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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卜凡猛地抽/了一口气,快速的后退了两步,“咚!”一声正好撞到了通铺的床边,
苏久兮刚才都睡着了,突然被撞醒了,迷茫的揉/着眼睛说:“怎么回事?”
“叩叩!叩……嘭!砰砰……”
而与此同时,敲窗户的“叩叩”声,突然变成了强烈的撞击声,猛烈的冲撞着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窗户。
窗户的木质很糟糕,应该是这地方常年下雪,空气比较湿/润,所以容易发潮,但是这里又是深山,没有其他东西,只好用石头和木头搭房子,木头发潮,加上年代有些陈旧,窗户几乎就是个“泡沫”,被这么一撞,窗子是向外推开的,当然不会被撞得向内推开,但是立刻就要把窗子直接撞下来。
卜凡吓了一跳,真别说他胆子小,卜凡胆子不算小的了,但是大半夜的,窗户上突然压下一张人脸,而且越来越使劲,把窗户的厚布都要凹进来,那张人脸的形状,仿佛就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慢慢变得无比清晰,还有鲜血渗透过来,一股的血/腥味,任是谁都要被吓一跳。
卜凡一下撞上了通铺,后面的苏久兮还在问怎么了,突然也醒了,吓得“啊!”一声大喊,差点把上牙堂的水泡给撑裂了,喊完之后立刻捂住嘴巴,疼的都要流生理泪了。
“咚!”
“咔嚓……”
那带血的人脸没撞几下,窗户已经要完蛋了,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猛地从床/上翻身跳下来,他的动作非常刚猛,掀开被子,手一撑,整个人猛地一跃而起,快速翻身下床,卜凡差点看呆了,自己从床/上起来这个动作,也持续了快要十八年了,结果刚刚被北堂第五的动作给刷新了认知,原来起床的动作也能无比的帅气……
卜凡差点忘了害怕,北堂第五快速的翻身下床,一步冲到窗口旁边。
肖瑾然也已经醒了,身为带队老/师,吓得一身冷汗,低喝一声:“北堂!”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北堂第五,结果北堂第五已经在那张血脸转过来的空当,突然伸手,手背拍在窗户上,“啪!”一声轻响,也不见得用了多大力气。
然而窗子一下被拍开了,与此同时,那张血脸仍然继续着撞窗户、抬头、撞窗户的动作,刚刚抬头,现在又要撞过来,而窗户突然大力的被人拍开。
“嘭!!!”
一声巨响,卜凡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血脸撞过来,而窗户已经以巨大的力气冲开,结果可想而知,北堂第五手劲儿惊人,窗户打开的惯性非常之大,那张血脸撞过来,一瞬间被反作用/力“嘭”一声给击飞出去,而打到血脸的那扇窗户,“咔吧”一声,竟然粉碎了……
另外半扇当啷的挂在窗框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苏久兮喊了一声“妈呀”,从捂嘴的动作,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脑门,感觉只是看着,自己的脑门都生疼生疼的,好想砸了一个大窟窿一样。
北堂第五拍开窗户,完全没有听到肖瑾然阻止的话似的,丝毫不犹豫,丢下一句“原地别动”,然后立刻一窜,肩膀猛地一缩,一下从狭窄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快速的向前追去。
那“血脸”是一个人,外面和里面都太黑了,实在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到血脸那双锃亮的眼睛,发着光,好像要吃/人一样,而且嗓子里发出“呋——呋——”的声音,非常非常轻微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但是卜凡对这个声音太敏/感了。
是狗!
血脸的脑门被窗户一拍,顿时一个大口子,鲜血长流,顺着额头“哗——”一下直接淌下来,好像开了瀑布一样,然而那血脸似乎被北堂第五震慑住了,快速的向后倒退,“嘭”一声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有快速的向后跑,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北堂第五跳出去,丝毫没有停顿,也猛地追上去,黑色的人影本身就要融入黑/暗,只是眨眼功夫,真的看不到了。
“北堂!”
