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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你应该让上官陪你。() | (八)”
向绅和白叶溪的婚礼就在两周后,他的礼服刚刚才到店,正准备去试。
白卓寒已经很少来公司了,但今天刚好被他抓住。
“算了,他的品味跟gay有一拼。”
“你是有事想跟我说吧?”白卓寒倚在副驾驶上,正用手机浏览白卓澜之前给他的一些文件。
每一个approve点出去(批准),恨不能都在心里骂上一句funetbsp; “下半年mB集团的募股计划还会有所扩大,你打算在这一战上吃定白卓澜么?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
“上当上得太随意了?”白卓寒冷笑,“是啊,智商实在不稳定。”
“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没关系,我爸会帮我留后招。看什么看?我有爹他没有,这就是优势!”白卓寒表示,我就是欺负他了怎么着?“小时候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打他骂他欺凌他,可我舍得动过他一下么?!”
“难怪人人都说你睚眦必较。”
“我想女儿了。”白卓寒转脸望向窗外,不小心就被广场的白鸽吸引了思绪,“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么?”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能比什么都重要么?
“其实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想跟你说说。”向绅把车停在精品店门口,却并没有急着下车。
“哦?”
“有关我父亲被害的事,上周我专门去了趟s市,找到了程先生。”
“有最新进展了?”白卓寒问。
向晚春在警署问询室遭人投毒,警方毫无线索只能以畏罪自杀结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案疑点甚多,特别是白卓寒亲临现场,他怎么也不相信向晚春会在没有把话交待明白的情况下吞一口氰化物。
“程风雨麾下有个黑客高手叫何明天,专门负责入侵各种官方数据库调看加密信息。”向绅翻开手机,将一段不是很清晰的视频呈现在白卓寒面前。
“因为窃取官方录像的难度太大了,好不容易解析出这么一小段。”向绅对白卓寒解释道,“你看这里,这只端着水杯的手,就是当时给我父亲倒水的女警。”
白卓寒点头:“我记得,这是个实习女警。向伯父出事后,她心理压力也很大,暂时停职休假去了。可是之前已经调查过她的背景了,并无疑点啊。而且当天她是临时换班执勤,不可能是白三先生事前安排的。”
“问题不在这个女警身上,而是你看这段录像。她从问询室到饮水机,全程只有十二米左右。整个暴露在监控录像的长镜头下,连奇怪的举动都没有。但是——”
向绅把视频往后拨了几帧,“你再看这里,她倒完了水准备回问询室的时候,突然停下,回头,然后反方向走——”
白卓寒皱紧眉头,细细辨认了一下:“对,看她这个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人叫住了。”
“在她准备端水回问询室的时候。有人喊了她,并把她叫到了刚刚好没能被前厅监控录像拍到的拐角处。你看她的行为,从饮水机的东面三米远,折回向西侧走廊走到尽头。然后监控录像就只能拍到她三分之一的背影。完全看不到,叫住她的人是谁。”
“可是在问询的过程中,该女警完全想不起来那天自己被谁叫过。像她这样的实习女警,整天被同事呼来喝去,复印文件,送档案,拿快递,杂事数不胜数。她想不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白卓寒觉得,也不能凭这一点就认为该女警在撒谎。
所以,案件的矛盾点呼之欲出了。是谁把端着水的女警叫了过去,这个人就有很大的嫌疑趁其不备,在准备给向晚春的水中下了毒。
“程先生已经把这个细节给跟踪出来了,但结果让人很无奈。”向绅定格画面,让白卓寒看清女警离开监控录像临界点的最后一个画面。
“你看看她的动作,是不是很奇怪?”
“蹲下了?”白卓寒惊讶,“她为什么要蹲下来跟人说话?”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跟人蹲下说话?”
“对我女儿的时候。”此言一出,白卓寒差点被他自己吓到:“开什么玩笑,难道下毒的凶手是个小孩子?!”
