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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喝了小半杯,人也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依旧在尧暮野的房间,而给自己喂水之人正是尧少,只是他已经起身换了衣裳,半坐在床榻边抱着自己。
窗外夜幕低垂,也不知他此后又没有去赴宴,又或者是是茶宴干脆改成了晚宴?
原来玉珠早先出门太过匆匆,头发还未干,就急着出门,这一路马车疾驰,灌入了凉风,吹散得脑门一阵发沉,加之方才那一番折腾,竟然在睡着时发起了烧。
待尧暮野发现时,那额头已经滚烫了。
“你发了烧,我已经命郎中给你开药,厨下刚熬好,你先饮下,一会也要吃些晚饭。”
尧暮野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替玉珠拉了拉被子道。
经他这般解释,玉珠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头沉而浑身酸痛。可她在此地逗留甚久,既然事毕,自己还是早些回转了客栈才好。
可当她试着起身穿衣时,尧暮野却再次将她按回了床榻上道:“都已经这般了,还逞强什么?你的东西我已经尽搬进府宅里,那个破客栈不用再回去了!”
玉珠听了一惊,明明兑现了“银子”,怎么却反而失了自由?当下正色道:“奴家不愿,还请太尉放行……”
可惜尧暮野懒得与这顽固的小妇争辩,只冷声道:“不是连耳环镯子都当了吗?带着病回去,是要你的丫鬟和那玉匠一起在街边耍猴儿卖艺给你赚汤药钱?你愿意丢人,我可丢不起人,莫叫旁人说我吝啬,亏待了你……”
说到这,他突然转了话锋道:“身子可还疼?你这般的娇嫩,又是第一次,倒是流了些血,亏得抹了药才止住,要不要我再给你抹些?”
玉珠被问得脸色一红,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处,当下闭口不语。
若是先前,恐怕是会让尧少心内鄙薄小妇矫情,可是现在却爱极了她这娇羞满霞的脸儿,若不是念及她是初次又病沉了身体,真是想按在软被里再从头到脚地品尝一番。
看她又迷糊地闭了眼,尧暮野这才起了身走出房间,只见锦书小声道:“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尧暮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吩咐锦书注意这屋内的动静,若是六小姐醒了,也莫要她下地受了风。
说完,他便转身去了母亲的院落。
尧夫人不习惯晚上用饭,为了保持窈窕的身材,常年是到了饭点时,吃几块玫瑰糕了事,是以当尧暮野过去的时候,夫人正喝着茶,见儿子进来,便叫他也吃上几块。
可是尧暮野却说:“不了,一会还要回去用饭。母亲自便就是。”
尧夫人看了看儿子的神情,开口问道:‘我听说你那院子里的下人忙乱得要翻了天,一会要寻止血的药粉,一会要热水巾帕汤药伺候,只当你是受了伤呢,可现在看你也是活蹦乱跳的样子,是受伤者另有其人?”
尧暮野挑了挑眉道:“那些琐事不敢烦扰母亲,不必打听便是。”
尧夫人用巾帕揩拭了嘴角道:“你向来不同于族中那些个不争气的子弟,是以我也少了些叮嘱的言语。如今你贵为当朝太尉,言行都是文武百官的表率,平日里风流些,没人能管得动你,都是要知分寸,莫要闹出人命……”
原来她一早便知那个下堂妇人入府的消息。原是不甚在意。可当听人禀报儿子的庭院似乎生出了许多故事,一时又是止血药粉,又是汤药的,不由得眉头一皱,只当儿子如那些个荒唐子弟一般,在床榻上玩出几许的花样,将妇人折磨得半死,若真是这般未免太出格了,自当出言敲打一番儿子。”
尧暮野听了却觉荒诞!只站起身道:“母亲可真是会想!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六小姐身有不适,要在府上留些时日,可是又碍着旁人闲言,还请母亲聘了她做府里的玉师,正好为姝亭雕琢玉品,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
尧夫人挑了挑眉道:“若是喜欢,养在外宅便是,何必立这么多的名目,她虽然出身不好,不得入尧家,可你也莫要亏待了,免得传扬出去,折损了你的名声……”
尧暮野此时已经懒散了与母亲聊下去的心思道:“玉珠性子拘谨别扭,暂时未有入府之心,且缓缓相处也是好的,还请母亲以后注意言语,不要旁敲侧击,冷了人心,耽误了儿子绵延子嗣……”
尧夫人不防备,被这“子嗣”二字一下子噎住了,那玫瑰糕饼登时糊在了嗓子中,不上不下。
让这妇人生子?他是找不到别的得体女子了?
想到这,她连忙喝了几口茶水顺一顺喉咙,迟疑地问道:“那女子可是有了身孕不成?”
尧暮野挑了眉道:“未曾,她的身子较弱,且得将养,我的事情,母亲就莫操心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尧夫人皱眉想了一会,叫来了婆子,命婆子取了补品炖料,连同锦缎布匹,让她给二少的院子里送去。
不管怎么说,她这个二儿子能听吐口说出要留子嗣的话,倒是叫她略松口气。
原以为这天底下没一个女子能叫这逆子顺眼得与她绵延子嗣,这回得算有了长进,就算女子出身不好些,也无谓了,尧家有本事遮掩住她未来孙子那不光彩的母亲……
想到这,尧夫人静下心来,命侍女修剪着她养得长长的指甲。
当婆子将东西送到的时候,尧暮野正同玉珠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