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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右腿传来一阵阵疼痛让他从昏睡中转醒过来,石羽十分吃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看到一位一个矮壮的中年武师正弯着腰,给他的右腿绑着几根用木棍做的夹板。
“怎么回事?”那中年武师见他醒来,皱着眉头问道。
“呃……张大叔……”石羽立马变得有些口吃起来,这中年武师名叫张九年,他在镖局里负责教习石羽他们这帮子弟习武,石羽由于脑子比较笨,可没少挨揍,多年的积威下,此时他本能地感到有些惧怕。“我……在东山上采药,不慎失足滑下了山崖!”
“哼……”张九年转过身来,但脸上还带着些怒色,“你这样毛手毛脚的,早晚都会被摔死。”说罢看眼里带着怜悯之意又叹惜一声,“你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人本来就傻,又跛了只脚……TMD,老子怎么那么倒霉,这回去又得挨总镖头的训斥,若不是跟你那死云的老爹还有几分交情,真想再揍你一顿。”说罢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扫衣袖,头也不回径自离开了房间。
石羽一时无语,他心里也知道这张镖头虽然看起来挺严厉,却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否则也不会亲你给他疗伤。随即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看来,自己这一回,伤得确实不轻,自己能够挣扎着回到白杨村外,实属万幸。
石羽躺在床上,开始静静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过了一会儿,张九年从外屋进来,在手里端着碗放了些肉末的菜粥,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醒了就好,现在也该饿了罢,你这一下昏睡了三天,害得我也跟着受累!”
石羽点了点头,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胸部却一阵疼痛难忍,黄豆大的汗粒顿时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张九年伸手扶了他一把,让他侧着身子坐好,这才拿出把木制的小勺,冷声说道:“你别乱动,总得要养上好几天才能下床,这几天老子来伺候你。”
石羽点了点头,张口吃着张九年喂他的稀饭,也不敢多说什么。
由于石羽受伤,张九年过了三天见石羽稍好一些,就匆匆宣布结束此次的采药活动,率队返回青阳城。
马车飞快地在土路上驰骋,车里的孩子们有说有笑,大人们则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前后。这一路上石羽坐在车里养伤,其他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埋怨他搅了大伙的好事。他本着沉默是金、少说多看多听的原则,继续保持着一贯的痴傻作风,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此时春夏之交,绿草漫地,山外大片无边无际的荒原也都变成了绿色。发源于妖兽群山里的黑水河,河岸两侧的树林像是象是一条巨大的葱绿色绸带,把整个荒原一分为二,河水从山间蜿蜒奔涌而出,然后向东流去,最后消逝在广袤的西部大草原上。
青阳城就座落于山外黑水河畔的荒原上。
这青阳城分为内外两城,最初本是人类为抵御妖兽侵袭为驻军所修建的城堡,其后因商业发达,又在城堡东门和南门外修扩建出了外城,作为商旅居住经营之地。内城是城主府和兵营重地,寻常人不得进入其中,相反这青阳外城却十分繁华,火神庙、望月塔、聚珍阁、白塔寺、松风观,镏金镀银的各大宗派建筑在一片片瓦灰色的商铺、民居、衙门、客栈、酒馆之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由于贩卖妖兽群山中的特产从而导致小城商业的繁荣,使这座古城早就突破了城墙的范围,许多重要的建筑物都建在了城墙之外,并没有依托城墙的庇护。在北城门外边沿着河边铺设了一条崭新的青石板马路,一家挨一家的店铺以及酒馆、赌场、妓院沿街铺展开来。沿着城外河岸是被本地人称作“集”的各种市场:妖兽集、草药集、皮毛集、矿物集……把一条黑水河南岸弄得热闹非常。
云阳镖局并没有设在热闹的北门外,而是位于在青阳城南门外大街。一条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城外,在这条青石大街东侧,一座建构恢宏的大宅第之前,大门外一对石狮子显得十分威武,朱红的大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云阳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青阳分舵”四个小字。
大院中间正对大门是一座石坛,石坛上竖着一根三丈来多高的旗杆,杆顶飘扬着一面青旗,旗上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黑色巨龙,旗帜随风招展,显得那黑龙更是栩栩如生。在大门外两旁分别站着两名劲装结束的玄衣汉子,个个腰板挺直,显示出一股英悍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