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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是带了十万精兵和三万女兵,一起乘船一路南行,在和谢含英商量好了时间后,一路赶到了显王封地南面,直接抄了显王的后路,又在等到了宁远侯的兵后,一齐将北川王藩地给收拾了的。
谢含英有谢远相帮,又有殷王和安阳王的帮忙,更有他自己带来的二十万大军,还有这样一个出其不意的计策,于是,在大庆朝上下的震惊之下,他终是一举将显王与北川王拿下。
自此,大庆朝再无显王与北川王,这两位藩王的封地,也全都归了朝廷所有。
而谢含英虽没有收拾了定王,却还是让定王的十万大军留了下来,不是死伤,就是做了俘虏——将来,也会是朝廷的兵。
虽然仍旧还有两个定、敬二王,但朝廷面临的局面,明显就好多了。
只是谢远身在其中,觉得既然朝廷大军都来了,他也带来了十三万人,还有原本宁远侯江白的人在,时机到了,为何不直接攻向定王藩地?就算这次不能将定王藩地彻底收复,至少,也要让定王大受损失才行。
不只是谢远,就算是朝廷一些臣子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谢含英却是拒绝了这件事情,并不肯以武力乘胜追击,只下旨令定、敬二人将之前侵占的地方还回来,将朝廷在其封地的五万精兵送回,再为朝廷送上二十万石粮食,三万匹年轻力壮的好马,五十万石马草,三万头牛羊,十万金,百万银,令,敬王需提前缴五年藩地赋税,定王则需提前缴十五年藩地赋税。
敬、定二王心中自是不喜,但是,敬王暂且不提,定王附近不远处的地方,就戍守着昭王谢远的兵。而昭王的兵不远的地方,则是宁远侯和永和帝谢含英的兵。
一旦定王不愿意答应这件事,谢含英很有可能,立刻就起兵攻打过来。
因此定王心中憋屈的很,心中暗骂谢含英阴险狡诈,前头一直佯作无能君王,到了后头,却是联合着昭王几个,狠狠的算计了他们一番。
偏偏,他们竟真的被谢含英骗了过去,以为谢含英真的是因没上过战场,所以才会拖拖拉拉,一直不来,更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以为的谢含英一旦来了战场,身为君王,一定会为了脸面,在战场上乱指挥。可是,谢含英却在真正骗过了他们后,就立刻带着大军冲了过来,而冲过来之后,更知晓自己没有带过兵,因此将带来的人只让宁远侯指挥,自己却只是在打仗时,一直稳稳地站在中间,显示与众将士同在。
原本谢含英带来的人和宁远侯的人加起来,就要比显王三人的兵多,又有擅长用兵的常胜将军昭王从后方攻击他们,他们便是想要不输,也是不行的。
定王想到此处,神色就极其的复杂。
然而成王败寇,虽然不知道谢含英为何没有立刻朝他们攻击,但是……定王却是不能放弃这个可以喘.息的机会,因此,果断送上了谢含英所要的东西。
而敬王原本只是在等待而已,待发现定王已经认了输后,脸色极其难看。
他知道,他这一次,也必须要将谢含英要的东西送出去了。
就算他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异,否则的话,谢含英既有兵又有将士,就算暂时没用确切的理由收拾他这个没用明确反了的敬王,但是,定王是直接打了要反的口号的,谢含英又为何不趁机就将定王收拾了呢?就算不一次性的将定王藩地收拾利落了,却也可以将定王打得基本翻不了身,然后谢含英便可以回长安,谢远就可以回昭地,只留下宁远侯一个,对付那样的定王,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谢含英和谢远如果现在就回去了,只留下一个宁远侯收拾定王,却是没那么简单。毕竟,谢含英必然需要宁远侯在收拾定王之余,还要把显王、北川王藩地上的余孽收拾干净,宁远侯只怕分.身乏术,根本无法真正收拾的了定王。
然而敬王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事已至此,定王把东西给了,敬王边境周围,又有殷王带着人在一旁守着。纵然心有不愿,但眼见谢含英这次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收拾他们,纵然不能彻底收拾了,却也要狠狠削弱他们的实力,敬王也就只能脸色难看的应下了这件事情。
且不提定、敬二王已然同意了这样的要求,却是谢远与谢含英三年多之后,终于重逢,二人互诉了一番情意后,谢远打量着谢含英的脸色,见谢含英人虽说消瘦了许多,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眉宇之间也是温润潇洒,心里这才放下心来,真正相信了谢含英会一直留下老军医寇大夫,并不是为了谢含英自己的身体,而是为了婉贵妃的有孕一事——虽说寇大夫不能回战场做军医有些让谢远失望,但是,谢含英身为帝王,必然要承受着诸多的压力,这种情形下,谢含英既然非要留着寇大夫为婉贵妃调理身体,也算是谢含英难得的固执和坚持,未尝就不可。
谢远想到这些,便不再提谢含英的身体和寇大夫的事情,只是迟疑了一会,道:“阿兄,此时时机正好,何不彻底收拾了定王?须知定王在藩地经营了十几载,曾经在大庆朝立国前,定王也为阿翁打了数年的仗。以定王的本事,若不是现下年纪有些老迈,又有这一次的战争并非定王指挥,这一次,咱们未必能赢得这般轻松。是以,这一次若是不趁着定王没有回过神来时,狠狠的削弱定王实力,待定王反应过来,孤注一掷时,就算咱们未必会输,却也定然会大伤元气。”
所以,与其将来大伤元气,何不现在就去收拾定王?虽然想要彻底收拾了定王有些艰难,但是,能然定王大伤元气也是好的。
谢含英沉默了一会,才微微笑了起来,缓缓道:“不急。”尔后就举起手中的酒盏,对着谢远笑道,“先不提这些,阿远,如今喜事当前,阿远,你我当共饮!”
谢远皱了下眉,却也心知自己不能再劝。
——他之前听到谢含英的这个决定时,还以为是谢含英的身体出了问题,急急赶来,唯恐谢含英哪里不好。只是现在看来,谢含英的身子极好,与他饮酒用膳,也无半分不妥。只是整个人太瘦了些而已。
不过,只要谢含英的身子无事,若是当真想要缓缓的进行削藩一事,谢远倒也不会太过催促。
毕竟,显王与北川王留下的藩地,还需人好生收拾,将其中余党全部抓出来,让百姓不再固执的觉得藩王好,而不念朝廷……如此种种,倒也的确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谢含英想要缓一缓,谢远虽不赞同,却也能理解。
因此谢远便也不再劝,只笑道:“只要阿兄身体康健,这些人,倒也不急,也省的阿兄太着急,有些人反而要同情弱者,觉得阿兄身为侄儿,不该对皇叔下狠手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