这回不只是肖瑾然叫了一声,卜凡也叫了一声,北堂第五没有回头,快速的追了出去。
肖瑾然从床/上跳下来,急的踹了一下通铺的床板,差点把床板给踹翻了,说:“你们原地等我,我出去看看!”
陈陌也想追,虽然他们之前都见识过了北堂第五的灵力,但是北堂第五怎么说也是个十八岁的学/生,根本没什么涉世,也没什么阅历,万一真的遇到了什么,那就糟糕了,身为老/师,肖瑾然和陈陌能不担心吗。
尤其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又和狗联/系在了一起……
陈陌刚要说话,肖瑾然说:“陈老/师你不能去,留下来保护他们。”
陈陌只好住了口,点了点头,脸上也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看起来颇为严肃。
肖瑾然快速的从窗口冲出去,窗口的大小其实很窄,肖瑾然身材高,但是瘦,缩起肩膀就冲了出去,刚刚北堂第五也是这么冲出去的,但是按照他的高大程度,应该无法从窗户冲出去。
但是他们上次已经见识过了,北堂第五伪装成了卜凡的样子,他们除了衣服不一样,样貌不一样,身材也不一样,北堂第五的术法应用几乎是得心应手的地步。
肖瑾然冲出去,一下冲进黑/暗之中,小山村本身就没人,一入夜之后就更加没人了,这几日听说闹鬼,巫女娘娘不高兴了,降了病痛给他们,一到晚上没人敢出门,这外面一片荒凉。
周围也听不到狗吠的声音,不知道北堂第五和那血脸跑到了哪里去,但是地上有血迹,肖瑾然低头看了看,快速的追着血迹往前跑。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少,突然就消失了,肖瑾然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没有。
就在肖瑾然站在原地的时候,突听“呋!”的一声粗吼,肖瑾然猛地反应,快速回身,同时手中一抽,一张黄符猛地打出去,然而他的黄符还没有飞出去,就听到“嘭!”的一声,一个黑影从侧面冲出来,一下拦住了血脸,血脸被猛地击倒在地上。
那个黑影却不是北堂第五,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能看到一个大约的轮廓,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猛地一下就扎进了旁边的枯树丛中。
肖瑾然想要追,大喊了一声:“是谁!?”
那个人却不停留,一下冲进了树丛,然后就地一滚,快速的跑了,他整个过程都选择了背光面,肖瑾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一点脸都没看到,根本分别不出来是谁。
就在这时候,地上的血脸又动了,肖瑾然皱了一下眉,双手猛地一分,“嗖——”的一声,抽/出一根类似于铁丝的金属线,猛地一扯,那血脸发疯扑上来的一霎那,被肖瑾然双手一绕,一下缠住了脖子,猛地向后一跃,快速一翻,伸手一拽,“咚!!!”一声,血脸整个人仰躺在地上,挂着脖子,挣扎着要起来。
在肖瑾然对付血脸的时候,“踏踏踏”的声音从远而近,肖瑾然抬头一看,何止是北堂第五,其他人全都来了,肖瑾然心里骂了一声一个个都是不听话的小兔崽子,结果就这个空挡,血脸猛地挣扎,双手被银丝锁着,猛地挣扎差点把手肘整个割下来。
肖瑾然稍微松了一些力气,那血脸猛地一跃而起,冲着肖瑾然就咬,卜凡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老/师!”
肖瑾然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手软,就算他胳膊割下来,也不该让自己受伤,不过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已经快速的冲过来,伸手一甩,修/长的五指一张,聚掌为爪。
“呼——”一声,一股巨大的水流直接冲过去,肖瑾然猛地松开银丝,血脸发出“呋!!!”的一声大吼,直接被水流冲到旁边的树干上,“咚!”一声摔晕过去,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
大家冲过去,卜凡紧张的说:“肖老/师,你没事吧?”
