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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际驱驰
皇帝想降服郑家的念头,并不是战后才有的,早在七年前下令破土动工为郑家新建府宅时,就存下了心思,这府宅在快要峻工时,建建停停,显然就是在等一个适当的赐宅时机。
如今战事已停,和议已定,凤国一统大陆,皇帝是时候,要把那些在战乱时,事急从权外放出去的各种权力,回收回来了。郑家非常敏锐地从朝议中感觉了出来,想不到他们竟是首当其冲。
宣旨之后,当晚风月特意宿于皇夫府。贺月照旧在正院卧房内看奏折,风染坐在旁边,拿本闲书无聊地翻来翻去,陪伴贺月。贺月看风染坐立不安的样子,笑道:“你还是改不了心浮气燥的毛病,别翻书了,练几个字吧。”
风染叹了口气,道:“不练!”郑家接了圣旨,会怎么选择?风染一直忧心着,那是他的母舅家,关心则乱,他哪里静得下心来。
入更后,外面有守卫来通禀,说郑家在主院外求见。风染扔了闲书道:“请他们进来小客厅坐,上茶。”站起身,跟贺月交换了个眼色,贺月满眼都是“好好谈”的意思,风染一笑,走了出去。
风染是想好好谈,没想到刚出卧房的门,一个黄灿灿的东西就朝他面门飞砸过来。风染连忙一闪,就躲开了。等那东西落地,回头再看,竟然是圣旨,不用想,必是贺月上午刚在朝堂上对郑家宣的旨。
乱掷圣旨,可是对皇帝的大不敬,风染俯身拾起,向郑承弼,郑皓,郑嘉三人分别一礼,道:“小染见过外祖大人,大舅大人,二舅大人,羽哥哥,年哥哥。”在后面,还站着郑修羽,郑修年等郑家的头面人物。
“不敢当!”郑承弼冷冷地回道,说着,便咳了起来,由郑皓和郑嘉一左一右扶着,又是拍背,又是抚心。他年纪已过七十,年轻时征战落下的伤,便发作起来,身体远没有风染的太姥爷好。
风染也有很久没见过太姥爷了,也不知他还在不在世。
风染看着郑皓郑嘉把郑承弼扶回客座上位坐下,便挥手让下人退出去,走到郑承弼面前跪下,呈上那被砸飞的圣旨,劝道:“姥爷,如今战事初平,百姓安居,只等一个太平盛世。郑家也该封刀止兵,下山来了。再说陛下天地仁心,胸怀万民……”
还没风染劝完,郑承弼呸道:“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天下君王没一个信得过的!我郑家家眷,只有远在山上,才能自保,才能护你周全,家眷一旦下山,就失去了护持,就会任人鱼肉!小染,莫要以为他娶了你,就万事大吉?狗屁!只有自己抓住权柄,不落人把柄才是实在的。你知道那人会不会鸟尽弓藏?你会不会功高震主?我郑家一旦下山,自己都沦为鱼肉,就没有能力再护你周全了!再有,哪家小孩不好过继,非得过继那人的嫡子?!那小子跟他老子一样,滑头得紧,跟你不是一条心,你早晚要吃他的亏!”至少风贺响响跟郑家不是一条心,郑承弼在风贺响响幼时,对他好,花了不少精力,是想对他施加影响力,然而,风贺响响很懂分寸,始终不受郑家的窜掇挑唆,只在表面上敬着太姥爷。
这长篇大论的一通教训,只把郑承弼累得又喘又咳,郑皓郑嘉手忙脚乱是替父亲顺气喂水。明明已是风中之烛,还替儿孙操不完的心,真是令人心酸心痛。
风染不知该怎么劝,便觉得身后上来一人,一边弯腰把风染从地上扶起来,一边拿过风染手上捧着的圣旨,转手递向郑修羽,一边说道:“郑老将军洞彻世事,练达人情,既然不相信朕,朕不妨跟你郑家做个交易。”贺月一边俯下身,替风染把膝上的尘埃拂了,然后扶着风染在主位下首坐下,自己坐在上首,又说道:“如今四海平靖,兵祸消弥,已不须如此多的兵卒常备,糜费军粮,也无须再军政兵权一人独揽,等凤国形势再缓和一些,对风染适度裁军削权,势在必行,此是朝政需要,绝无鸟尽弓藏之意。刚郑老将军说了,只有自己抓住权柄才是实在的,才能保护郑家和风染,朕便许给你们要的权柄,只是你们郑家家眷必须下山,必须住进国公府!”
有贺月出头,风染便觉得有了依靠,后面便基本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只由贺月跟郑承弼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