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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原桦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
当第二天早上,他把自己给裹成了个球,带着瓮声瓮气的语调和生无可恋的表情面对连祁和谢泽的时候,受到了连祁毫不掩饰的嘲笑。
原桦瞪了瞪眼睛,还没瞪到正主,旁边谢泽又开始制造冷气,原桦打了个大喷嚏,兴致缺缺的领着他们到了医院顶楼的某间病房。
原家的财力最为雄厚,这里的几间专为猎人而建立的医院大部分都是由原家出重资建造,原桦虽然尚未接手原家的产业,但是带几个人进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顶楼的病房多为一些久未痊愈的病人准备,多是受到妖魔侵蚀而造成的伤害,从鬼门关里捞回了一条命已经是极限,大部分都半死不活的吊着命。
房门打开,除了两个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人,还有几个围着病床讨论着什么的猎人,看见他们到来,都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原桦一顿,没有预料到贺家的几个人居然如此兢兢业业,到现在都没有离开,他轻咳了两声,往内走了几步,对着那几个人说道:“我带来了……一位对治疗方面颇有造诣的……”
颇有造诣的妖魔。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不过连祁从来没掩饰过自身的气息,病房内的几个人很快就察觉了,不过再一看旁边谢家长子对这个妖魔隐约之间的保护,以及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气息交融,也想到了可能是使魔的关系。
这几个人是真正贺家的顶尖人物,当然没有贺临那么智商下线,他们互望了一眼,站在最外面的年轻男子先开了口:“既然是原先生推荐的……那就请这位先生来看看具体的情况吧。”
年轻男子名为贺息,算不上俊朗但是面容温和,看上去也没有因为连祁不是人类而有所轻视,而在他身旁的几人似乎也是以他为首,这之后就没再说些什么。
原桦朝连祁看了过去,保持着黑发红眸样子的血族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他三两步来到了其中一个病人的床边,没有拿出什么仪器,只是伸出手轻轻的顺着太阳穴滑到了颈部动脉,然后便收回了手,转向了旁边另一张病床。
在他查看的过程中,原桦说了声“我先出去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谢泽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归于沉默。
连祁一边用精神力探查着病床上人的身体状况,一边也注意到了原桦的离开,心中倒是有些纳闷。
他对于血脉气息尤其敏感,靠近门口那张病床上的人和原桦的血脉气息相似,两个人之间有血缘关系,看年龄的话可能是父子或者叔侄之类的关系,原桦不仅没有问上一句,反倒是匆匆的离开了?
人类家族中弯弯绕绕的事情连祁也不关系,他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检查完二人的身体状况后心中有了些想法,看贺家那几个人围在一块在看着一张纸上的内容,也就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贺家的人注意到了,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张纸上记录的是贺家祖上流传下来的药剂配方,他们研究了很久才堪堪触摸到一点实质,旁边这个妖魔看个一两眼也发现不了什么,他们也不怕被看去了。
连祁看了两眼,挑了挑眉,说道:“错了。”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寂静的病房之中却非常明显,引得几个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请问……是哪里错了?”看连祁的表情似乎不是在看玩笑,贺息抬头问道。
“药方错了,”连祁笑眯眯的回答道,“要具体说是哪里错了的话……太多了,说不上来。”
“你——”他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当下就有一个贺家的人想要理论,不过贺息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急躁,自己却看向了谢泽那边。
谢泽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门口,目光始终锁定在连祁的身上,一动不动。
贺息有些失落的移开了目光,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这位先生,贺家的药剂配方是祖上流传下来,经过了很多代的改进,到了今天,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
他这番话说的算是客气的了,贺家一向以药剂而自傲,突然出来一个人说这药方错了,换成其他脾气暴躁一点的,恐怕都直接上手理论了。
连祁看都没看贺息一眼,漫不经心道:“或许吧,不过你们手上的这张药方肯定是很久都没有实践过了,也就说不上什么改进,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原版,说不定你们连药效都还没弄清楚,对不对?”
贺息一愣,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消息……是谢……谢先生跟你说的吗?确实这张药方很久之前的原版,我们经过了几个月的研究,对于这张药方的药效——”
“你们成功制成药剂了吗?”连祁没耐心听他说话。
“这个没有,”贺息摇了摇头,“毕竟是很久以前的药方,在没有彻底参透之前,我们也不好贸然的上手制药,万一出了什么事……”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连祁笑眯眯的开嘲讽,“你们没有尝试过制药?恐怕不是这样吧,是尝试过很多次但是都失败了,你们早就把这份药方摸透了,但就是没办法做出成品,我说的对不读?”
贺息脸色微微发白,但是还是维持着那种无奈而温和的笑容。
“你们身上有暗伤,伤口处覆盖了一层精神残渣,这让你们的伤口久难痊愈,是制药过程中弄出来的,”连祁语气轻快,“你们按照药方所写的操作,前面几个步骤都非常的完美,但是在最后一步成药的时候药剂却会突然爆炸,对不对?”
贺息身后的一个猎人忍不住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很多事情呢,”连祁看着这群猎人或惊惧或警惕的表情,觉得心情大好,“比如——”
他伸手指了指病床上两个昏迷不醒的猎人。
“你们手中的药方如果稍加改动的话,就能够治好这两个人,而知道怎么改动的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
连祁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嘲讽。
“怎么样,你们要不要来求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