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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数秒,我极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周奕琛夹着菜一口接一口往我嘴里塞,也不管我有没有咽下去。
我一度认为,周奕琛压根就是故意的,例如刚才的羊肉丸,送到嘴里简直能烫掉我一层皮。后面他直接换成了勺子,我看着满满一勺的肉,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抬手就抵住了他的手,一点点往后推。
艰难地吞掉口腔内所有食物,我含糊不清地对周奕琛说。
“我真的一口也吃不下了……”
大多都还在喉咙里塞着,多一口,我分分钟都能吐出来。
周奕琛顿了顿,凑过脸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估摸着也觉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勺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可我们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周奕琛环在我腰间上的手一动不动。
在我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忽地震动了一下。开始我不是很在意,可想到刘然答应发照片给我的事,我的心极快速地跳了跳。
慌乱之下,我伸手去捞手机,也许是动作太急,不小心就打翻了桌面上的汤,我和周奕琛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他拉着我的胳膊往后扯了扯,蹙着眉问。
“烫到没?”
我摇了摇头,汤基本已经温了,除了身上有些粘,我没任何感受。我甩开他的手,眼里只有手机。就差一点指尖便能挨上,周奕琛就像看出了我所想一般,长腿一迈,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机。我想抢,他就把手举得老高,我垫着脚抢了好一会儿,根本够不着!
其实我也不矮,只怪周奕琛太高。
我咬紧了下唇,只能暗自调整着呼吸,佯装若无其事地说。
“好像有人给我发简讯,你让我看看。”
周奕琛望着我,面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良久,他幽幽地回道。
“太晚了,先睡觉。”
说罢,他扭头就走了,我站在原地愣了愣,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到房间,周奕琛就把我丢进了浴室,不等我有所反应,他已经把门给关上了。我心里慌乱如麻,连解衣扣的手都在颤抖。周奕琛出差前,我们就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闹过别扭,当时他气得不轻,若他知道我依然不怕死地在调查他,也许我真的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好不容易把上衣脱了,浴室的门再次被周奕琛推了开。
他冷睨着站在镜子前的我,说。
“动作快点。”
随即扔了套新睡衣在我怀里。
我从小到大,没洗过这么快的澡,打开花洒把身子一冲,连水都没来得及拭去就套上睡衣冲了出去。
周奕琛闭着眼,双手环胸斜靠在床头,我的手机就静静地躺在他身侧的枕头上。屏幕是黑的,我安慰自己他没那么无聊,不会偷看。
走近后我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私以为他今天太累睡着了,蹑手蹑脚就爬上了床。
为了确定他是真的睡熟了,我还抬起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没有发应,我松了口气,拿着手机,背对着他点开了屏幕。
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简讯,未接来电里也没有陌生号码。但我方才的确听到了震动声,并且确定不是幻听。
我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手机,依旧无果,心底正疑惑之时,耳边似有气息拂过。我背脊一紧,缓缓扭过脸,鼻尖就这么挨上了周奕琛的。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闪,周奕琛却极快速地扣住了我的后颈。
他半眯着眸盯着我,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可以睡了吗?”
我滚了滚喉咙,心虚到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见我不回话,他松开了手,虚指我手机上的时间,语气冷了几分。
“十二点了。”
我急忙埋下了脑袋,把手机甩到了一旁,被子一拉,小声地说。
“晚安——”
可我哪睡得着,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过的事。我仔仔细细地把刘然对我说过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越想越不是滋味。以我和周奕琛的关系,就算他有孩子,我也没资格介意,甚至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如果周奕琛愿意,我也不是不能当个便宜娘,毕竟我没得选。
然,我觉得周奕琛防我就像防贼一样,我在他面前基本是透明的,而他却藏得极深。我就是那么不小心看破一点,他就一副要手撕了我的模样。他先前让我长点脑子,可但凡我智商高出一丢丢,他又不乐意了。
寻思了片刻,我还是决定亲自问周奕琛,大不了他生气以后我把这个锅甩给刘然。本身也是刘然莫名其妙和我说这些的,甩给他也不算太缺德。
下了巨大的决心,我努力地扯起一抹笑意,转身想和周奕琛摊牌。
“周奕琛,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
话说到一半,我发现周奕琛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支起身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这人大概是属猫的,离开没有半点动静。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脑袋还是很乱,鬼使神差般,我就穿着拖鞋出房间找他了。走廊尽头的书房内透出一丝微光,门虚掩着,没有关紧。我屏着息靠近,敲了几下房门,里面许久都没有回应。最后我干脆直接推开了门,周奕琛直立在书柜前,埋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侧脸很僵硬,薄唇也抿得挺紧,整个人身上好像写着‘生人勿近’。
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就这么一步步凑了过去。
书房的灯并不是那么亮,借着暖黄色的灯光,我伸长脖子看见他手中捧着一本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估计有些年月了,照片泛黄不说,上面还有些脏兮兮发黑的污渍。勉强能看得出照片上是两个孩童,一男一女,男孩子应该年纪大一些,边上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个头只到他手肘的位置。至于脸,完全看不清。
周奕琛应该很爱惜这张照片,上面覆了层膜,四角还沾着立体花纹的圆扣。
如果我没看错,此刻周奕琛的双眸中满是柔情。没有缘由地,我突然很想笑,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盯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周奕琛忽地就合上了相册,他缓缓侧过脸,望着我的眸子明明与往日无异,可眼底却是浓浓的警告。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指着门,说。
“我敲过了……”
“我同意你进来了吗?”
