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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眼朦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同样酩酊大醉睡在一旁用一条腿搭在我身上的萧渔,然后再看了一眼红彤彤的床单,和很多混乱之后留下的狼藉,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天是我和萧渔的婚礼,在婚礼上我和萧渔的师傅陈秋河拿五粮液当白开水喝,鬼知道一共把多少瓶五粮液茅台酒灌下了腹部,连我作为武者的强悍体魄都要遭不住了,结果记忆最朦胧的地方,是我回头看到我老婆萧渔也和我爷爷司徒秋人在拿二锅头对瓶吹,而且一次十瓶,我相信等我们这对新婚夫妇被众人合力像抛尸一样丢到床上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烂醉如泥的变成两条死狗了。
两位老前辈,人类世界的支柱,就这样在婚礼上疯狂给两位新人灌酒,这像话吗?这对我们的身体素质也太看好了吧?我不满的想着,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新婚之后的喜悦,现在我和萧渔终于是夫妻了,这场十年的爱情马拉松落下帷幕,相信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喜悦的。
“马勒戈壁!”娇艳妩媚却又狼狈不堪的新娘子在床上说梦话,嘴里蹦出了这四个字,让我打了个寒颤,以为她在骂我。
我穿上衣服推开屋门,客厅里到是很安静,都是一副打扫过的样子,昨天醉眼迷离中看到的那些欢笑仿佛都是过眼云烟,眼睛一闭一睁,就全部没有了,我心有感慨的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变成了诗人,一张口就能喷诗百篇,一抬腿就能闻鸡起舞。
“嘟嘟嘟——”电话响了,来点是张克恩,我接了电话,听见他略带猥琐的语气:“昨晚快活不?”
我不知道他在说哪方面的快活,所以我在电话那一头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老婆还在睡觉,不然我告诉她,她能冲到特别行动处把你给砍死。”
张克恩在电话那头笑的很开心,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低声说道:“我全部回忆起来了。”
“真的?!”
张克恩激动的在电话那头哇哇乱叫,简直是一疯子,不过我能理解,所以我很平静的等他叫唤的差不多了,才说道:“出来喝一杯?”
“喝!”张克恩大声道。
我们在威海市街边的一家烧烤摊会了面,这里没有昨夜婚礼上那些昂贵的红酒,只有啤酒,没有动辄千金的饭菜,只有普通的鸡翅,烤串,可是我们依然吃的很开心。
我和他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烧烤的过程中,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几乎要哭出来的快乐感,是啊,十年前我在病房里睁开眼睛,看着他然后问了一句“你是谁啊”的那一刻,我相信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就像我在得知我失忆之后,我也的心情也很崩溃。
我身边各式各样的人,认识的,熟悉的,亲近的,都编织了各式各样的版本给我用来复习我的过去,可是那些像背书一样记下来的过去又怎么可能真的变成五彩斑斓的回忆?那是虚幻的,像童话故事一样梦幻的,不切实际的,就好像我看到了张克恩,他能够自然的和我勾肩搭背,我却在心中涌现出了厌恶感——你谁啊,我和你真的那么熟悉吗,我以前都和你这样走路的吗?
当然我以前的确不是和他像两个混混一样勾肩搭背的走路,不过我们真的很熟悉,只是后来熟悉变成了单方面的,只有张克恩对我的回忆,而不是我们两个人牢不可破的友谊,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能看到他眼中弥漫的像絮雾一样的悲伤。
我也很悲伤,但是失忆的人再如何反复强调,也没法找回过去的感觉了,就像枯萎死去的郁金香,谁也没法再恢复当初的娇艳欲滴。
这些年里,我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的反复播放在我的脑海中,像是抽搐的电影放映机,陆陆续续播出了一些曾经让我无法忘怀,涕泗横流的场景,我每一次找到一部分记忆的时候,我都会激动的想要跳起来,哪怕被人以为是神经病也没有关系,在这些记忆中,我逐渐找回了过去的自己。
失忆后新的人格是一个有点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可能是我人性本恶的关系,不过随着那些记忆碎片仿佛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一样越来越多,闪烁着斑斓的色彩,我的人格也开始逐渐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