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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宋唐也没了顾虑,顿了一下,转眸给了陆擎宇一个“我没事”的笑,垂眸继续回忆道,“确认自己怀孕后,我来不及去顾及那些或震惊或错愕或失望还有鄙视的眼神,我完全懵了。
闺蜜,同学,班干部,后来是老师,养父母,学校领导,逐个来找我谈心谈话,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嘴犟,都说我平时看着很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来。
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了那夜去夜店喝醉酒的事。思前想后,才基本确认下来,应该就是那晚我喝醉后,被人强暴了。但是被谁,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去问那晚的同学朋友,有的那晚也喝醉了,有的有点意识,说我喝醉在卫生间吐了之后就倒下睡着了,后来被人送回了家,但没人知道我是否被强暴。
因为我说不出孩子的父亲,学校的老师和校领导也被我的态度激怒,我被学校劝了退学,被全校师生像看罪犯一样,用各种眼神送出了学校。其实,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学我上不了了,我忍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
离开学校后,我声名狼藉,走哪,只要认识的熟人都会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我,对我指指点点。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衣服行李被养母扔了出来,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骚货贱人,她养我长大,我还要给她的名声抹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处在凌乱的状态里,没有悲伤,没有委屈,我任由他们指责打骂,后来我收拾行李拎着箱子出了门。
没有地方可去,身上没有一分钱,我捂着肚子真想让那孩子胎死腹中,可一次次捶打小腹,都安然无恙。我在火车站的柱子旁坐着,半夜的时候,养父找到了我,给了我两千多块钱,是他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私房钱。他跟我道歉,说说服不了养母,请我原谅他的无能,我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他。我答应养父,我会好好生活,等将来出人头地了,会去孝顺他老人家。养父说不用不用,让我打掉孩子,养好身子去打工,回头找个好男人嫁了。
养父走之后,我看着手里零零散散的钞票,决定省下车票钱,就去郊外租了个民房,打算的是做完手术养好身子再去北上广打工。钱不多,我只能去小诊所做人流。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个很善良慈祥的女医生,她帮我检查之后,说我怀的是双胎,确定要流产吗?我当时就犹豫了,居然怀了双胞胎。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因为不孕不育来找医生开药的夫妻,他们都四十多岁了,却一直没有孩子,非常渴望孩子……当时不知怎么的,我就决定留下这两个孩子。因为我没打算以后嫁人,但我有双手,我可以养活自己的孩子,以后自己也有人陪伴了。
下定决心之后,我在出租屋里住了下来,一边打工一边养胎。我没有本事没有文凭年龄又小,干不了高大上的工作,只能做服务员。虽然有点辛苦,收入也不高,但足以养活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节省钱,我每次产检都是在那个诊所里,后来孩子出生也是在那里。
当时,除了诊所的医生和我唯一一个最好的闺蜜罗琳,没人认识我。可是在生产那天,却出了事。第一个出生的是儿子,可出来之后脐带刚被剪下来,房间里突然闯进来几个黑衣人,带走了襁褓里的儿子,还留下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孽种,必须死!我替你烧了你儿子!
那些黑衣人风一样的进来风一样的离开,前后不到五秒钟。罗琳追了出去,却亲眼看到那些黑衣人把我儿子狠狠地掐死,并扔进了黑色的裹尸袋里,带走了。庆幸的是,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因为营养不好,我肚子本来就很小,孩子生下来也只有不到三斤。医生很聪明,一边安慰我,一边在米粒出生之后,立刻抱起来放在了隔壁的房间里,生怕那些人再闯进来。
还好,他们直接走了,米粒留给了我。
罗琳和医生问我那些是什么人,我哪里知道,但我隐隐能感觉到,那些人应该和强暴我的男人有关,肯定是他知道他强暴了我,不想我生下他的孩子,就夺去了我的儿子并残忍杀害。我小心翼翼地把米粒养到了一百天,悄悄离开了那个地方,坐火车去了阳城。继续一边打工一边养孩子。后来的事,擎宇,你也差不多知道了,我在阳城遇到了你,没多久之后,就被你从阳城带回到了云城。”
讲到这里,宋唐虽然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但在讲到儿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陆擎宇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再敢打断她,直到她讲完,泪眸对自己努力笑了下,他才抬手将宋唐揽进了怀里,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地温柔地帮她擦去眼泪。
“真的没想到,在我遇到你之前,你竟然还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陆擎宇剑眉紧蹙,狭长的眸子里盛满了心疼,“我曾想过,你可能是跟米粒的亲生父亲离了婚所以才一个人带孩子出来的。原来,这些年来,你比我想象中过得更艰苦。”
宋唐冲他弯唇一笑,俏脸上已然看不出方才的悲伤,“没事了,真没事了。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要忘记这么多年来的不愉快了。不过,我也要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么多考验,若不是日子一直过得艰难,可能也塑造不了我如今这个有点强硬的性格。这就叫,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帮你打开了一扇窗。所有的苦难,都是经验。”
瞧着她脸上坚强的笑容,陆擎宇只觉心里更加佩服和喜欢这个女孩,忍不住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以后的人生,有我陪你,不会再让你承受任何委屈和挫折。”
宋唐重重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谢谢你,擎宇。”
虽然他很不喜欢她说感谢,但是对于擎宇,这个给了她重生机会的男人,不管以后他们会不会顺顺利利在一起,对于他的感谢,她在心里永远不能忘记。
果然,听到她说谢谢,陆擎宇拧了眉,放开她,佯装不悦地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又说谢谢!好了,那我问你一件正事。”
“嗯,你说。”
陆擎宇深深地看着宋唐的眼睛,轻声问,“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想过去找米粒的父亲吗?”
