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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十二月的c市很冷,虽然没有下雪,但空气中处处飘散着冰冷刺骨的寒气,一个不慎被钻入衣服,划过脸畔,总觉得肌肤都像是要裂开似地。
彼时,a大总校区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个少年正从一家装潢奇特的店面里走出来。
少年年约十六、七岁,穿着黑色毛衣与深蓝色牛仔裤,外罩一件灰色长版大衣,微卷的短发凌乱而慵懒,底下那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没什麽情绪,只依稀浮着一丝疲惫。
但见他身後背了把用黑色袋子装起来的吉他,才刚踏出店门,後头便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说:“等等,子尧!”
少年闻声回头去看,就见来人是一个穿着红色薄长衫与黑色紧身皮裤,留着一头深棕色长卷发,妆容艳丽成熟的女子,这位举手投足性感雅致的女人正是这家店的老板,贺婧。
此店名唤“海风店”,平日里是一家餐厅,以餐点名称稀奇古怪又有趣而在a大商圈附近颇有名气,装潢也走的俏皮另类风,很是能吸引年轻学生的目光。
而海风店与其他餐厅最大的不同是,它同时也提供了一个场地给许多较缺乏知名度的地下乐团、创作歌手一个舞台,在每月特定的日子晚上便会摇身一变成了一间音乐livehouse,吸引了不少音乐爱好者前来。
至於为什麽取作“海风”这名字,有个解释是老板娘是海城来的,因为怀念故乡而取了此名,也有人说“海风”这名字与老板娘以前的情人有关,但究竟真相是如何,也无人知晓。
唐子尧一见了来人,便微笑喊了声:“婧姐。”
贺婧将一张黑色的名片递给他,笑道:“连赫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我差点忘了。”
唐子尧接过一看,发现那是一场音乐展演的宣传卡,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贺婧,道:“连赫哥给我这个做什麽?”
贺婧笑着解释道:“他和几个地下乐团一起合办了一场小型音乐会,想邀请你去当嘉宾,你觉得怎麽样?”
唐子尧闻言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贺婧见状抬起一只手从侧边勾住他的脖子,道:“哎呀你就去嘛!你都不晓得自己有多受欢迎,上回好几个客人还跟我问起了你,问你写的那几首歌出不出demo,尤其是那首如烟江南,卧槽,可成了我们店的招牌了!”
唐子尧笑道:“我考虑看看。”
贺婧见状也不勉强,忽地又想到了什麽,接着道:“对了,你都不想组个乐团吗?打算走独立创作歌手路线?”
“我没想那麽多。”唐子尧唇角虽勾着笑,但出口的语气却是淡淡的,道:“现在纯粹就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见他一脸淡然,贺婧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这个心境不错,不会像其他毛头小子那样急着出名,毛毛躁躁的,少年,我欣赏你!”
顿了顿,又道:“对了,明年c市文艺部要办一个大型摇滚音乐祭,邀请了好几个知名地下乐团呢,听说也开放其他小众乐团报名,这个你有兴趣不?”
说完,猛地拍了下手,道:“我想起来了,文艺部的人还拿了几张传单给我,问我有没有什麽推荐的乐团,等等啊,我去拿给你!”接着便转身进了店里。
半晌,贺婧再次从海风店里走出来,脸上带笑,手里则捏着一张传单,递给了唐子尧。
他接过一看,挑眉。
苏醒音乐祭——让全身沉默的细胞苏醒。
看完了名称和短介绍後,唐子尧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道,嗯,这名字不错。
贺婧瞧他这模样看上去像是挺有兴趣,便试探性地开口道:“我这还有几个名额,你如果想参加就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保留个位置。”顿了顿,又道:“还有啊,据说好几个唱片公司的人也会去,说不准一个幸运就被看上了,别人不晓得,但你我相信一定可以!”
见她眼里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唐子尧只是微笑,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先走了,婧姐。”
“嗯,再见,路上小心啊。”
贺婧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两声,喃喃自语道:“看来乐坛就要再出一个火红新人了……”
……
这边,唐子尧刚回到家关上门,在玄关处换鞋子时,就忽闻一道低沉严朗的声音传来,沉声道:“都这麽晚了,你去哪了?”
唐子尧脸上没什麽表情,听到这声询问也没有回答,换完鞋後他便背着吉他转身往楼梯走。
那道声音带着怒气再度传来,道:“唐子尧,我在问你话!”
唐子尧闻言停下脚步,扭头朝客厅里那个穿着白衬衫与黑西裤,显然才刚回来不久的中年男子看过去。
只见男子五官立体端正,眉眼深邃,虽然年逾五十,却保养得宜,整个人看上去不过才像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英气勃发,浑身带着成熟精英的气息。
此时他正沉着脸站在沙发前,脸上很明显带着一片怒意。
唐子尧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冷笑一声,道:“你什麽时候那麽关心我了?”
男人闻言一怔,没有说话。
见他这副模样,唐子尧又笑了一声,却不晓得究竟是在嘲讽对方还是自嘲,他再不看男人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
那道低沉严厉的声音再度传来,道:“你是不是又去那里了?”
唐子尧的脚步没有停下。
那道声音这时已有些气急败坏,高声喝道:“唐子尧,我说过,你是唐家的独子,不是卖唱的!”
听见这句话,唐子尧忽地停下脚步,整个人在原地僵了一瞬後,猛然转过身来,看着客厅里那脸色黑得发沉的中年男人,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开口,嗓音里没有半点温度,道:“唐家的独子是什麽?”
顿了顿,又道:“别跟我说继承家业,我自己的人生我知道该怎麽过,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麽,所以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因为我跟你不一样!”
他说这句话时甚至带着点嘶吼的意味,眼睛泛红,眥目欲裂。
男人一听脸色顿时沉得愈发难看,道:“你说什麽?”
唐子尧讽笑一声,那张精致妖娆的面容沉冷得可怕,道:“你想我像你一样也做一个被父母掌控的木偶?唐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笑吗?”
唐柏昱闻言厉声喝道:“唐子尧!”
唐子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甚至还带着一点依稀可察的恨意,而他的语声也已冷漠至极,道:“你从来也没问过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从来也不曾去争取过,无论是为我妈,还是为我。”
话完,就见男人面上一片怔忪。
唐子尧转身上楼前,最後又丢下了一句话,语气森冷刻薄,道:“休想我像你一样。”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上楼去,待他离去後,客厅里已是一片诡异的沉默,仍旧站着不动的男人脸上那片怒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黯然,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