向绅长出一口气:“问题就在这里。后来我和程先生一块去拜访过那个女警,帮助她想起了一个细节。就是在她端水送给我父亲的时候,突然有个**岁的小女孩跑进来,问她洗手间在哪。
她以为这孩子应该是跟大人一起来的,就走过去帮她指了指方向。
但是这个细节根本不足以引起警方协查的重视,甚至都没有引起当时女警的在意。
他们跟你的想法一样,**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受人指使熟练下毒呢?所以,依然不肯排除我父亲畏罪自杀的可能。
警方认为,这个小女孩的出现只是个巧合。”
“有这个小女孩的清晰图么?”白卓寒问。
“进门出门的时候都有,但不清晰。因为当时是冬天。孩子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还带着围巾和手套。可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没有调查到关于她有跟监护人一块来警署的任何案情记录——”
“一个人?难不成就是来警察局上厕所的?这也太奇怪了吧?”白卓寒不能理解。
“就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小女孩出现的太奇怪,所以才坚持认为我父亲的去世实在很蹊跷。”向绅说,自己也不愿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扯进如此复杂的案情,可是你别忘了,韩书烟第一次陪着她养父杀人,也不过就十二三岁啊。
白卓寒点点头:“如果经过专业的训练,也不是不可能。乌斯能养一对韩家姐妹,就能再养十个八个小萝莉。小孩子是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有些时候,行事起来反而更容易得逞。”
“可我就是不明白,我父亲与他又没仇怨,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们之间,不过是共有一个‘白三先生’的代号各取所需罢了。
有什么必要冒这么大风险来警署杀了我爸呢?”
白卓寒表示,也许向晚春还掌握了什么细节。一旦披露,惊世骇俗吧。
“向先生,这是您的礼服。哦对了,之前有位上官先生也在我们店里定过一身西装,已经大半年没有取了。他是您的朋友吧?我看到他流的名片上有跟您同样的公司1ogo。”
上官言的礼服没有取,韩书烟的婚纱也没有取。这真是段让人不愿细细思索的苦涩情绪。
“还差多少尾款?”白卓寒问。
“只付了一半的定金,按照一般惯例,我们只保存半年。”营业员说。
“剩下的我帮你付清,你再给他留一阵吧。也许……”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还能用得上。
“不如就让他当伴郎装穿吧?一并给他拿回去?”向绅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白卓寒的赞同。
“那是他为书烟准备的,意义不一样。何况,你就不怕他到时候穿得太金装,把你新郎官的风头都抢了?”
“呵呵,这个我还真不怕,他抢了十年也没有抢走我的叶溪啊。”
白卓寒觉得,人一旦不要脸,跟什么年纪都是无关的。
“你也不过就是仗着我姐这个傻逼,爱你爱的五体投地。”
“彼此。”
白卓寒告别向绅后,并没有马上回家。他去了医院,每天下午这个时候,白靖瑜都会守在6巧英的病床前。
几个月过去了,6巧英的状况还是不太好。一天昏睡十几个小时,偶尔醒来,也只是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白叶溪和向绅商量过,说如果白靖瑜愿意,就把6巧英带走吧。虽然名义上,她依然是向晚春的亡妻。但事到如今,只要大家都能拥有最重要的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但是不知为什么,每次白靖瑜试图要带走6巧英的时候,半昏半醒的女人都会呈现出十分抵触抗拒的状态。
最后白靖瑜放弃了,只能每每不辞辛劳来医院照料。
“6姨好些了么?”白卓寒敲门进来。
白靖瑜端着6巧英的手,轻轻叠放在脸颊旁。一双眼睛里,怜惜的光芒,异彩夺目:“还是老样子。我想过那么久,如有一天能与她再续前缘,生活不该是平静成这个样子的。”
“大哥大姐下月初五结婚,到时候,你把6姨也推过去吧。”
“随他们去吧。”白靖瑜提不起兴致——向绅霸占了他心爱的女人,现在他儿子把他女儿也收走了。
“向大哥会好好对大姐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他们唯一要面对的情感隔阂,是已死的情敌。跟你和6姨向伯父,完全不同。”
“你来找我不光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白靖瑜挥挥手,意思是——老年人的灯泡也不是随便过来点的,没事滚回家去!
