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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睡鹤盯着盛惟乔足足看了盏茶功夫,看的盛惟乔整个人都快石化了,才微笑道,“乖囡囡,你要给我丫鬟?还是长的可以的丫鬟?你这是给我预备通房吗?”
盛惟乔尴尬道:“你不要乱想!什么通房——这种事情是该我这个做妹妹的操心的吗?不过是看你身边人太少,怕你做事不方便,故此一问罢了!之所以要给你安排长的齐整的丫鬟,还不是怕有人来,看到你喊出来服侍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既煞风景,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家连几个像样的下人都买不起呢!”
她心里急速的思索着,自己只是说给盛睡鹤安排俩能伺候笔墨也能端茶倒水的丫鬟,这人开口就问是否通房,这是几个意思?
要知道这时候的规矩,通房丫鬟一般只有三种来路:一种是长辈觉得自家孩子有这点大,该知人事了,专门安排的;一种是初梨、初桃那样,本来只是普通大丫鬟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被伺候的主子看中收为通房;最后一种,自然就是贤惠大度的正室主动给丈夫安排了。
而盛惟乔作为盛睡鹤的妹妹,她觉得兄长身边服侍的人太少,给他安排两个普通丫鬟,这叫体恤;安排通房丫鬟,这可是逾越之举了!
盛惟乔不相信盛睡鹤在盛府待了两年多,他又是个心机深沉的,会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
这会提到“通房丫鬟”,还是在沉默好一会之后的回答,实在不能不让盛惟乔多想。
“我要是觉得不方便,自然会添人。”盛睡鹤似笑非笑的看急切想要解释的她,淡淡道,“丫鬟什么,乖囡囡还是留着自己使唤吧!”
盛惟乔极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她这个眼神当然是因为纠结于两人的兄妹名分以及不该有的情愫,但盛睡鹤却误会了,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立刻道:“乖囡囡,你误会了!”
“什么?”已经走到门边的盛惟乔愕然回首,就见盛睡鹤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昳丽的面容上满是严肃:“我不用丫鬟,是因为你身边能拨给我的丫鬟到底只是普通下人,没经过仔细甄别跟考验,我不放心她们近身。而阿喜跟应敦都是我了如指掌的人,用起来既顺手也知根知底!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只当他们纯粹的手下!”
他强调,“我将来肯定是要娶妻的!”
盛惟乔莫名其妙的问:“你不信任我的丫鬟,信任阿喜跟应敦……这我理解。但,这跟你将来娶妻有什么关系?你将来不娶妻,难道还一辈子不成亲不成?!”
“……”盛睡鹤按住胸口,觉得有点想吐血,“老子怎么忘记,这女孩儿就算有个混账二叔,到底是被精心呵护娇生惯养出来的富家千金,这年纪怎么会知道断袖之事呢?”
倒是他自己,在玳瑁岛那匪窝里,什么样的腌臜事情没听过没见过?
岛上断袖之事固然不多,但也是有的——说起来这也是公孙喜对他感恩戴德的缘故,公孙喜长的白皙清秀,当年要不是盛睡鹤将他要到身边做书童,他十成十要被人当成娈.童。而公孙喜容貌虽然文弱,性情却非常刚烈乃至于偏激,他当年是宁可一死也不愿受辱的。
盛睡鹤的援手,对他而言,不啻是再生父母。
实际上盛睡鹤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威胁之下,才会想方设法的证明自己的实力与潜力,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所以刚才拒绝了盛惟乔给他安排丫鬟的建议后,见这女孩儿眼神俨然意味深长,他顿时就想到了此节,哪能不赶紧解释清楚?
结果他以己度人,却忘记盛惟乔可不是打小流落玳瑁岛的他,女孩儿长这么大,正经的荤话只怕都没听过一句,就算盛兰斯荒唐,带坏了盛府风气吧,人家盛兰斯喜欢的也都是或天真或妖娆或艳丽的女子,而不是各种美少年啊!
所以盛惟乔根本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断袖这种事情,自然觉得盛睡鹤这番话说的古怪。
看着女孩儿迷惘中带着求知的目光,盛睡鹤艰难的圆场:“我的意思是,我将来娶妻之后,嗯……娶妻之后这些事情也就交给妻子做主了!嗯,就是这样!”
他赶紧从旁边随便拿了本书,“好了,乖囡囡,你去吧,我得温书了!”
盛惟乔见状,只得开门离开——且不说她离开之后,盛睡鹤是何等后怕,她出了书房,先去喊了公孙喜去给盛睡鹤服侍,跟着到盛惟妩屋子里看堂妹,见堂妹正醒着,闹着要她陪,自然依从。
只是同盛惟妩说笑玩乐时总是心不在焉:虽然没听明白盛睡鹤“丫鬟”、“纯粹的手下”那几句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一句“将来肯定是要娶妻”,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来总觉得不大爽快。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带点失落带点委屈——盛惟乔有些愤懑的想:“他要娶妻就娶妻呗!我拦着他了吗?!特特说这么一句给我听,好像生怕我不许一样!还有丫鬟!我就说我好心好意建议给他安排俩丫鬟服侍,他一口回绝了不说,还提什么‘通房’!合着是为了告诉我,他要保持着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名声好娶妻呢!给他安排丫鬟的事情乃是内定给他往后妻子的权力,叫我别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