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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二公子好不容易摆脱了那黏人的宋玦和林复,喝了几盏小酒,回到沈府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他从大门走入庭院,穿过一排抄手游廊,忽听到又长剑的吟啸之音,舞得风声如吼,吵人安宁,一听就知道是虎贲营的某个武夫。
他十分不耐烦地走下石阶,此刻月光清冷,沈阁的紫衣飘荡,长剑轻灵矫捷,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似有灵性般,能听到沈阙的脚步声,沈阁剑锋一转,就这么向沈阙刺来!
被突然袭击,沈阙却纹丝不动,直到剑锋凑近,离他的锁骨只剩下五寸,沈阁突然撤剑。
他叹息一声,“你怎么老是这样,叫你和我切磋一下,跟要你命似的。”
沈阙负着手哼哼道:“你弟弟不会武功。”
“你又不是……”沈阁无奈,找到放在长廊底下斜置的剑鞘,还剑入鞘,“今天第一次入学,感受如何?该交代的我都事无巨细地给你交代了,你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沈阙继续冷哼:“事无巨细到遗漏了两个大、麻烦?”见沈阁吃惊,他甩开衣袖往里走,“先生让我抄佛经,不陪你玩了。”
抄佛经?这是方儒最新的整人方法?
他要走,沈阁却不让,拉着他问:“抄哪一部?”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沈阙有点怒了。他等下还要想着怎么抄经书呢,这人有完没完?
哪想到他回答了以后,沈阁突然笑了,起初只是笑了一两声,然后又是一阵捧腹大笑。“原来是为了公主!哈哈哈——”
沈阙奇怪地看了眼笑个不停的兄长:他怎么知道是因为公主?
不过,待他走入书房,吃力地找到这卷经书的时候,很随意地一展开,再很随意地扫了一眼,原本漫不经心,却在看到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沈二公子的脸……全黑了。
这是在骂他色?
第二日,沈阙顶着黑眼圈最后一个走入学堂,此刻学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正在等候先生讲课,墨廿雪一如既往地开启花痴模式盯着温如初看。
方儒见沈阙神色不佳,暗暗点头:看来还是用了心,昨晚到底是回去忏悔了一番。
沈阙要回座位,他在身后叫住他:“慢着,先把我让你抄的心经拿上来吧。”
抄经书是件小事,同窗们也不觉得有多丢人,反正在座的除了公主和温如初,基本上所有人都被这个老古板先生罚过。
沈阙走上讲台,把手里的两张折好的宣纸交给方儒。然后,色恭礼至地候在一旁。
方儒将对折的宣纸打开,看了眼沈阙抄写的所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看了一眼,原本还算满意的方儒猛然脸色大变!
底下的同窗登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桩小事了!
方儒脸色青寒地长叹道:“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难看的字了!”这是一句感叹句。
沈阙在一边,继续等待先生的评价。宋玦和林复看着他,甚至比他还急。
方儒将上面一张纸抽出,又看到了第二张宣纸,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蚯蚓爬似的字体,一时恶心大作,抽着嘴角道:“居然还真有!”
实在忍不了,方儒将桌上的教鞭扬起在桌上狠狠一抽,“你,站到后边去!”
一直以为,沈二公子满腹经纶,原来是想多了!就连昨天,方儒也只以为,他不过就是少年多了几分邪气,喜欢美色而已,但是现在,沈二公子目不识丁的这个认知简直推翻三观!不能忍了!
“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