货便与那个叫什么的女人在一起,这货离了六爷的管教,就像脱缰的野马,狂野的奔腾起来;着火的老屋,燃起熊熊大火。
“离就离吧,别拿这事来吓唬我,谁怕谁!”楚宽光倒无所谓,大咧咧的坐到一边去,毕竟读过一些书,见过的事情多了,没有六爷楚明书那样震惊。
“说什么呢!”楚宽元连忙喝止,楚宽光对楚宽元的惧怕仅此于六爷,远远超过父亲楚明书,见他生气:“弟妹,有什么事好商量,干嘛张嘴便要离婚,宽光是有些毛病,咱们可以督促他改了就好。”
“我有什么毛病!”楚宽光不满的叫起来:“咱们大老爷们,做事要受女人管。”
“胡说!”夏燕气愤不平的站起来:“说你还有理了?弟妹的嫁妆你都拿去卖了,还说什么假货,假货你就卖出去了?”
“赝品倒是赝品,”女人眼泪不止:“那画是高仿,我妈妈给我时便说了,他在荣宝斋没卖出去,便偷偷拿去潘家园卖了。”
潘家园,楚明秋眼睛一亮,心脏禁不住怦怦跳起来,忍不住暗自埋怨,自己怎么把这地方忘了,这潘家园旧货市场,在前世可是大大有名,燕京市不知道可真没几个。
潘家园旧货市场,是中国最大的古玩市场,这里的有各种古董,不过真的少,假的多,你要有眼力,捡个漏,可以吃上三年,要没眼力,碰瓷了,亏上几百万,也是常事。
这里有各种传奇,也有各种奇闻。
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
楚明秋早听说这里的鬼市,前世便很想去见识见识,可一直没机会,这下可一定要去见识下,楚明秋忍不住在暗中搓起手来。
与这个比起来,楚宽光离婚不离婚,与他一根寒毛关系都没有。
“宽光媳妇,”六爷慢慢的说:“我不偏袒孙子,宽光是有些毛病,和这货生活一辈子,也够你喝一壶的。唉,我老了,也管不了他了,你要离婚,我也不能拦着,宽光媳妇,这样好不好,瞧我这张老脸,你再等几年,他要不改,你就跟这货离,我不拦着你。”
听到这话,楚宽元眼泪差点掉下来,看看六爷满头银发,禁不住哀叹英雄迟暮。他扭头狠狠骂道:“你就不能安生点,好好过日子!”
楚宽光心里一寒,不敢再犟,耷拉着脑袋,再不敢言声。楚宽元又勉强笑笑:“爷爷,您说什么呢,宽光淘气是有的,大错谅他还不敢犯。”
“我说弟妹,我也要说你几句,”楚宽元转身又对女人说:“有啥事,你跟我这个大哥说,别让爷爷操心,我来管他。”
宽光媳妇抬头看了看六爷又迅速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站到一边去了。
从头到尾,不管是楚宽光还是他媳妇,都没问楚明书和常欣岚一句,一场风波就这样暂时被摁下去了。
楚明书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便清清嗓子,冲六爷笑笑:“爸,今天请您过来,是有件大事需要您,还有三弟,在场作见证。”
“说吧,说吧,痛快点,别吞吞吐吐。”
“您也知道,我被划为右派了,工商联通知,过段时间便要下乡劳动,叫什么支农,宽元是这样吧。”
楚宽元神情尴尬,勉强点点头:“爸,这支农是中央政策,下去没多久,要不了多久便回来。”
“知道,知道,”楚明书说:“爸,您这也知道,我这身子骨这两年一直不好,隔三差五便要去医院住一会。”
说到这里,金兰忍不住哭出声来,泪眼朦胧的对六爷说:“爸,明书他身子一直不好,高血压,心脏病都有,这下乡,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常欣岚也忍不住哭叫起来:“爸,爸,这可怎么好!”
楚宽元觉着六爷的目光电一般从自己身上扫过,他禁不住打个寒战,勉强劝慰道:“妈,二妈,我打听过,这次下去时间不长,劳动量也不大,这是冬天。”
屋内悲声一遍,夏燕也不敢随意开口,她也过来安慰道:“爸,妈,爸爸下去劳动嘛,没什么要紧的,锻炼下对他身体也有好处。”
楚明秋就觉着身边的楚眉楚宽远很是紧张,心里禁不住叹口气,他们姐弟,特别是楚眉,楚明书还在,她的日子就不好过,这楚明书要有个三长两短,她今后的日子。
“大哥,你还当着***的官,就不能说说,让爸爸不去支啥玩意农。”楚宽光懒洋洋的说道。
楚宽元在心里苦笑,这个话他能开口吗,这次下去的右派有几百名,各行各业的都有,他怎么开口。夏燕不高兴了,她开口道:“爷爷,您不知道,宽元已经调走了,调到淀海担任副区长。”
说到这里,夏燕重重叹口气,楚宽元这次实际是降职了,原先的常务副区长兼任第二书记,现在只剩下付区长。
为此,夏燕对楚家很是埋怨,要不是楚家连累了楚宽元,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房间里面一遍安静,只剩下常欣岚和金兰压抑的抽泣声。
六爷没有言声,烟斗安静的闪烁着星点火光,楚明书看了看六爷,又接着说:“爸,我觉着先把家里的事定下来。”
楚明书说着将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交给楚宽元,让他念给大家听。楚明书将他的全部财产分成七份,五个孩子各一份,两个老婆各一份。
“宽元,上次你二叔走的时候,你说过,你不要股息,所以,股息没有你的,你的那份均分给他们四个。”
楚宽元拿得最少,楚明书还是要解释下,上次楚明道出走香港,楚宽元确实说过这话。
“爸,我不要,这些都给他们吧。”楚宽元没当一回事,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家里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