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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首,是宋时著名词人柳永的代表作,宇文佑烂熟,可他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以歌的形式来表达。
他慢慢松开卫沉鱼,用心倾听起来,那歌声婉转清亮,仿佛炎夏里的涓涓细流,入耳甚是舒服。
“谁在唱?”
歌声罢,宇文佑问。
“皇上恕罪,绣鸾是新来的,不晓得皇上会来,无意冲撞圣驾。”
卫沉鱼慌忙跪倒,替绣鸾求情。
“朕没怪她,只是觉着她唱的很好,但不知如此美妙歌声者,是否品貌如歌呢?”
言下之意,想见见绣鸾。
“我这就把她叫来。”
卫沉鱼心里暗喜,没想到绣鸾会使出这样的一招,因为从来不知她还会唱曲,当下出了房,喊过一个小丫头道:“绣鸾呢?把她叫来。”
小丫头垂头应了,跑去后面的洗衣房找绣鸾去了。
未几绣鸾来了,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给水浸泡得透明般的小手臂,衬着藕荷色的衣裙,就愈发显得白皙,简单的绾着个发髻,也没有多余的首饰,只用一根簪子固住,剩下的头发编结成一条大辫子,搭在前胸,脸上不施脂粉,干干净净的像十六的满月,整个人看上去俏丽中不失淳朴,进来后发现了宇文佑,佯装愣住。
卫沉鱼假意嗔怒:“贱婢,好好洗你的衣服就是,唱什么曲子,不知道皇上在此么。”
绣鸾惊得瞪大了杏眼:“皇、皇上!”
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奴婢不知圣驾在此,开口唱歌,搅扰圣听,请皇上恕罪。”
她装得何其像,俨然一个受惊的小鹿,于是宇文佑就看到了一个大大区别于空中嫔妃的女子,仿佛正撒欢跑在乡野间,而自己的出现,让她惊鸿一瞥,万般动人。
“你起来。”宇文佑抬抬下巴,又以招手,“靠朕近些。”
绣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一旦见了宇文佑,她还是犯了叶公好龙的毛病,此时的局促就不是装的了,而是真心胆怯,天子龙颜,大概骨子里就有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度,她战战兢兢小步挪着。
卫沉鱼厉声道:“贱婢,皇上要你靠过去。”
绣鸾正不知所措,宇文佑欠欠身子,长臂伸出把她拽了过去,彼此是那种衣裳触碰衣裳的距离,他问:“朕看你生得不俗,应该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你沦落到卖身为婢?”
绣鸾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面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愁人,而是自己的恩人,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下,低声道:“奴婢是河北人氏,父亲原是个知县,后给人陷害至死,母亲一病不起最后也追随父亲而去,奴婢就成了孤女,本是来京城投亲的,可是来到之后发现那个亲戚早已搬走了,而身上又无归乡的盘缠,病倒街头,是卫姑娘好心救了我,为报答卫姑娘,奴婢甘愿自卖自身服侍卫姑娘。”
这都是事实,唯独隐去了姐姐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