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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到酒店的时候,薛空烟神志清醒了一点,从雷若的怀里坐起来茫然地四处看,“到酒店了?”
雷若敏感地发现出租车司机又投过来一个偷窥的眼神。
两个男人上酒店……啧啧啧。
雷若神态自若地递给司机车资,找了零之后把薛空烟弄下了车,然后自自然然地架着人进了酒店上电梯。
薛空烟不太舒服地撑着脑袋,“唔,雷若,我头疼。”
“上去睡一觉就好了。”雷若体贴地给他按了按太阳穴。
薛空烟顺势倒在了他的肩膀上靠着,嘴里还在指点,“嗯,后面点儿,我后脑勺疼……头顶也是……”
雷若认真给他揉揉,“马上回房间了,我用水杯烧点水,热热牛奶,你喝了会好点。”
“喔。”
进了屋,薛空烟依旧是当甩手掌柜,进卫生间放了次水,就趴在床上装死。雷若用房间里面的热水杯烧了开水,然后将盒装牛奶放在水里热热,等温度差不多了,取出来擦干水渍,插-上吸管,递给薛空烟。
薛空烟趴在那儿,动也不想动,也不接,手指都不抬,“好麻烦……你帮我翻个身。”
雷若笑起来,把牛奶放床头柜上,任劳任怨给他脱掉鞋袜,然后抓着他胳膊翻个身,再往上面搂了搂,让他半坐着,靠在床头,将牛奶递给他,“趴着胃难受。快喝牛奶,早点睡觉。”
薛空烟这才乖乖接过来吸了几口,不小心从嘴角顺着下巴滴了一滴在胸口的衣服上。他难受地“嗷”了一声,“雷若,我头疼!你再给我揉揉好不好!”
雷若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光着膀子叼着牙刷,只穿着一条牛仔裤从洗手间里出来,嘴里有白沫,说话声音听不清,“唔?哦……偶沙完牙就来。”
薛空烟望着他胸肌结实、腹肌完美的身材,偷偷咽了下口水,把牛奶放下,没喝了。
雷若漱了口走出来,毛巾还搭在肩膀上,“还头疼?”
“嗯。”薛空烟可怜巴巴地点头,眼睛像小狗一眼黑黢黢地望着他。
雷若心中柔软,坐在床边,用指尖从太阳穴给他按起,渐渐到头顶,整个手掌包着他的脑袋,指肚使力揉着,“看来你不适合喝酒,才啤酒你就这样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是清新的牙膏气味,下巴一动一动,青色的细小胡茬看着十分性感。
薛空烟心不在焉回答:“就是啊,我从前最怕酒局,烦死了……”
雷若不说话,专心给他揉着头,偶尔问一句:“力度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薛空烟的头又开始晕晕的。这种晕和醉酒有区别,醉酒是难受,而这种晕却带着浑身上下陷入云朵之中的舒适,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向前,搂住了管家那健美的腰。
雷若手一顿。
“雷若……”薛空烟喃喃着,凑向前亲在了管家的嘴上。
一如既往的充满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雷若的手从他的头顶滑下来,握住了他的肩膀。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响应。
薛空烟亲了一会儿,想顶开管家的唇,但是却受限于肩膀的力度。雷若逐渐有了点抗拒,慢慢往后退,退开了薛空烟嘴唇的范围。
薛空烟睁开眼,呆了一瞬,眨眨眼,“呵呵……”
雷若没了平时的笑模样,严肃地注视着薛空烟。
雇主这会儿非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傻笑,“我没刷牙,呵呵呵……不好意思……”
雷若摇了摇头,放开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准备回到卫生间。
他一站起来,薛空烟就有些懵了。他绝对没想到雷若的态度会是这样。照他的想法,雷若虽不至于到爱上自己的地步,可也应该有一点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能够为他做到那么多事,即便是管家,也不会有那种贴心之中带着亲昵的味道吧?
他今晚上稍微有些冲动,他打算亲完雷若,顺理成章拥抱,合睡一张床。回去之后,两个人的亲密程度能够更进一步,以后再水到渠成的做一些快乐的事。
可是,他没料到雷若居然这么决绝!
