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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的。
萧淮同楼湛商议完毕,第二日还未行动,大清早的就有人敲门了。岚姑一开,就见静宁郡主萧暮虎着脸走进来,一路走进大堂里看到楼湛,才憋不住般“哇”地大哭起来,一下子扑进楼湛怀里,哭得双肩都在颤动。
楼湛知道她这几日是去了陈府照看陈子珮的,心中略微一沉,抚了抚她的背脊,轻声问:“怎么了?”
好半晌,萧暮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红红的眸子里全是委屈之色,吸吸鼻子,抽泣着道:“楼湛,陈子珮骗我。”
莫非萧暮知道陈子珮的秘密了?
楼湛猝然一惊,随即推翻这个猜想。萧暮这一脸委屈的伤心神情,不像是发现了陈子珮的秘密,更像是……被负心汉抛弃的模样?
萧暮不再发声,楼湛也不好说什么,顿了顿,扭头看向萧淮。
她实在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萧暮。
陈子珮平日里宝贝萧暮宝贝得不得了,三天两头都要看上几眼,一休沐就带着她在云京到处玩儿,就差把萧暮捧上天了。那份喜爱是真的,全然不是作假,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委屈成这样?
“静宁,慢慢说,是怎么回事?”萧淮微蹙着眉头,眸中也带了惑色。
萧暮这才发觉站在旁边的萧淮,先是一怔,随即泪水又在眼眶里滴溜溜转起来,“堂兄,你回来了啊……”
萧淮抬手虚虚一按:“先说正事。”
萧暮便委屈地交代了原委。
这几日陈子珮的确是受了风寒,恰逢年关,大休十日,他也乐得自在,请了萧暮去府里小住几日。本来萧暮很犹豫,毕竟府里就陈子珮一个男主人,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屋檐下,难免瓜田李下。
可陈子珮病怏怏地求着她,她就忍不住心软了,去了陈府。
陈子珮喜欢听戏,在府里闷着无聊,就请了一个小戏班子在府里唱几场,每每盯着台上的花旦便移不开眼,痴痴地盯着,忘了喝药时间。萧暮便自告奋勇替陈子珮煎药送去,自想她煎的药,陈子珮不可能不喝。
结果昨夜她煎完药,再送过去后觉着无聊,想听陈子珮说说笑话开心一下,一回去就正好看见陈子珮靠在柱子上,慢悠悠地将那碗药倒进旁边的小花盆里,身边还靠着个姿容颇为艳丽的少女。
她一下子怒火中烧,推开门喝问起来。本以为陈子珮会像平日一样慌忙跑过来,低声下气地解释求饶,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微微一讶,随即将瓷碗一扔,伸手揽住身边的少女,悠悠道:“就是这么回事。”
他身边的正是这几日唱戏的花旦,身段柔软窈窕,目光脉脉含情,行走有如扶风弱柳,说话仿若黄鹂娇啼。看着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尤其讨男人喜欢。
陈子珮直言不讳,说看上了这个小花旦。
萧暮说到这里,捂着脸,好半晌才能继续说下去,哭着说出陈子珮的原话。
“你这般刁蛮任性的,若不是背后有太皇太后,有陛下,有萧世子,谁会多分出点眼光看你一眼。男子喜欢的都是身边这种娇滴滴、小鸟依人的,傻了才会去招惹个母夜叉。”
“实在心生厌恶,药都喝不下,只能倒了。便是这么回事,如何?”
萧暮虽然是个看起来没心没肺、活泼开朗的小少女,实则因母妃冷落、父王早逝而内心敏感无比,陈子珮一通话劈头盖脸的落下来,她愣了好久,才干巴巴地道:“……陈子珮,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最近也没打坏你家什么东西……”
前些时候还对她缠缠绵绵说着喜欢,一回头就像变了个人。她实在不敢相信,只安慰自己陈子珮只是对她有些生气了,故意气她的。
没想到陈子珮眉头一挑,哈哈笑起来,句句都戳萧暮的心窝:“你该不会傻得真当我喜欢你?静宁郡主,你也不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我又是个怎样的人。”
他说着,揉揉眉心,疲倦至极般道:“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静宁郡主,你要是想去找太皇太后或者陛下哭诉,我也认了,大不了进一趟大牢。”
萧暮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天才愣愣地道:“……不会,我不会去找祖母和皇帝堂兄的。”
她浑浑噩噩地回了厢房里,在冬夜的漆黑凄清房间里坐了一夜,愣愣地盯了一夜小雪,直至早上才猛然惊醒过来,忍着哭意冲出了陈府。本来想去皇城里,但想到昨夜的话,还是没去,转而跑向楼府,一见到楼湛,就再也忍不住了。
楼湛沉默着递给萧暮帕子,心中愈发疑惑。
陈子珮前后的态度变化太大了。
前些日子还缠着沈扇仪给他说好话,求着她去劝萧暮几句话。这才过了几日,就变成了演戏,变成了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