白卓寒点点头,说自己的确有其他事要跟爹商量。
“下半年mB集团增资认股,给了圣光一次很好的机会。我需要你帮我,我要对付白卓澜。”
“还真是一点不含糊。”白靖瑜冷哼一声,“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不管。手心手背都是肉——”
“爸,咱明人不装暗逼行么?”白卓寒眉头一皱,踹过来一把折叠椅坐在白靖瑜对面。
“白卓澜到底是谁儿子,你心里没数么?”
“你说你们这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糊涂点不好么?”白靖瑜一边给6巧英擦脸,一边唏嘘。
“当初爷爷跟着商船途径英吉利海峡做珠宝贸易,联合海峡官方接管英爵上官易,将海盗杀手乌斯的团伙一网打尽。不但害他家破人亡,还侵吞了他的一大笔赃款。
没想到乌斯死里逃生,重操旧业后肆意复仇。他收养了韩云曦韩书烟姐妹,先将年纪大一点的姐姐送到爷爷身边。还故意让她整容成跟奶奶年轻时相似的模样。丧妻多年的爷爷没能抵御住这份温香软玉,但他生性刻板固执,断然不愿将这忘年之恋公布于众,所以——你这个口碑恶劣的长子,自然而然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韩云曦为爷爷生下了白卓澜,我妈却误以为孩子是你的,于是上门去闹。她怕卓澜的存在动摇我在白家的地位。结果,意外就那样生了。
乌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自从韩云曦替爷爷生了卓澜,对之前颠沛流离的杀手生涯愈厌恶,对这样简单安逸的小生活愈向往。
所以乌斯救走了韩书烟,将当时还没有成年的她继续培养。
同样的套路不能在同一批人身上用两次,于是他决定让韩书烟先去对付上官易。没想到,历史总是那么惊人地相似,没能缠上老子的她,却沦陷在人家儿子的手里。最后还跟他反目,捅上一刀。
最后,死里逃生的乌斯对这两个女人彻底绝望了,他把目标放在了卓澜身上,利用他的怨恨,苦难和不甘……爸,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说实话,乌斯的所作所为也许还能理解。但卓澜,我认为他并不是把灵魂出卖给魔鬼这么简单,他的心里,本来就住着鬼。
我救不了他了。”
“拿去。”白靖瑜听他废话一堆,耳朵都起茧了。于是他不耐烦地将一份股权授权协议交给白卓寒:“随便你怎么闹,记得最后给我收场。”
“爸,你相信我?”
“废话,有戏看我最开心了。别输得太难看。”
白卓寒郑重点了下头:“我不会输。”
“唉,都是过去这么多年的事儿了,这世上总是有些人自己不爱放过自己。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卓寒想起爷爷临终前说过的话:“你也一样啊,不过是假装想得比谁都开罢了。其实,谁有你执着?”
“爸爸!”说话间,外面甜甜的女声像银铃帮晃荡进白卓寒的耳膜。
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跑进来,一下扑在白靖瑜的膝盖上。
“思思来了啦?妈妈呢?”
“去买果汁了!”女孩小手一指,白卓寒回头就看到白靖瑜的那位‘小妻子’正抱了几杯果汁站在病房门口。
“你就是卓寒吧?”林佩蕾冲白卓寒笑了笑,递给他其中一杯。
“谢谢,我不喝。”白卓寒没有接受。
“哥哥喝吧没关系的,爸爸又不会给你下——”叫思思的小女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对白卓寒说。
“思思!”白靖瑜打断女儿的话,“跟妈妈出去玩,爸爸有事要跟哥哥谈。”
“哦。”林佩蕾蹲下身,拍拍女儿的肩背哄着她说:“思思,听话,咱们下去楼下玩。”
白卓寒看着手里的果汁杯,突然觉得——刚才那一幕,好像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
“爸,你就打算跟她们凑合着搭伙过日子?难怪6姨不爱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