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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差点真的去见了阎王,可惜阎王好像也不太喜欢她,又把她给踢了回来。
沈寻跳墙之后,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她并没有急着逃,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里面是男装,然后气定神闲地找了一家客栈,还美美地睡了两个时辰,所以说心大呀。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发现,就算那几个彪形大汉发现也肯定会往城外追,哪会想到她还在城中,还在睡觉,所以说她不光胆大,心还算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从掌柜的那里买了一匹马,才匆匆出了城门,一切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不是皇上丢了,当然平静了。
果然,外面的空气,呼吸着都是新鲜的,心胸也顿时开阔起来,晌午十分,她经过一片茂密的丛林。
参天古木高耸入云,树木环抱,枝叶浓密,看不到蓝天,只能从密叶中,透过一丝丝阳光,想来天气不错。
一阵风起,树叶沙沙作响,一只大鸟“嘎”地从树叶间飞起,叫声刺耳,让人头皮忍不住发麻,接着平底,起了一阵冷风,沈寻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此时是初夏,天不算太热,但绝对不会冷。
这寒颤打的好没道理,她心里暗自忖度,这不是要有什么毒蛇猛兽出现吧,放眼望四周空无一人,昨天随着大军没觉得这条路冷清,如今静悄悄的,让人心里没有了底儿。
她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只想快速走出这片丛林。
盏茶功夫,树木变得稀疏,只见路边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她放缓了马,随意的看了一眼。
这时,只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和和打骂声,沈寻下意识的停下马,想看个究竟。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被一个中年女人狠狠的推出门外,摔倒在地,中年女人嘴里骂骂咧咧,手下也没放松过,抓住老婆的衣襟没头没脸的,一拳一拳打下去。
看到老婆婆没有七十也有八十了,衣服都被扯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有流了血,被中年女人打的,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边哭一边嘴里说着什么。
沈寻实在看不下去了,蓦地一腔怒火从心底升起,你妈,这么不尊老爱幼,她一跃下马,上前几步,沉着脸,用力推了那个中年女人一把,大声说:“住手,这老婆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经得起你这么打?”
那中年女人,凶神恶煞,看沈寻是一个年轻的小哥,根本不放在眼里,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要多管闲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恨不得连沈寻一起打了。
这还是个叼货,沈寻最看不惯就是打孩子打老人的人,你要想打架找个年轻力壮的,何苦欺负那些老弱病残。
她反手拧住她的胳膊,中年女人,顿时哇哇大叫:“你是谁,敢管老娘的闲事,我打我自己的婆婆,与你何干?谁让她这么老了还不去死,除了吃什么用都没有,给老娘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
沈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骂出口:“你大爷的,敢在小爷面前搞事情,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麻蛋,这不孝媳妇在是哪个朝代都有,小爷正是这几天一肚子火,没处发,今天就拿你来开张。
沈寻手上运着力气,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只把那个中年大妈,握得杀猪般哇哇大叫。
那老婆婆唯唯诺诺地拉着沈寻的另一只胳膊,一看就是长时间受到惊吓眼神都透着胆怯,谨慎的说:“小哥,你不要管了,她打我几下,出出气就好了,我都习惯了,万一伤着她,我家里还有小孙子需要她照顾。”
沈寻一听心里更酸了,这老婆婆太可怜了,自己心里气不过,想教训教训她,可要是真伤着她了,还得老婆婆来照顾,以后她好了,气不过,肯定还会变本加厉,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自己反而帮了倒忙。
沈寻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想教训她两句:“你听好了,这次老婆婆为你求情,我先饶了你,我会经常经过这条路的,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还敢打人,小爷就剁你一个手指头,滚!”
气到不行,用力推搡了她一下,把她推的四仰朝天,胆战心惊的爬起来站到一边,嘴里说着:“饶命,不敢了。”
沈寻瞪了她一眼,之后又扶着老婆婆,把语气放在平缓说:“老婆婆,你不要怕她,他如果再敢打你,你就报官。”
老婆婆,双手拉着她的胳膊,颤颤巍巍,眼里满是感激:“多谢小哥。”
老婆婆忽然对着沈寻笑了一下,笑的神秘又意味不明,沈寻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可是这时她胳膊上的命门被人死死按住,旁边的中年女人,像闪电一样,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她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瞬间袭遍全身,半个身子都麻痹了。
她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们……?”
老婆婆和中年女人眼露精光,松开她,拍了拍手,笑着说:“这就告诉你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多管闲事。”
“别跟她废话,杀了她,好回去复命。”老婆婆干枯的眼睛透着狠厉,毒辣。
擦,起初沈寻以为她们是强盗,是劫财的,这个好办,身上还有几两银子,现在一听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这是要命啊。
“你们是什么人?我自认不认识你们,更没得罪过你们!”沈寻两眼有些发黑,整条胳膊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毒了。
“少废话,你去问阎王去吧,阎王会告诉你的,这么俊俏的小哥,阎王会喜欢你的。”老婆婆发出阴沉的笑声,听着让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沈寻觉得两腿虚飘,发软,她咬了咬牙,直起身子,笑的淡定从容,口气也云淡风轻:“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要我的命,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师傅是谁吗?”