薛空烟坐直身子,“雷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雷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半晌才回答:“空烟……我是你的管家,我有义务照顾好你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对你而言,对我好只是工作而已?”薛空烟眼里空空的,仿佛失去了神采。
雷若平日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此刻第一次皱着眉露出迟疑的表情,“……不,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行为很不可理喻?”
“不,没有。”
薛空烟试探地问:“你……喜欢女人?”
雷若再摇头。
薛空烟没辙了,“那你就是……不喜欢我?”
雷若望着他,“不是不喜欢。”
这一刹那,薛空烟的小心肝都震颤起来,他身体猛然前倾,“……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雷若沉吟,“我觉得现在搞不清楚的人是你,也许你应该等到清醒了再好好考虑考虑,这么做是否出于真心。”
说完这话,他就走进了卫生间,继续洗澡。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发呆,一个在水龙头下发呆。
雷若出来的时候,薛空烟已经负气脱掉了衣服,窝在被子里面向墙壁,假装睡着了。
他只能躺下,关了灯。
这个雇主,脱离娱乐圈却毫无留恋,个性傲娇之中带着可爱,却从来不曾真正说过狠话,或对人怀有恶意。
雷若心底其实已经被打动。
唯一的不确定,就是薛空烟总在酒醉后才会做出这种亲昵的行为,他究竟是否认真?
雷若来为薛空烟服务之前,对雇主有过详细的了解,知道他在娱乐圈的过往,知道他因为大歌手何最夜跳海自杀未遂。
何最夜的长相与自己有不少相似之处,凌至秋和卫星在管家协会挑中自己,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希望自己的相貌能够慰藉薛空烟的心灵,希望自己能够温柔地缓解他的心结。
可自己毕竟不是何最夜。
不想成为替代品。
第一次薛空烟酒后动情,喊的却是何最夜的名字,雷若有淡淡的不愉快。
这次又是酒后动情,莫非他心底的人还是那个抛弃他的大歌手?
雷若虽是管家,需要满足雇主各方面的需求,但在感情上,他不想这么糊涂。他要让薛空烟清楚明白地认清,自己是雷若,不是何最夜。
……
出行前开开心心,回来后却各自不理对方。
薛空烟记愁了,却没有变成冷漠疏离。他不理雷若,但该做的事照旧让雷若做,该撒的娇还向雷若撒。走出机场的时候依然两手空空走在前面,什么行李都不拿,时不时还回头跟雷若翻个白眼,“你快点!”
比较像一个要大人买糖,但大人没给他买的小孩,那嘴撅得能挂油瓶的状态。
雷若却是始终如一,服务周到,笑容温和,不卑不亢。
两个人仍旧形影不离,去咖啡馆“上班”时还是同进同出。
没过几天,出了个小岔子。
从前的烟丝,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薛空烟开了个咖啡馆的消息,一群人跑到咖啡馆里来,嚷嚷着要见薛空烟。
恰巧那天两人去考察新的投资项目,没在咖啡馆。
事后得到消息,薛空烟没当回事,雷若隐隐不安。果然,第二天他们去咖啡馆的时候,门口已经等待着数十位烟丝,涌上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空烟,我们好想你!”
“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
“空烟,你以后不唱歌了吗?不演戏吗?”
“烟烟,求你回来,求求你……”
“我们永远相信你……”
薛空烟差点被挤,幸亏雷若在一旁用手臂隔开了烟丝,又马上喊了店里的人来帮忙。
进了店,薛空烟内心有点点的自豪,能有这么一群粉丝始终支持自己,真的不枉在娱乐圈混一次。
他诚恳地告诉烟丝,他确实退出娱乐圈了,从此后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谢谢大家对他的厚爱,希望他们能够让他过上简单平淡的生活。说完他就找借口拐进了小厨房,然后迅速从后门走掉。
烟丝失望之余,也只能离开。对他们来说,继续支持薛空烟的方式就只有常来光顾“克里特咖啡”了。
坐在车上,薛空烟有小骄傲,“哼,看我还有那么多的粉丝。”
雷若微笑,“你从前那么红,当然了。”
薛空烟一听到“红”这个字,就想起如日中天的凌至秋,立马泄了气,“……红什么,早都不是圈内人了。”
雷若安慰道:“至少他们是真心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