肖瑾然摇了摇头,说:“没受伤。”
他说着,转头看向四周,刚才那个出现的高大黑影突然消失了,已经看不到了,可以知道的是他救了一次肖瑾然,或许肖瑾然能应付的过来,但是那个黑影绝对是善意的存在,却不露面,实在奇怪。
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不是山村里的人,而且肖瑾然竟然觉得那个黑影的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摇了摇头,肖瑾然把那种古怪的思维驱散出去。
北堂第五发动了水灵,一下将血脸冲出去,苏久兮瞪大了眼睛,似乎找错了重点,说:“你不是火灵根吗?”
上次在图书管理,北堂第五用了火凤凰,那是一种火灵,当时苏久兮还咋舌了半天。这种火灵相当漂亮,而且灵力也很刚猛。
然而就在刚才,北堂第五竟然发动了和火灵相克的水灵,水灵也是迅捷刚猛的,透露着一股灵动。
人的灵根是有限的,这是先天的天赋,能掌握一种纯正的灵根,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大师了,哪想到北堂第五竟然会两种,而且还是相克的灵根。
北堂第五只是笑了一声,不过笑声里没有多少诚意,在黑/暗中,手掌一张,宽大的手心里突然冒五物种颜色,五个火苗一样的灵在不停的跳跃着。
众人都吓了一跳,叶一夏也是佩服的看着北堂第五,祁戌挠着后脑勺,崇拜的笑着说:“北堂竟然能控/制五灵,好厉害啊,嘿嘿!”
何止是叶一夏和苏久兮吓了一跳,肖瑾然和陈陌身为老/师也吓了一跳,肖瑾然能控/制金灵,陈陌的灵根是风,他们最多见过两种灵根的人,绝没见过五灵根,就在天师界里,还有国外的驱魔届里,也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其实五种灵根的人也不是不常见,但那种灵根是混合的,不怎么纯正,就像杂交一样,从来不被人看好,而北堂第五的灵根,五种都相当纯正,他是一个可以控/制五灵的人,这种人应该是奇才了。
卜凡有点不明所以,挠了挠下巴,看着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北堂第五,甚至苏久兮都用一种崇拜而不甘心的目光盯着他,卜凡纳闷的又挠了挠下巴。
其实卜凡就属于灵根很混淆的人,他的灵根还没有开化,俗称还没开窍什么灵都控/制不了,最多用别人画的黄符来导出灵力。
那血脸晕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男人,身材不是很高大,有些佝偻,年纪也不是太轻,嘴巴上都是胡子茬子,身上穿着破布的藏蓝色衣服,脚上踏着一双脏棉鞋,这打扮倒是有些像这里的村/民!
虽然还没有天亮,但是村子里出了事,卜凡他们只好把村/民都叫了起来,认一认人,看看这是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
那向导一眼就认出来了,说:“这是我大哥,是咱们村的人!”
这是向导的大哥,也是村子里的人,但是不和向导住在一起,向导和大哥都已经成家了,和自己的妻子儿女住在一起,但是住的不算远,没想到他大哥半夜三更跑出来,而且满脸都是血。
向导有个女儿,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小姑娘长得挺漂亮,一副很激灵的样子,梳着两条大/麻花辫儿,一看就大喊着:“大伯伯也病了?”
卜凡听了一惊,说:“这就是你们说的病吗?”
向导点头说:“对对,就是这种病,夜游怪吓人的,老可怕,白天都好好儿的,还能上山砍柴,还能下地干活儿,结果一到晚上,就突然跑出去,真是怪吓人的,而且没什么征兆。”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跑过来一个村/民,说:“大勇子把我家狗给咬死了!”