她是谁,当然知道,她师傅是谁,还真不知道。
“哼!我师傅人称玉娇龙,你们两个恐怕都不够她动一个指头的。”沈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摔倒,可是她知道不能倒,倒了,那就再也起不来了,如今没办法,只能抬出师傅的大名。
师傅跟她说过,二十年前,玉娇龙,无人不知,当然江湖人只知道她的称号,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大吃一惊,她师傅是玉娇龙,玉娇龙的大名,如雷贯耳,稍有江湖阅历的人,无人不知,相传她性格冷淡,武功深不可测,二十年前已经归隐,轻功妙绝天下,一手飞镖打的百发百中,几乎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涉猎,并且炉火纯青。
“别听她吓唬人。老婆婆说:“你要是玉娇龙的徒弟,会中我们暗算?”
沈寻冷冷一笑,说:“你们真的以为我中了暗算吗?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哈,哪怕我就学我师傅一成功夫,收拾你们也是绰绰有余。”
她十分淡定的抽出肩膀上的银针,疼的心都在发抖,可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已经隐忍到极限:“区区几根银针,能奈我何?”
她心里已经把面前这两个人骂了几千遍,你妈,一根银针就够了,还插几根。
二人看她竟然这么随意的把针拔了出来,面不改色,眼皮都没动一下,不由得心里有些胆怯了,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贸然出手。
沈寻扯了扯嘴角,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淡定,说:“我师傅的飞镖打的好,我的也不错,就看你们能不能躲过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哦。”
她慢吞吞的抬手摸向腰间,她真的是痛得抬不起手,可二人以为她漫不经心,看她手指抬起时,惊慌失措,连忙躲闪,哪知她就虚幌了一下。
等二人意识到了的时候,沈寻已经奋力迈起腿,趁这个空档,连忙上马,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驾!”马儿快走,小爷的命全在你手上了。
“我们上当了,快追!”
二人只道上了当,慌忙追了出去,可人再快也跑不过马,一连追了数里也没追上。
“不用追了,她活不了的,她中了我的蚀骨散,没有我的独门解药,活不过两天,天下能解此毒的只有一人,而此人并不在京都,就算现在把他找来,时间也晚了,走!”
骑上马的沈寻,再也伪装不了,淡定,只痛得全身抽筋,特别是中银针的肩膀,已经痛到麻木没有感觉了。
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纷纷落下,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她已经没有气力来思考到底是谁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了,但是她知道那银针上绝对有毒。
不知跑了多久,她坐在马上已经摇摇欲坠,眼前的景象已经看不到,突然眼前一黑,滚下马,一头扎进旁边的草堆里。
她残存的一丝意识,在告诫自己,完了,小命给交代了,这死的不明不白的,真的得好好找陆判那个鬼东西,理论理论,你妈,这是啥意思啊?
当时陆判为了弥补自己职务上的过失,又怕自己找他大吵大闹,开的条件那是杠杠的,帅哥环绕,吃香的喝辣的,自由自在。
你大爷!帅哥遇到一个渣,一个是亲哥不能下手,吃香的喝辣的,看我这苗条的,自由自在,现在是偷跑出来的,这个空头支票整整支撑了自己十六年呀,发誓再也不相信鬼话了,陆判先生,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会忍不住打死你。
一个愿望都没实现,过来受了十六年的罪,然后又要去见他去了,你妈,耍我玩儿呢。
心里又把陆判骂了几万遍,老子死不瞑目啊,不愿意闭眼,可恍惚中,真的看到那个黑衣判官笑眯眯的,朝自己走来。
沈寻真想上去咬他几口,如果不是怕鬼肉吃了不消化,臭不要脸的,还敢来?她大叫一声,“我死不瞑目。”
陆判笑的非常和蔼,抬手抽了她一巴掌,靠,这下彻底失去了意识,瞑目了,这就是笑着打死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从远处跑了一匹枣红马,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背上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部线条冷硬,严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看到路边有一匹马在悠闲地吃草,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
本想骑马走过去,又看到旁边草丛里动了一下,还有咕咕的叫声,他跳下马想一探究竟,之见一只长腿的白鸟,在低头啄着什么。
他笑了,一只鸟而已,正想回头上马,无意间又扫了一眼,只见有一片衣服随风飘动。
他下意识地又走了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只见草丛中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她脸苍白的和那个只白鸟一样。
那只白鸟正站的她身上,啄着她的干粮,还在她身上拉了不少鸟屎。
他又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拨开她脸上的草屑,不由得惊叫一声:“是她!”
手指放在她的鼻端,呼吸若有若无,极微不见。
有些嫌弃的看着她身上的鸟屎,唉,要是跟你一般见识,就不搭理你了,咬咬牙,还是把她扛了起来。
这是一座别致幽静的院子,清新雅致的房间里,布置非常温和自然,淡黄色的重重罗幔直垂于地,使房间看起来很温暖,很恬静。
古朴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妙龄少女,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而床边坐着一个眉头紧锁的年轻男人,一脸的凝重和担忧。
“张太医,她什么时候能醒?”男人声音非常冷峭,口气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