周奕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小心翼翼地将相册塞回了书柜中,正过身子对着我。
“没有……”
我微微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现在在他面前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那我出去了。”
我还没转身,周奕琛便抬手拥住了我的肩头,我抬眸看着他,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很浅的弧度,像是在笑。
“苏南,我让你睡觉,你偏要起来是不是。”
他稍稍低下了头,又道。
“要我哄?”
我看着他眸中的玩味,之前想好的话统统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其实我也挺委屈的,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我甚至暗搓搓地发过誓,等他回来一定不要理他了。就算迫不得已面对他,与他说的话也不可以超过三个字。
现在想来,在他面前我还真是个智障,不记疼。
我眨了眨有些酸楚的双眼,扭了一下身子。也许是夜的关系,我的心突然就变得十分脆弱。
“不需要,你放手。周奕琛,你就是个混蛋。你娶了我,我也没要你负责,但你连我的生死都不顾。不离婚,想丧偶对吗?半年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我死,也得死在周奕琛手里的?”
要是再进监狱,我真的会找机会一头撞死一了百了,那种罪,我怕受。什么为母则刚,都是放屁!
闻言周奕琛用鼻子哼了一声,完全无视了我这句话,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要哄。”
这次,他的声音软了一些。
我发现我完全不能和周奕琛沟通,他走温情路线,我配合的时候他又猝不及防地像我泼一盆冷水,等我真难受了,他特么的又开始装温柔了。
我磨了磨牙,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基本都挂在了他身上,下巴抬得很高。
“要,我要你哄,你哄不好我就不睡了!”
说完这句话,我在心底敬佩自己是条汉子,敢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如果条件允许,我真想跪下对自己喊一声女侠。
数秒后,我还没能听到周奕琛会用什么方式哄我,我的右腿就开始抽筋了。其实之前夜里偶尔也会抽筋,但医生说很多孕妇都会如此,是正常现象。
可这会儿抽筋,真的好尴尬。
我咬了咬下唇,只能收回手臂,单脚立着,轻轻地揉着小腿,可不适感却越来越深。我想躺着应该会好些,便缓缓地对周奕琛说道。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现在是真的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话落周奕琛低低地笑了一声,“好啊。”他扫了一眼我的小腿,而后真的绕开了我。我极为困难地扭过身,刚想骂他冷血,他却止住了脚步,蹲在我身前。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开口催促道。
“上来。”
他轻而易举的一个举动,竟让我有些感动,我想我大抵是疯了。
吸了吸鼻子,我趴到了他宽厚的背上。他反手托着我的臀,背着我速度极慢地向房间走去。
我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明明他第一次背我,莫名地,我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熟悉,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其实池上泉撞死许蜜那回,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后遗症的,可能是惊吓过度,我的记忆有的时候会特别混乱。
其实我小时候也经历过一场车祸,可那时太小了,我不太记得车里还有谁,记忆里只有大片大片的鲜血,但我确定不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医院了,我父亲也问过我记不记得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除了摇头,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就连之前的记忆也跟着消失了,包括和我母亲的那些。后来医生告诉我父亲,我是悲伤过度导致选择性失忆,我当时不知道自己的悲伤从何而来,而我父亲却是如释重负地松下了一口气。
所以每当别人问起,没有妈妈会不会觉得很孤单,我总会摇头。因为我对她的印象仅在相片之中,没有太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