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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小……宇儿?”看到从门口缓缓走来几人,中间的那位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看不见脸的小娃子,太上皇笑呵呵的眨了眨眼,叫了一声。
他特意加重了“小”字的发音,以强调之所以称呼小娃子为“小宇儿”,乃是因为他是“宇儿”的儿子,可不就是小一号的宇儿么。
“快,快,抱来给朕瞧瞧!”说着,太上皇放下茶碗,示意奶娘上前。
奶娘还是第一次面见太上皇,难免有些紧张,匆匆的抱着小主子行了礼,身子已经微微发抖。
徒祺宇见她实在惶恐的厉害,怕他不小心摔了孩子,忙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低声吩咐奶娘退下,他则轻柔的将孩子抱到太上皇跟前儿,掀开小被子一看,小家伙嘟着小嘴儿睡得正甜,便道:“皇祖父,小家伙睡着了,您轻点,别把他闹醒,不然他非哭给您看不可。”
“宇儿,这小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样呢。”太上皇盯着小曾孙的小鼻子小嘴巴瞧了一瞧,指着他的鼻子、眼睛、嘴巴给徒祺宇看。
“还真是呢,这小子,长得可真讨喜。”忠顺王徒靖也凑过来仔细的瞧了瞧,还不顾徒祺宇的阻拦在小婴儿的脸上掐了一把。
“哇……”
大厅里瞬间传出嘹亮的哭声。
太上皇瞪了徒靖一眼,慌慌张张的抱起小曾孙哄着。徒靖就像小时候淘气犯错,被太上皇打板子的时候似的,低着头,满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看见徒祺宇也瞪着他,无奈的摊摊手,小声凑在他耳边说:“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因为有着多年前亲自抚养徒祺宇积累下来的育儿经验,太上皇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
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娃子脖子上挠啊挠的,不多时,小婴儿便止住了哭泣,还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太上皇也陪着他笑,摇着拨浪鼓逗他玩,还一边分神看了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徒祺宇、徒靖二人,问:“宇儿,我的小曾孙可起名字了?”
“叫球球!”
想起林忆昔的那句“叫你球球好不好”,徒祺宇几乎是多口而出,没加思索。
“球球?”太上皇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叫着倒挺顺口的,有些意思,只是作小名自己家人叫倒也罢了,大名可是要写进玉牒的,须再起一个庄重些的才好。”
“皇祖父说的是,这原本就是个小名,为的是家里人唤着亲切,大名自然还要请皇祖父钦赐的。”
“好,待朕回宫好好翻阅典籍,看看我的小曾孙叫个什么名儿好,是不是啊,球球?”听到徒祺宇说让他给曾孙起名,太上皇十分高兴,乐呵呵的拿起一个小绒球都小家伙玩,还称呼小家伙为“球球”,看来对这个小名接受的很顺利。
徒祺宇见太上皇一见了曾孙,便把他这个孙子忘到爪哇国去了,便摇头一笑,扯扯忠顺王的袖子,往大厅一角摆放的一个棋盘那指了指,低声道:“皇叔,让球球陪皇祖父就够了,咱们到那里说话去,如何?”
徒靖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棋盘前,分宾主坐下。
二人边弈棋,便叙着闲话,说多了便不免涉及到政事。
“皇叔,我正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呢。”徒祺宇一手执棋子,一手摸着下巴,踟蹰半天,才缓缓落子。
“何事?”徒靖抬头看了他一眼,仍旧低头看棋盘,蹙着眉头,满脸苦恼。这一子到底放在哪里合适啊?他虽然自小随师傅学习琴棋书画,但都是走马观花,从没用过心。所以样样都是知道个皮毛,装装样子糊弄糊弄外行还行,真到了行家跟前儿,一准儿露馅。
那时候整天就想着怎么逃学了,什么装头疼肚子疼,假装学习骑射时受了伤,偷偷溜出皇宫,总之什么事都干过。
所以知道现在他的棋艺至今都可以用一个来形容,很烂!
这不,刚下了一小会子,便落了下风,往哪下都是个“死”字。
“萧姑父在京城设了个擂台,打擂招干儿子呢,您可听说了?”
“这倒没有,我刚回京,家里一团糟,公务也忙,哪有心情关心这乌七八糟的事?”
说着,烦躁的一甩袖子,扔下手中的棋子,道了声“不下了不下了,我认输。”,然后便耍赖似的将手一挥,把满盘棋子挥乱,却是压根没把徒祺宇说的事放在心上,暗道,不就是认几个干儿子么,能有什么,只要他这个妹夫养得起,谁还去管他!