宋唐耸耸肩,摇了摇头,“没有想过去找他。不过,在孩子出生之后,看着米粒可爱的样子,我猜想过那个人的身份。很好奇,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混,还是一个猥琐的大叔?
呵呵。
不过,一想到那个男人趁我喝醉酒之后强暴了我,还一走了之,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个品行不佳的男人,就算不是坏人,也应该属于流氓人渣那种边缘性的人类。这样的人,不找也罢。万一他是个有钱人,还以为我觊觎他的钱,那我就是自取其辱了。但万一真的是个人渣,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我没有读过太多书,但我靠自己的双手完全可以养活。何况,米粒真的很乖,我不想让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父亲出现在孩子面前。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去找米粒的父亲。”
说完,宋唐冲陆擎宇挑了挑眉,“陆少,这下放心了吧?”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擎宇还不是怕她有朝一日去找那个男人而不要他了。
“不放心。”陆擎宇虽然心里安心了不少,但俊脸上还是故意摆出了一副担忧的样子,“你不认识他不代表他不认识你,你不找他,也并不代表以后他不会找你啊。”
宋唐垂眸嗤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脸颊,“你忘记了?我脸上的胎记还是你帮我取掉的。而且,这两年我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跟以前那个面黄肌瘦脸上还有一块胎记的小女孩完全判若两人了。就算那个人渣来找我,我和他面对面走过,他也一定认不出我的!还有重要的一点,我改名字了,以前的我,已经彻底消失啦!”
见宋唐已然一副轻快的样子,陆擎宇也不担心追问往事会让她伤心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唐唐,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到底是谁害死了米粒的哥哥?如果你想查一下的话,你提供线索,我帮你查,一定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擎宇素来温和,可说到要替宋唐报仇的时候,一双桃花眸里却染满了恨怒。
那人杀害了宋唐的儿子,她一定恨之入骨,又为刚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感到惋惜痛心。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不过如此。
宋唐却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擎宇。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能留下那几个字给我的人,除了强暴我的渣男,不会有别人了吧!如今,我也不想总是因为往事而纠痛了,改名换姓,在新的城市里,过得很好,有种凤凰重生的满足和感激,不想去回顾跟曾经有关的任何人了。”
陆擎宇彻底放下心来,双手轻轻地按在了宋唐的肩膀上,满眸柔情地看着她,“唐唐,这几年,我还真的很怕你能找到米粒的亲生父亲,我不想失去你。今晚,能听到你开诚布公地告诉我这么多事,我真的很感动。你放心,我一定会对米粒视如己出,尽我所能宠爱你们母女俩。”
瞧着男人眸子里闪烁的动人光芒,宋唐忍不住泪盈于睫,重重地点了点头,“傻瓜,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对米粒的爱,一点都不比那些亲生父亲对孩子的爱少。准确地说,你太溺爱米粒了,她都被你宠坏了。”
“真的被我宠坏了?”陆擎宇满意地挑眉问道。
“当然了!”
“看来离我的终极目标不远了!”
“什么终极目标?”
“就是把唐唐和米粒都宠坏,宠得飞扬跋扈霸道任性,让别人不敢要你们。到时候,你们俩想跑,都跑不出我陆擎宇的手掌心了!”陆擎宇故意摊开手掌,做了一个握紧的动作。
“原来以暖男著称的陆家大少爷,也是一个腹黑的主啊!”宋唐玩笑道。
“那是……”陆擎宇骤然敛去了俊脸上的玩笑,吃吃地看着宋唐,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那精致的下巴,声音陡然变得颤抖,“唐唐,你不知道,你是个多么特别多么可爱的女孩……”
言落,陆擎宇的唇一点点凑近了宋唐的唇,她僵硬地怔了一下,蹙眉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他的吻。
就在两人的双唇马上就要碰上的一瞬间,陆擎宇放在身后沙发上的手机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
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刚刚酝酿起来的美好氛围,陆擎宇懊恼地拧了眉,只顿了一秒,就决定放弃那个电话,继续凑了过去。
宋唐却红了面颊,抬手挡住了他的唇,“这铃声一听就是你陆公馆打来的,肯定是你父母,快去接吧!”
说完,连忙站了起来,转身去了洗手间。
瞧着那抹明显在逃避的背影,陆擎宇吐出一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抬手捞到手机接起了电话。
……
此刻,在隔壁房间里的傅景琛,刚从浴室洗澡出来。
白色一尘不染的浴袍穿在欣长健硕的身子上,不仅没有影响男人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反倒显得那素来没有型的浴袍瞬间夺目了起来。
没有人能把浴袍穿成T台的感觉,傅景琛却因了那张冷峻的脸和完美高大的身材而做到了,举手投足间,既流出一种贵族的慵懒之气,又因为随意而给那张过于冷酷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发丝上的水还在不时地低落,傅景琛却全然不顾,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悠悠地晃动着高脚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动,映射出男人那双如鹰隽般犀利的眸子。
他在沉思。
二十七年了。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能像宋唐这样,莫名其妙地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兴趣。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的爱,但是他很享受和她斗嘴斗智斗勇的这份乐趣。
那个女人,长得是不错,但吸引他的,却完全不是她的容貌。
泼辣,刁蛮,还有一点小任性……最关键的是,还敢跟他公然叫板。
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面对她一次次的挑衅和拒绝,甚至动粗,他不仅没有一丝怒意,还竟然乐在其中。
莫非只是因为,别人的女人,抢起来有挑战性?
傅景琛,你是魔怔了么?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