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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元冬籁这样娇生惯养的环境里,还要歹毒的话,实在不能不叫盛惟乔想起自己那个见面没几天就“夭折”的庶堂妹盛怜怜了。
现在看这外甥女挨过一次打就记忆犹新的样子,倒还有救。
不过这会儿人多,盛惟乔也无意评价元家的教女,所以学着戚家人,端着若无其事的笑,寒暄了两句也就过去了。
下面的黄家人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显然建安郡君同黄无咎的婚事,已经定下来、过明路,只等走程序了。
黄家人不多,统共就来了姑嫂俩,分别是黄无咎的堂嫂跟幼妹。
那嫂子年纪不是很大,看着三十不到,娘家姓阮,身边除了丫鬟之外,还领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童,这男童格外乖巧,趴在乳母的怀里,不声不响的,只静静看人。
黄无咎的幼妹是真的年幼的很,看着跟堂侄年纪也不差一两岁,亦步亦趋的跟着乳母模样的下仆,不知道是不是被此刻的人多给吓着了,愣愣的坐在那儿。盛惟乔跟她打招呼,也不回应,就呆呆的看着她。
还好阮氏注意到,帮这小姑子解围:“我家这妹子素来不怎么说话,看着谁就是喜欢谁呢!郡王妃可别跟她计较!”
盛惟乔笑着道:“这么个粉妆玉琢的玉女也似的人儿,谁舍得跟她计较什么?我都也巴不得看着她不错眼来着。”
如此寒暄了几句之后,戚氏觑空给她补充介绍:“黄家其实不止这么点人的,只不过夫人那一辈的妯娌几个,一直在桑梓那边尽孝二老膝下。黄侍郎将侄子跟独子带在跟前,本拟叫这阮氏也留在蜀中陪着她婆婆作伴的,但她不肯,执意跟着丈夫。”
又说,“她跟丈夫膝下其实不止这一个儿子,只不过就这孩子是她亲生的,所以格外宝爱,出出入入都带着。其他那些庶子庶女的,却都撵在偏院,不许抛头露脸了。”“嫡庶有别么。”虽然之前容睡鹤受戚氏所托查过黄无咎,但仅限于黄无咎本人,对于不跟他一个房里的亲戚倒没怎么关心,这会儿盛惟乔闻言,就说道,“而且看这位的年纪,也是还在青春,长年留在蜀中,与丈夫分别,也忒冷清了。”
她是不觉得阮氏这么做有什么错的,想到建安郡君跟黄无咎的事情,小声同戚氏说,“有这位不肯回桑梓侍奉婆婆的例子在,回头建安出阁后,就算蜀中那边有什么想法,黄家总也不好意思叫建安也回蜀中去伺候长辈了。”
戚氏笑了笑,说道:“这倒是。”
不过她心里想的是,自己女儿许给黄无咎,是公公想跟黄家关系更稳固点,如此怎么肯叫建安郡君去蜀中长居、同丈夫长年分别呢?
然而这一点并不能让她开心,因为黄家既然有留正室在桑梓服侍长辈的习俗,谁知道日后黄无咎的母亲跟祖母,会不会因此对建安郡君生出疏离跟排斥?
她这儿微微出神,那边高密王妃见在场的人都见完了,方对盛惟乔说:“本来你赵大表姐也要过来的,只是你们柴婶母才去,他们如今不方便出门。”
柴王妃过世的时候,盛惟乔恰好返回南风郡,所以不在长安。
但事后也有听闻,知道这位婶母去的不简单,疑似为人所害,而且最有嫌疑的就是孟侧妃或者孟氏。
只是一来盛惟乔跟柴王妃素昧平生;二来自从去年重五宴上广陵王公然背叛高密王之后,两座王府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之前盛惟乔进门,去宫里跟孟太后点卯,却没去广陵王府拜谒,可见一斑。
所以此刻自然不会多讲,只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番照面虽然繁琐,但接下来倒是清闲了:有秦老夫人、明老夫人、宣于冯氏、小苗氏、嵇氏这些长辈在,高密王妃应酬她们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再扯着不喜欢的小儿媳妇。
而同辈晚辈的年轻女眷们,多少都听说过密贞郡王府这位新进门的郡王妃,脾气十分娇纵凶悍,说动手就动手,压根没有给亲戚留面子的觉悟。方才被一群长辈看着见礼时对她特别热情客气,就是存着不喜欢也别当面得罪她的想法。
这会儿长辈们注意力转开去了,她们当然也不会主动找盛惟乔攀谈,毕竟不熟,谁知道这位有什么喜好什么忌讳?
万一不当心冒犯了她,当场摔摔打打的闹起来,岂不是要被看笑话了?
因此盛惟乔放眼看去,但凡跟她对望的无不笑脸相迎,但更进一步的话……大家都把嘴巴闭的紧紧的,半点交谈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对她敬而远之了。
这情况盛惟乔不觉得怎么,反而乐得偷闲。
不过戚氏以己度人,就怕她被冷落了不高兴,正想找个话题跟她说话,这时候赵姑姑却进来禀告,说是宴席已经备好,时间也差不多了,问众人是否按在就开宴?
高密王妃多年没有出来走动过,虽然是正统大家闺秀出身,应酬功夫从小学起,这会儿也有点腻烦了,闻言就顺水推舟的建议大家入席。
一群人簇拥着王妃到了摆宴的堂上,你推我让之中渐次落座后,盛惟乔左右一看,惊讶的发现不远处的席位上,赫然坐着桓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