说起来萧衡虽然娶了荣寿公主,算是他妹夫,可他跟他实在没什么交情。
首先,他跟荣寿公主便非一母同胞的兄妹,况且往日在宫里时,荣寿那小丫头着实嚣张跋扈的厉害,他从前可没少吃她的亏。
其次,萧衡的为人他实在看不上,更别说与他结交了。
“皇叔是不知道他认了多少干儿子吧?”徒祺宇挑挑眉,并不将皇叔的耍赖行为放在心上。
“多少?”徒靖也来了兴趣。
徒祺宇嘴角一扯,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并未直接说数字,而是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含笑盯着徒靖。
“五个?”徒靖微张着嘴,眼睛微眯,摆出一副问号脸。
徒祺宇摇摇头。
“五十个?”心里还在想,五十个干儿子一天光吃都得吃掉不少银子,就萧衡那吝啬鬼,他舍得?
徒祺宇仍是摇头,嘴角的笑越发诡异。
“不会是……五百吧?”徒靖试探的问。
这次,徒祺宇点头了。
“他奶奶的,他这是干什么,要谋反吗!”徒靖一拍桌子,破口大骂。
“咳咳……”正埋首逗曾孙儿的太上皇轻咳几声,转过头,瞪了出口脏话的忠顺王一眼。后者忙捂住嘴,满脸虔诚的表示自己会控制音量,太上皇这才大人大量的放过他。
徒靖于是看向徒祺宇,小声的问:“他真的认了五百个干儿子?”
“千真万确。”徒祺宇伸手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分类装好,“而且都是身怀武艺的壮年大汉,都养在城外的别馆,日日操练呢。”
“萧衡真是下血本了啊!”徒靖搓着手,下意识的回了句。
徒祺宇于是将这几天自己查到的关于萧衡的消息及其逼宫计划一一告诉徒靖。请徒靖帮着盯紧萧衡。徒祺宇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萧衡他翻不出我的手心儿。”
萧衡与皇帝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让萧衡偷偷招揽五百壮士,弄到一隐蔽之处训练,待训练成熟后便让那五百甲士扮成普通百姓潜进京城,并隐匿于坊市之中,行动之前再到一指定地点汇合。
他们已买通午门守卫,打算在除夕日天未亮之前打开宫门,放这五百人潜入皇宫。
除夕筵宴乃是一年一度的大宴会,届时九卿六部、内外大臣、王公贵族及京中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要参加。控制住了这些人,便是控制住了整个朝廷。筵席多数是在太极殿举行,但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有时候皇帝兴致来了,随意指个宫殿举行盛宴也是常事。
他们就是打算这时候动手。
五百人的精锐武装,加上李统领统率的五百人的侍卫队,便是一千人,足以把举行筵席的宫殿围个水泄不通。
太上皇、徒祺宇也必定在筵席之中。
掌握了这些皇室宗族、王公大臣,还不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么?他完全可以随意编织一个罪名将徒祺宇杀了,至于太上皇么,虽然皇帝身为儿子弑杀君父必定为天下人所不齿,但随意找个理由,比如先给徒祺宇编个谋反弑君之罪。太上皇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加之突然获知爱孙的狼子野心,一气之下一命呜呼也可糊弄过去不是。
便是大臣们不信,皇帝一旦掌握了实权,谁还敢说什么?
倒是打得一个好主意!
可惜……
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自己人,比如李统领及午门守将之类,其实都是徒祺宇早早安排好糊弄他们的。
皇帝的种种行为和计划,太上皇都心知肚明,对这个失望之余,也大胆放权让徒祺宇对付他。
他老了,不打算再过问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索性全都交给徒祺宇,让他自个儿烦恼去。当然,他也不是一点也不过问,有什么主要的行动影卫还是会禀报于他的,他多数时候是只看不说。徒祺宇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权术的运用和手段不亚于他,这点小风浪不足为虑!
