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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敷衍至极,重重地击在了程拾的心尖上,压抑着胸口传来的痛楚,她再次扑向了他,比方才更加用力。
望着他眼底犹如吃了只苍蝇般的厌恶,程拾低垂下眼帘,拉开了他围着的浴巾,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他推到了床上,她跨腿坐在他的腰间,说。
“顾先生,我知道你向来不做亏本买卖,用你十年,换我一夜,很划算。”
“出去,我不想重复第三遍,后果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程拾不再出声,只将双手绕至背后,摸索着婚纱的拉链。可这拉链就像在和她作对一般,指甲都扣疼了,仍没有解开。
他微微眯眸,反手一把将她推在了地上,她原本就喝得摸不着北,加之穿着厚重的婚纱,摔了个实在,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不懈地脱着,解不开就扯,扯不掉就上嘴咬,直到她衣冠不整,他终是忍不住把她揪了起来,声音又冷了一个度。
“几年了?你以前不会成功,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程拾,你哪来的脸以为自己可以?”
“就凭你亲手把我送给了别人!”
程拾双腿一迈,婚纱落地,里面不着任何衣物。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冷眼看着程拾像八抓鱼似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她也没什么经验,捣鼓了半天,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始终没达到目的,最后倒是把自己气哭了,她哭得很凶,满眼满脸全是泪。
“顾时律,养条狗总归都会有感情了吧,更何况我是你的人……”
第002章:枕不上心
话音未落,顾时律指间的力道一紧,速度极快地将她反压在床上。
脑袋不偏不倚地就撞在了床头,一阵晕眩后,程拾还来不及挣扎,双手均被扭在了身后。
他下手从来没有轻重,就差一点,程拾以为自己的手臂会就这么断掉。
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程拾,人贵在自知,今晚,我就当你不甚酒力,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们这辈子都别见面了,我说到做到。”
动了动唇,程拾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枕间。
果然,他最清楚,她最害怕的是什么。
程实此刻特别想笑,可她却笑不出来,酒精和额间的疼痛迫使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间,她身上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咬着牙承受,想睁开眼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可眼间被系上了一条领带。她试图伸手抓住他,可数次都扑了空。
他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粗暴,那感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原来那么疼啊。
一夜荒诞无度,程拾抱紧了身边人,如果可以,这辈子她都不想松手。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恰好落在程拾的脸上,她哼哼了一声,嗓子又干又涩,浑身疼到动动手指都费力。
“醒了就起来。”
低沉的男音缓缓落入程拾的耳中,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她愣了至少三秒,才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皮。
身边躺着的,压根不是顾时律。而是昨晚婚礼的男主角,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裴宁知。
四目相对,程拾瞪圆了眼睛,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呵,不然呢?你希望自己身边睡的是谁?”
程拾藏在被子下的手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就着这份痛楚,她收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勾起唇角,掐着嗓子嗲嗔道。
“抱歉,宁知,我昨晚喝多了。”
“是吗——”
裴宁知故意拖长了尾音,侧目扫了她一眼后,下床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
由着他背对着自己,程实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背脊上的指痕,不深,但很长。这种痕迹是怎么留下的,她也明白。
瞥了一眼白色床单上刺眼的一抹红,她心一沉,咬紧了牙关,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顺其自然地拿起领带,认认真真地替他系好,随即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啄。
“你今天还要上班吧?”
这个吻毫无温度。
裴宁知眉心一拢,不着迹地扫开她的手,在她碰过的地方拍了拍莫须有的灰尘。
“装得挺像,程实,你这样,我差点以为我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
他的语气极尽嘲讽,眼底满是鄙夷,可程实丝毫不介意,抬手一挥,歪着脑袋继续道。
“早点回来,我等你。”
裴宁知并未回答,用鼻子哼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砰’地一声闷响,程实盯着紧闭着的房门,瘫坐在了地上,埋着脑袋,抱紧了肩头,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房间大笑,笑到眼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