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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暂的静默后,一些能够移动的人开始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而运动神经和身体素质历来优秀的哈利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尽管背后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和一些被细碎玻璃割破皮肤的感觉,但他仍旧比大多数人更快的爬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意外的看到夏洛克也正在从地上爬起来,怀里护着被明显惊吓到的花生,卷毛一边在对方耳边轻轻声说着什么,一边抚平对方僵直的脊背,整个动作就像是在安抚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
这种场景令哈利莫名的有点儿羡慕,但不要脸的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它显然不会给让救世主有时间来发表什么感慨的——
“疤头!别像个白痴一样傻坐着发呆好吗!赶快从我身起来!!”
听到从胸口下方传来的不耐烦的声音,哈利赶紧拧回脑袋,然后,他发现平躺在他双臂之间的德拉科正一脸蛋疼的翻着白眼。
事实证明,学院争斗是强大的,即使这种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也根本不妨碍斯莱特林王子冲他的死对头做出那种对面部肌肉掌控难度极高的……呃……嘲讽表情。
“你怎么就不能表现的可爱点儿呢,马尔福?”
话一出口,德拉科立刻惊吓般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哈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绝症患者。
其实哈利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但这确实是真诚的有感而发。别说姑娘了,就连花生在这种时候都会安静的呆在夏洛克怀里。
怎么我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别扭到不可救药的斯莱特林!!what the hell!!
起码你也应该跟我说个谢谢吧!!
而不是——
“死疤头!你有什么毛病!!我的腿都被你坐麻了!把你的屁股从我腿上挪开,哦,你这个格兰芬多的巨怪——”一等反应过来,德拉科就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可等到终于费劲儿的从地上爬起来后,他又突然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僵硬得一动不动了——
“他死了……”
“what?!!”这回换哈利吓了一跳,他急忙转回脑袋看向莫名其妙的死对头,令他意外的是,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里铂金男人从一条暴怒的火龙变成一尊冰冷雕像,“谁死了??”
“他死了……”
德拉科死死咬着嘴唇,银灰色的眸子里目光凝滞的望着窗外爆炸的源头——
一辆警车正在大火中燃烧,疯狂的火舌已经把钢铁的表面侵蚀的面目全非,周围的地上四处散落着汽车的某一个零件,“噼啪噼啪”的爆裂声在空气中不停响起,听起来就像曾经在斯莱特林地窖的大壁炉里终年燃烧的木柴发出的声响一样。
但此时的声音却让德拉科觉得浑身都是刺骨的寒意,就像是人间最寂寥孤独的悼词,每一个音节都折磨着灵魂,让人充满不安:“格劳瑞他死了……”
老实说,每当看到有人死亡时都让哈利感到难受,不过好在他现在身患心理疾病,所以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并不是十分的强烈,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转回了脑袋,看向此时正盯着燃烧的警车一动不动的德拉科,而除了紧咬着的嘴唇外,斯莱特林王子的脸上几乎没有其他情绪波动,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个方向。
然而事实上,特别是在经历过战争后,死亡总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区,所以德拉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手脚冰冷的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里,他努力用嘴唇上的疼痛使自己不要因为害怕而发出颤抖,但他仍感到自己脊背僵硬的像是一张绷紧的弓,时刻都有崩断的危险。
所幸在即将崩断的前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结实的双臂拦在他的肩上,温暖安心到令人不想离开。这种回到人间的感觉让德拉科终于把脸从燃烧的警车方向扭了回来,结果,他对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即使隔着已经沾有污迹的圆形镜片,那眼神里的深切担忧也清晰可见。
看着有些发呆的斯莱特林王子,哈利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他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轻捏着德拉科的尖细的下颚,一边强迫对方把牙齿从一直紧咬的嘴唇上挪开,一边不悦的说道——
“马尔福,停止虐待你的嘴唇,它已经流血了。”
……
而在距离发生爆炸三十英尺,也就是贝克街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处,有一个黑衣墨镜打扮的男人站在黄昏下的阴影里,他表情漠然的直视前方因爆炸而产生的凄惨场景,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着右手中的手机做出认真的报告。
如果德拉科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那天在伦敦警局唯一见过的麦考夫·福尔摩斯的保镖。
“Boss,任务已完成,但图纸不在格劳瑞身上。”黑衣保镖低声对着手机说道,言语里透着深深地敬畏。
“Good job!任何破坏游戏规则的人都要被清除,图纸你不用再找了,既然格劳瑞把它给了别人,那我们也就pass。”从手机的另一头回应的男人听起来十分年轻,声音里充满玩世不恭的戏谑语调,“你继续留在麦考夫身边,不要心急,honey,毕竟游戏才刚刚开始——”
“As you desire me(如你所愿),the 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