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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章给我吧,郑仅,给夫人安排住处。”陈曦直接吩咐。
郑仅还犹豫,万一这妇人是别人安排来诬蔑相爷的人怎么办?“姑娘?是不是问问相爷的意见?”
“你忘了方才说过的话?”陈曦扫了她一眼,态度实在说不上好。
郑仅心一沉,不敢再多言。
陈曦接了沈夫人递过来的折子,进了入宫的马车。
从北相府进宫,走的路段不同,所需时间不同,这次抄近路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陈曦想了很多,仿佛从父亲拜相到父亲入狱,朝廷都极其不太平。
她记得民间出现暴动后,西北游牧民族乘机进犯大齐边境,烧杀抢掠,父亲亲自领兵打了整整两年,才平息。
赶走匈奴后,藩王叛乱,又是常年战事。
西北和藩王还不算,东瀛倭寇也趁火打劫屡屡上岸袭扰沿海一带,这是风雨飘摇的年代,西北匈奴虎视眈眈,沿海倭寇时时浸扰,内地又暴动四起,偏偏还有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直捣京城。
这些,都是父亲一个人在操持,而那些文章做得很好的大臣们,在说父亲功高震主,在说父亲出身低,在说父亲藐视祖法,想方设法拉父亲下马。
最后他们成功了,父亲入狱了,项项大罪压下来,彻底毁了他善终的美梦,承泰帝最后被迫废除父亲一手立起来的新法,改土归流被废,科举被废,均田制被废,兵农合一的府兵制被废,父亲最后声名狼藉,下场凄惨。
而承泰帝杀了父亲,也没能平息藩王怒火,数位藩王在各地称帝,抢夺地盘,整个大齐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他的帝位不知又坐了几年。
而他,也战死了,都是这些欺上瞒下,只知争名夺利的大臣们,这些沽名钓誉的所谓鸿儒们害的!
这些国之蛀虫,与王周两家的人有何区别!
“嘭”一声巨响,陈曦被拉回思绪,头也重重撞在车壁上。
“怎么回事?”翠儿怒喊。
车外车夫心有余悸的道:“方才有惊马冲来,幸好一位公子拉住了惊马,这才没撞上马车,姑娘可有事?”
陈曦撩开车帘,淡淡道:“我无事,去查查那惊马。”
她话音刚落下,便听一少年的声音传入耳中,“姑娘,你怕是得罪了什么人,这马被人用针扎了,专门撞你马车的。”
陈曦循声看去,眼眶的泪水突然涌现模糊了视线,少年时的他也是那般好看,精致的五官,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温润儒雅,书卷气浓。
原来,人生不经意的一个选择,便可改变未来要走的路,她还在找寻办法去见他,想早一点认识他。
却就在她接下那道奏折后,遇到了他。
“姑娘?”他摸了摸脸,难道自己脸上有脏东西?这姑娘怎么盯着自己看。
他不认识自己啊,陈曦失笑,低了头,低头眼泪落下泪,她哽咽的道谢,“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好备礼上门答谢搭救之恩。”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他微微揖礼,转身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