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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侯只是个不经人事的孩子,倪小样能感知到他说的话几乎都是真诚的,不过对于大族而言,他的话大逆不道,却是没有人会认同这个理念。
毕竟站在李侯身后的那名族长李清想的还是太过于天真了,出生底层修者和大族之间的仇恨不可能化解,除非到某一方完全消失的地步,即便是有不少的底层修者与这些大族缓解矛盾,但是他们仅仅想的是生存而已,一旦双方的力量平衡,矛盾定会爆发出来。
上千年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化解的,而且大族之中,因为各种利益的存在,也一样导致缓解这种仇恨是不可能的,通过李侯的口,倪小样了解到在凌云城和玄明门里,李清不是没有做出过努力,一方面提供一些具有修行天赋的底层出生的修者修行资源,另一方面让一部分人进入高层,然而到最后还是因为大族之间的猜忌,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李清也因此失望进入禁地,以闭关来躲避残酷的现实。
就是几百年前的符王丁葵也遭遇了这样的结局,否则意琴诗就是天符会的掌门。
不一会儿,李侯便将他们带到了神器门较为冷清的街道,旁边有不少封闭紧密的院落,颇为凄凉,李侯告诉他,这里是一些落寞大族弟子居住的地方,除了苟且残喘的大族弟子生活在这里外,就没有什么来过,好在底层修者是不能进入这里,所以,这里显得很是荒凉。
在大族圈子里而言,进入这里的家族都是被打入了冷宫一般,用不了多久,他们大部分都会沦落为底层修者一样的生活,这种情况对于一些还抱着大族面子的人来说,无异于生不如死。
走进李家,破败的建筑房屋和布满层灰的院落,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里面的人不多,几乎都是上了一些年级的,像李侯这样的年轻人绝迹了般,李侯在一旁解释道:“自从李族长被各大大族冷落后,族里的许多年轻人都投靠到了其他的李家,所以,能留下来的都是对李族长拥有感情和不屑于同流合污的人。”
走到内院,倪小样看到长发黑白相间的中年男子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下,冷峻而沧桑的脸上呆呆的看向对面的一颗毫无特色的古树,见到李侯带着人进来,这才转过头来淡淡的说道:“回来了,这两位客人是?”
“李族长,这两位是橘乡云家,带这里来是想接受你的意见。”李侯轻声说道,仿佛犯了错的小孩。
被称为李族长的正是李清,能被李侯带到这里的人还是头一次,他是知道所谓的意见的,在大族里能有听得进去的意见的可不多了,不由好奇起来,认真的打量起来。
与李侯的不经人事不同,李清的观察到的更多,意琴诗在他的眼里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举止投足之间,令人有种臣服之感,甚至比起神器门的由然和丹元宗的壶仙,这种感觉更甚,而旁边的那名奴仆看起来,也绝不是简单之辈,虽然表面上不不过筑基期修为,但单单是面对意琴诗还是他这样的人物,都没有显露出人任何的恐惧和怯弱之感。
橘乡云家,他也有所耳闻,无不是桀骜嚣张,等级森严的家族,一个奴仆再怎么嚣张,不可能这样看起来云淡风轻,又带有淡淡的高人气质,特别是意琴诗,仿佛对身边的这位奴仆神态没有什么反感,而是理所当然。
“呵,这是小孩子之言,两位不要当真。”李清说道,但是眼神依旧放在双方身上,似乎观察的越久,就越能看出什么来。
什么叫不要当真,看你的样子分明是很想知道我们为何会听的进去,甚至巴不得让我们多听听你的意见吧,意琴诗心里嘀咕道,坐在了李侯推来的椅子上,倪小样则是直接挪上去,靠近李清,笑着说道:“我们是想了解一下你之前说过的,大族和底层出生修者之间的关系和解问题。”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话题,邪族当道,人族就像是当年面对妖魔二族侵入修者世界的局面,需要联合所有人族修者,才有可能避开这一难,所谓的大族,也不过是当年军功大的人得到的认可和地位罢了,几千年下来,倒是成为一种负担和包裹吧,如今邪族出现,人族势必经历一场大的变革,也就无所谓大族,还不如趁着这把,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跟随大流才是。”
“可是在邪族没有入侵之际,你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倪小样抓住了重点,说道。
见这两人似乎不是出于好奇而前来拜访,而是那种真正上比较认可他的想法,这才来到这里找到他询问观念的人,李清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这还是要说一个人。”
“什么人?”
“符王丁葵。”李清点头确认道,当他的这句话说出口,看到两人客人都是一愣,旋即显露出更多的好奇,而那名女修者更甚,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眼神里闪过精芒,要不是李清一直注意到她,也不会注意到。
“这一切都要从几百年前的祖辈说起,我的爷爷,也是当年的族长,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当年的符王丁葵,全族为之引以为豪,在那段期间,与我爷爷结交好友,相谈甚久,也慢慢的了解到不久的将来,整个世界会遭遇到一场大的劫难,这还是颇为隐秘的事情,如果真想解决这样的劫难,应该接纳那些底层的修者,方能度过,当然爷爷那时候也听说过符王丁葵曾经为了让出生底层的意琴诗成为下一任的符王做过不少的努力。”
“那时候的爷爷意识到符王丁葵不是口头说说而言,也不是什么虚幻的东西,哦,对了,当年的符王丁葵也曾跟隐幽宗的宗主谈过,那时候两家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隐幽宗没有相信符王丁葵的话,以为是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徒儿,从而用将来的劫难之词,恐吓对方,接纳自己的意见。”
倪小样心中更加迷惑,天符会里的人可不知道什么邪族之人啊,里面的资料几乎可以说少得可怜,但是就是不知道,按照道理符王丁葵不是最应该跟那些天符会的人说吗?
作为曾经的天符会高层,意琴诗心灵传音道:“还不是当初天符会的那些老顽固们,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是邪族危机,以为是天方夜谭,没有提到,反而是下面的好徒弟们,各各不当一回事儿,再加上丁师尊不想引起太大的恐慌,只是暗地里与那些高层提及,都没有什么结果,哈……没想到几百年后,一个人都知道那些事情,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而已。”
另一方面李清叹口气道:“当时的符王丁葵提及到一切的祸源来自于封印台,而那里正是天湖域和花峰域的交界之处,我李家建议玄明门封印整个边境之地,并且派驻修者前往那里,进行封印,可惜的是隐幽宗以为玄明门有什么侵占意图,双方在那里矛盾重生,进而导致两大门派争斗不休,,却不想,双方弟子损失大半,这就是一直以来隐幽宗和玄明门久久不能化解的矛盾和仇恨。”
“后来呢?”倪小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