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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栖兰宫的太医是新近才换上的刘渔,与其同来的还有身为院使的狐彦。
刘渔年纪轻轻刚进太医院便服侍贵妃娘娘,可见此人处事圆滑,仕途上才能如此一帆风顺,又不是在承天宫和上书房,他见了圣驾却仍旧是三叩九拜.
宇文佑抬抬手:“刘大人起来吧。”
言罢转头看狐彦:“狐大人也来了。”
狐彦再次施礼,刘渔从旁道:“是臣请狐大人同来的,因臣初次侍奉贵妃娘娘,怕不熟而不详,所以请狐大人把把关。”
狐彦谦恭道:“刘大人年轻有为,断不会有差错的。”
宇文佑却指着兰猗道:“今个不是贵妃有恙,而是贵妃的妹妹。”
狐彦进来时已经看见兰猗,之前彼此通过气,他晓得兰猗这次的因何而进宫的,所以几句话哄得刘渔让他陪着同来,是有其目的。
刘渔不知个中曲折,听说给贵妃的妹妹看病,他依然是相当恭谨,他知道兰猗是公输拓的小娇妻,更知道皇上对这位小姨情有独钟,想在仕途上混明白,当然得用心揣摩圣意,还得了解朝野可能与自己有关的人,特别是公输拓,世人或许不怕皇上,但没有不怕公输拓的,皇上暴虐还可以规避,公输拓那家伙游走于市井为官于朝廷,你想躲避他实在是难。
刘渔屈身向兰猗道:“夫人哪里不适?”
望闻问切——
望,观气色。闻,听声息。问,询问症状。切,摸脉象。
刘渔见兰猗气色良好如一支初发的青禾生机勃勃,不像有病,也没听见兰猗气息不匀,所以只能询问其到底犯了什么病。
兰猗看了眼父亲。
狐彦忙道:“小女所患之症,即使我行医数十年,也是未曾见过,此毒物太厉害,若不是发病期,就如正常人一样,一旦感到病体难耐,便是病入膏肓之意,而小女,怕,大限就在这几天了。”
他说完,眼中起了雾气。
宇文佑把他的表情收进眼底,对于兰猗这个小狐狸,他是怀着戒备的,但对于狐彦,他是八成信得过的,既然狐彦如此说,宇文佑心往下沉,努力自持对刘渔道:“刘大人给看看,狐大人虽然医术远在你之上,但毕竟他面对的是所疼爱的女儿,怕太过担心而影响诊断。”
刘渔应声是,靠近兰猗,宫女已经给他扮了把椅子,他坐下,兰猗把手臂伸给他,虽然兰猗不是宫里的嫔妃,但刘渔还是在兰猗的手臂上放了一条薄如蝉翼的丝帕,然后隔着丝帕给兰猗取脉。
可是,认真的切了半天,刘渔没发现兰猗有什么异常,本想如实禀报给宇文佑,转而对上狐彦的目光,见狐彦泪光点点,刘渔就多了个心眼,按理狐彦的医术比他高了不知多少,所以人家才能当上院使,狐彦说安远侯夫人有病,而自己若说没有,皇上一准以为是自己没诊断出来,这样一来,先得罪了狐彦,自己与之唱反调,费尽周折的进了太医院,可不能因此而开罪院使大人,何况人家还是贵妃的父亲。
其次会让皇上觉着自己技不如人,安远侯夫人若没病,皇上为何要自己来诊治呢?所以,安远侯夫人应该是有病的,就像狐彦所说,她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很难发现并诊断出来,既然他都很难发现和治疗,自己就有了借口,不能治皇上亦不会降罪。
刘渔于是道:“禀皇上,安远侯夫人中毒太深,臣,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