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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闻言忙道:“真是没眼力价!天这么热,哪里能叫那孩子在外面等?还不快快请行儿进来?!”
一面说一面整了整衣襟,压低了嗓子跟盛惟乔说,“八成是来问娆儿的。”
自从当年盛老太爷强行把二房分出去,因为又赶着白氏新丧,二房的子弟都需要守孝,这一房人跟祖宅这边的来往就少了下去。
尤其是白氏所出的盛惟娆跟盛惟行,哪怕是出了大祥之后复居正寝了,也是能不过来就不过来……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对大房或者三房或者盛老太爷有意见,主要是当时为了白氏之死,盛惟娆同明老夫人彻底撕破了脸的缘故。
还好明老夫人不是那种心胸狭窄、连嫡亲血脉都使劲记仇的人,虽然前前后后小三年的时间不见,她到底还是惦记着这双孙儿孙女的。故此在之前随盛老太爷北上长安时,硬把盛惟娆给带过去了。
其实当时明老夫人也想顺道带上盛惟行的,毕竟盛惟行也就比盛惟乔小三岁,今年也有十三,外出一趟,还是去国朝的帝都,多少能增加点见识。
若盛惟娆嫁在长安,他还能亲自送胞姐出阁。
反正他们一路上都是自家的船跟自家的人,多个少个人全没所谓的。
但老夫人这么掏心掏肺的为姐弟俩考虑,反倒是让白氏去后迅速成熟起来的姐弟俩感到不好意思了,所以盛惟行坚决拒绝了北上。
这会儿盛惟行过来,不必冯氏提醒,盛惟乔其实也知道他的来意的。
片刻后这位盛家六公子走了进来,有些讷讷的行礼问好。
“快坐吧!”冯氏招呼他,又吩咐底下人,“把那湃着的瓜果跟乌梅饮端上来,大热天的还是乌梅饮解暑……再去绞把帕子来,给这孩子擦擦脸上的汗!”
趁这光景,盛惟乔仔细端详盛惟行,说起来她去年北上长安之前,虽然专门去二房道别过,但当时主要是去见盛惟娆的,那会儿盛惟行恰好不在府里,也就没照面。
这么算着,他们堂姐弟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盛惟行比去年长高了一截,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人倒是显得又瘦了很多,他的生身之母白氏,当初就是靠着美貌跟手段嫁进盛府的,他的长相当然也不差。
就是在白氏去后,也不知道是胞姐的告诫,还是实际里就没了让他张扬的环境,整个人都显得木讷了很多,这年纪的人,竟有些暮气沉沉的意思了。
这会儿见冯氏热情招待,就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推辞了几句,便望住了盛惟乔,说道:“三姐姐,四姐姐北上也有点时间了……”
“你放心吧,四妹妹好的很!”盛惟乔忙说,“祖父写的家信你看到没有?四妹妹如今也是县主了,封号是‘福昌’,我们时常出入宫闱,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些贵人都见了不止一次呢!”
盛惟行闻言,才流露出分明的欢喜之色来,说道:“原来是真的?之前大伯跟大伯母有派人去我们那边说,可是我们听了都觉得不太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冯氏笑着接话,“娆儿那孩子素来乖巧懂事,得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几位贵人的赏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们啊就是高兴太过了,反而不敢相信了?”
其实话是这么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为什么二房不敢相信,归根到底还是盛惟娆早年的经历,绝大部分知情的人心里都下意识的看低了她几分,自然觉得朝廷册封盛惟乔、盛惟妩乃至于跟盛家没血缘的公孙应姜做县主也还罢了,怎么连盛惟娆也有份呢?
“不知道四姐姐这次没跟三姐姐您回来,会在长安留多久?”盛惟行想到这里,对于胞姐得封县主的喜悦顿时就淡了几层,半是期待半是紧张的问,“可有说归期吗?”
这话说完,不等盛惟乔回答,他又掩饰的说道,“我还从来没跟四姐姐分别这么久,心里有些惦记她了。”
盛惟乔听出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盛惟娆的婚事,是否有什么眉目?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虽然盛惟乔也巴不得盛惟娆能够在长安找到个可靠又豁达的夫婿,但盛惟娆的婚事,至少在她回来之前,八字都没一撇,此刻也没法给盛惟行好消息。
只好如实道,“我离开长安的时候,祖父没有说确切的归期。”
只字未提盛惟娆的婚事,显然就是没有了。
盛惟行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不过祖父难得出一趟远门,还带着祖母,我想他们两位年纪大了,出门不方便,这会儿去了长安,怎么也要多留些日子的?”盛惟乔委婉的安慰,“再说二哥跟四妹妹他们这些日子在长安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却也不寂寞的。”
这就是说,盛惟娆的婚事,还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