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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的弹幕非常激动，乔笙还能眼见那末尾的感叹号颤动了好几下，然后在他面前爆开来。激动情绪的效果做得很好，至少让他楞了一下。
器灵扒着他耳廓道:“我给你开了直播。趁此机会实验一番。”
没一会儿，就见打开的房间已经进来了十来人，有几个比较活跃——
“妖艳贱货第230号！！主播的名字我喜欢！”
“等等，意思是还有其他……妖艳贱货229号？”
“美人儿……咦，那是什么，古琴？”
“抬起头来露一个脸嘛！”
乔笙眉头一皱，手下的琴声“铮！”拔高了几个调，器灵无辜道:“名字不是我取的，这是初始名字，已经和你的身份绑定了，无法更改。”
乔笙眉头皱得更紧了。
器灵说罢，回到光脑之中，乔笙一生怒，连它都有些不敢招惹。回到数据中，它感觉自己凝成的人性拟态逐渐化去，恢复成自己最本真的样子。那是一道天地间生出灵智的本源之灵，游走在光脑之中，无数数据整齐有序地从它身边组列，光彩魔幻。它像是徜徉在水中，十分悠闲自在。
一进入光脑的核心，就像是乌龟钻进了自己的壳里，生出莫名的安全感来，同时，光脑中所有的信息都朝着中心核向它反馈过来。
器灵轻吐了一口气，像是回到自己诞生的灵宝那样舒坦，不过灵宝的本源之气已经快要散尽，让它感觉自己像是住了间漏风的房子。将感知散到每一个角落，所有流窜的信息全部逃不过它的眼睛。
它将主要的感知探进散发绯丽光芒的软件。置身偌大的空间，外来的精神力像是五颜六色的彩带，漂浮在半空，随着主人的情绪起伏而晃漾。精神力在传输中，被具体化了，外壳有一层系统加持的保护密码。
不过，精神力本身携带的情绪却是极为忠诚地泄露了出来。
器灵挑高了眉头，这些都是它的食物。已经多年不曾进食了，这几天尝到了滋味，就有些欲罢不能。它勉强抑制了激动的心情，这些情绪，要乔笙先做实验。
它置身于另一个空间，放远视线看过去。远处是一隙残阳，白云冷冷，乔笙坐在一树紫花间，身后都是浓烈的紫，看起来倒是侬丽鲜妍得紧。
器灵游动身体，它发现自己也好似置身于这美轮美奂的景色中，甚至身子还能从琴弦中穿过。那双巧夺天工的手从它身上抚过，触感异常的真实。
它不由想，恐怕所有进入房间的人与它是一样的感受。
怪不得网上称实体直播是最没下限，最流氓，最低俗的直播。开这种直播，360度无死角投影，简直是让别人占便宜的。
原因原来是在这里。它不由皱起两条小眉毛。
“这首小曲，很有情调，爷也很是喜欢。不过爷更喜欢美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快点，到时候打赏多多的。”
“感觉自己走错了房间！！！”
“走错房间+1”
“+2”
“到底有没有节目，没有爷走了！”
“妈的，那手太*了，如果摸在我的身上……操，射了！！！”
“楼上错了，那嫣红的小嘴儿才诱人……啊爽”
房间内人已增加到了一百多个，并且增加的趋势以十几个递增。
器灵看着房间内的精神波动犹如群魔乱舞，再看乔笙脸色早已漆黑一片，心头一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在下一刻，乔笙陡然抬头，眼里迸射出寒光，让人倍感悚然的精神力倾泻而出，整个空间都随着他的抬头震慑了一下。
他本来就未曾束发，曳地的发丝十分随意地随意披散，再加上一袭红衣，埋头抚琴的样子……就像是影片里的鬼魂！
若不是他的身姿实在是亭亭优美，十指如玉，他人有所期待，只猜是角色扮演，或者是期待后面的反差，怕是少有人留在这个房间。
器灵再看，线上几乎一下子就掉落了几十人，他眉心一跳，然而才过了几秒钟，又陆续有人加入了房间，并且还在连续递增中，这其中又有刚才掉落的观众——
“妈的，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正在关键时刻！！”
“我也是，真他妈晦气，主播不给个解释，我们之间难了！”
“□□妈！！”
“虽然我刚才也很生气！但楼上傻逼不解释！！！”
“……”
“那个叫‘日天日地’说的什么意思，有本事说清楚，否则决斗！”
“呵呵”
‘日天日地’一道鼻孔朝天的呵呵顿时掀起一场骂战，一个个愤怒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打一架。
但却有一些画风与之格外不同——
“好帅啊啊啊啊！”
“什么帅，美好吗！”
“你们什么眼神，又美又帅好吗，啊啊啊！”
“滚，都是什么低端的形容，明明是好生俊美好吗！”
“打滚！！我就像是他手中的琴，美丽的手指落在我的身上，一拨一抚……啊啊啊啊，简直受不了！！”
乔笙眯起眼睛，怒气像是具化在他身旁，长发尽数被掀起，无风自动。随着弹幕的爆发，他能感到无数情绪浮浮沉沉，朝他的精神力碰撞而来。
这些情绪，暴躁、愤怒、贪婪、负面情绪太多，实在是让他开心不起来。
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将心头想要攻击的想法收回去。
一曲终了，手指一抹，琴弦震动出低低的颤音，像是人释放出了最大的压力后，吐出的一口气。
乔笙将自己微颤的手放在琴弦上。
天际最遥远的地方，红霞已经隐去，天空泛着不近人情的冷白，给人突然间冷下去了好几度的错觉。广场前，浩浩汤汤的人群开始走动，无数细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就显得非常嘈杂。
历新港还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一切像是活了过来，凝聚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