他手上还托着一只狗,那只狗可不小,一只柴狗,长的是不好看,但是个头非常大,还很凶悍的样子,不过现在,连肠子都给拖出来了,看起来特别可怕,身上都是血。
向导家的小女儿一看,“啊!”的一声叫出来了,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黑脸都要变成小白脸了,因为卜凡离得最近,猛地躲在了卜凡伸手,抓/住卜凡的衣服直发/抖。
何止是小姑娘吓坏了,这狗被咬死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在场的成年人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咋舌,而卜凡觉得真该庆幸,因为这个“大勇子”还没咬人,如果咬人,也把肠子拖出来,那就太可怕了。
陈陌给昏迷的大勇子看了看,沉着脸,先是没说话,然后让所有的村/民都退出去,只留他们在房间里,说是要做法。
毕竟对于这些村/民,陈陌还是要用迂回的方法,如果说是要给他开药吃,村/民肯定不信。
那些村/民一听大师要做法,赶紧都退出去,还恭恭敬敬的,陈陌让苏久兮把门关上,苏久兮一边嘟囔着“指使我”,一边乖乖把门关好了。
那小姑娘想要留在房间里偷偷看大师做法,揪着卜凡的衣服角不放,大眼睛眨啊眨的,说:“大哥/哥,我能看看吗?”
卜凡这可犯了难,北堂第五站在旁边,双手抱臂在胸前,一副很冷硬的样子,说:“不能。”
小姑娘吓了一跳,立刻就跑了,好像北堂第五是阎/王爷一样可怕。
卜凡:“……”北堂第五竟然能顶着如此英俊的脸,吓坏一个小姑娘,真是一种天分。
等村们都出去了,陈陌怕不隔音,压低声音说:“我刚才看过了,他是中毒了,并不是中邪。”
众人一阵吃惊,说:“中毒?”
陈陌点了点头,说:“他的脸色发青,眼眶也是青的,不知道吃了什么,显然是中毒的表现,幸好我带了一些药,不过还是要引吐,不吐出来肯定不行。”
卜凡松了一口气,说:“不是狗的那种病就好。”
陈陌摇头说:“那种病应该通/过血液传播,我刚才检/查了,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自己本身没有受伤,身上的血估计是那条/狗的血,也没有注射的针眼。”
陈陌都这样说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卜凡刚才听到的狗吠声,可能是大勇子在粗喘的声音。
幸好不是狗,众人默默把心脏放回了肚子里,然后赶紧配合陈陌。
陈陌要给大勇子引吐,这可恶心坏了苏久兮,苏久兮大少爷脾气很重,扎着手都不知道怎么帮忙,自己差点吐了,陈陌戴着口罩,还笑了一声。
众人忙碌了一晚上,几乎要天亮了,这才搞定,都累得不行,感觉像是打仗一样,松了口气,让其他人进来,陈陌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让大勇子的家人看好大勇子,然后就出去了。
大师们做了法,村们显然都特别崇拜,虽然大勇子还没有醒,村/民们已经用深信不疑的目光盯着他们了。
向导的大哥叫做大勇子,向导其实叫勇子,也没什么名字,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勇子千恩万谢的赶过来,说:“几位大师,先到我那里休息一下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师们凑合吃点。”
还真别说,忙活了一晚上,卜凡的肚子真的饿得不行了,而且北堂第五脸色不好看,其是北堂第五也是有洁癖的,大勇子催吐了一晚上,屋子里都是馊臭味的,还不找村/民来帮忙,北堂第五的脸色怎么可能好,只不过他少言寡语,不像苏久兮那样直接抱怨。
再加上一晚上都没停下来,北堂第五真的稍微有些低血糖,这时候估计要犯了,不凡一看就明白了,赶紧掏出一颗草莓糖塞给北堂第五,笑着说:“来吃颗糖。”
北堂第五脸色虽然没有好转,不过捏过草莓糖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了,舌/尖轻轻的转着草莓糖,只是吃颗糖而已,那种苏度已经爆表了。
这个时候向导家的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咬着手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大哥/哥,我也想吃糖。”
卜凡立刻又掏出一棵草莓糖,递给小姑娘,还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姑娘高兴的蹦蹦跳跳就跑了,小麻花辫子一甩一甩的。
卜凡刚哄了孩子,还挺高兴,毕竟他也挺喜欢孩子的,一抬头就看到北堂第五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盯得卜凡后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