几日后,皇宫,神龙殿。
萧衡正在向皇帝报告那五百甲士的训练进度。
“陛下放心,那些甲士都是臣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支队伍装备精良,已经训练了许多日子,相互之间配合的很好。陛下可千万别小看这五百人,战斗力不比宫里那些侍卫差。况且侍卫统领及入宫必经的午门守将都是忠于陛下之人,只要陛下下旨,今年的除夕筵席设在四面环水的湖心殿,届时那五百甲士和李统领率领的五百大内侍卫,把宫殿一围,大事便成了。”
“你找的那个什么李统领和午门守将靠得住么?”皇帝有些不放心的问。
“靠得住,臣敢拿脑袋担保!”他可是足足给两人每人送了一马车的金银珠宝,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收下了。他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他们没人送一车金银,没人肯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可见何种人便有着何种思考方式,萧衡贪财,便以为天下人都与他一般,用银钱便可收买。
见他说的十分肯定,皇帝便也放心了,有心跟他拉近关系,便拿徒祺皓跟萧珠儿的婚事来谈,“这两个孩子也都不小了,朕想着,既然是早晚的事儿,早办不如晚办,等过了年,尽快让这俩孩子成婚才好。朕膝下虽然有几个女儿,但都跟朕不亲,只有皓儿这孩子聪慧又懂事,还极有才干,你们以后的前程倒都要靠他了。”
言下之意,我百年之后是要传位给皓儿的,只要您帮我办成这件事,你的女儿以后便是皇后,你便是国丈,既风光又实惠。
“陛下说的是,陛下说的是……”萧衡躬身道,“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与此同时,大殿外层层叠叠丹墀之上,匆匆跑过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那女子提着裙子,喘着粗气,径直跑到殿门外,被其中一个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这时另一个侍卫不高兴的打掉之前那个侍卫的手,嘟囔道:“对女孩子怎么能如此粗鲁!”说着便一把拉住粉衣宫女的手,亲昵的问:“抱琴姐姐,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做什么?”
原来说话的这个侍卫是贾府的凤凰蛋儿,贾元春的胞弟,名唤贾宝玉的。
贾元春不仅求皇帝赐了胞弟侍卫出身,还屡次求皇帝提拔。就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大刀不会使弓箭不会用的,只知日日姐姐妹妹追在女孩子后面跑的贾宝玉,托姐姐的福当了神龙殿侍卫,日日随侍皇帝左右,比一般的侍卫体面很多。
“娘娘病了,我来求见皇上。”抱琴匆匆道,看着很着急。
“姐姐快进去吧,皇上就在里面呢。”贾宝玉往宫殿里指了指,推着抱琴让她快去。
之前的那个侍卫还要拦,被旁边一个侍卫拉住了,低声道:“他是贾娘娘的亲弟弟,贾娘娘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现在圣宠正隆的那位。这贾小爷一向是没规矩的,把宫里的贵人们得罪了一个遍,连圣上都不管,你瞎掺和什么!”
那侍卫咬着牙呸了一口,恶狠狠的嘟囔:“天天鼻孔朝天的,还真当自己是国舅爷了!”
抱琴慌慌张张闯进大殿,也不看旁边有没有人,便跪下哭道:“陛下,我们娘娘病了,您快去瞧瞧吧!”她哭的很悲痛,脸上的妆却丝毫未花,这功夫,深得其主子真传。
“如何又病了?”皇帝嘟囔一句,便起身往殿外走。
殿内烧着碳火,十分温暖,皇帝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因走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加衣裳,内监总管吴孝急忙喊:“陛下且等等,好歹穿上袄儿再出去!”说着便匆匆拿了衣裳,小跑着过去伺候皇帝穿上。
皇帝穿好了袄儿便大踏步走出去,吴孝忙又一手抱着狐裘大氅,一手抱个手炉追了出去。
“爱妃~”进了殿门,皇帝便径直往内殿去。
贾元春歪在榻上,脸色蜡白,看见皇帝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一阵委屈,不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皇帝陛下看得疼惜不已,忙拉了她的手,搂在怀里细细抚慰了一番。
“爱妃哪里不舒服?”
“臣妾心口疼……”贾元春抚了抚胸口,伸手去摸男人的脖子,细细的,轻轻的,从脖子一直摸到下巴,伸出手指摩挲着男人的唇,“臣妾见不到陛下实在想的厉害,饭也吃不下,现在还饿得难受呢。”
“真是委屈了爱妃了,朕即刻命御膳房做最好的膳食送来,爱妃想吃什么?”
贾元春便随口说了几样菜,皇帝等她说完,便盯着吴孝,道:“可都记下了?”
吴孝道:“奴才都记下了。”
“那便即刻传令让御膳房去做。”
等膳食做好的功夫,皇帝见榻旁的小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点心,其中一样是玫瑰莲蓉糕,他记得贾妃挺喜欢吃,便衔了喂到贾元春口里。
临了,还不忘在人口内流连一番。
直到贾元春娇*喘吁吁,他才意犹未尽的撤出来,舔舔嘴唇,道:“爱妃嘴里可真甜!”
很快,二人便滚到床上去了。
吴孝端着膳食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只妖精打架,便不声不响的退下,吩咐将膳食都放在炉子上热着,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两位办完事后都会要东西吃的。
事后,贾元春娇娇怯怯的说:“陛下越来越能折磨人了!”
“爱妃的功夫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刘贵妃那了,有时候想起来那个曾经让他留恋痴迷的女子,也觉得不过就那么回事,倒是贾妃越来越可人了。
“陛下,您调臣妾的舅舅回京的圣旨可发出去了?”
“已经发出去了,爱妃的舅舅应该已经开始返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