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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顽皮之爷别缠,054 命悬一线
“呵,废话。舒悫鹉琻”艾文讪然一笑,“这还用说吗?用看的不就行了。”她自小就被人夸惯了,对这种赞美之词,早就没有了害羞的感觉。
“少虎,你不是一向瞧不起下人的吗?”对于她这种毫不推辞的自赞自夸,雷鸣报以一笑,“什么时候变得连丫头都夸赞起来了。”
“肚子饿得好厉害哦!”轩少虎有意躲闪言词。
“饭菜来了。”是老奶奶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随着两老的招呼,桌上已摆了四菜一汤,香气腾腾。
给各人盛上饭,老妇道:“汤饭都是现成的,我和老伴热了热,就可以吃了。各位不要客气,请随便用。”
艾文起身让位,坐到正堂侧面离门最近的韩虓独占的那条板凳上,向二老示意,“两位老人家也一起用餐吧!”
“不用了,不用了。”二老连忙摆手,“我二人刚用不久,此刻还未感觉到饿呢。”
“这样啊,那就不管你们了,我实在是饿得不行,先吃了。”艾文往下一坐,埋头就吃。
老人在桌上摆了一壶酒,“各位请慢用,我二人手上还有些活未干完,就不陪各位了。”
“好,没关系的……”雷鸣与二老客套了几句,二老便就退了出去。
六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见着饭菜,顿时饥不择食,抓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正自吃着,外面突然莽撞地闯进一名贼头贼脑的留着两撇八字胡的黑衣瘦汉。进了门,他朝屋内张望了一周,陡见韩虓的两道利剑般的星光射向他,顿使他心头一寒,忙做贼心虚似地边退边道:“不好意思,串错门子了,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出于本能,韩虓动容的同时,手底下也戒备性地暗自运功,但他这时倏然发现,全身竟连一点劲也提不起来了。
“不好!”他低喝一声,已知着了道儿。
“怎么啦?虓师兄。”冷雨心关心地问。
韩虓扫眼众人,压低了嗓子,“饭菜里有毒。”
雷鸣一惊,运功一试,脸色不禁变了变,“不好,是四川唐门的软筋粉。”
韩虓点点头,“这药毒性不强,但中此毒者,两个时辰内,却是半分劲也提不起来。想不到吾等闯荡江湖多年,竟也会着此道儿。”
“先不要说话,大家快运功逼毒。”雷鸣警觉地提醒大家。
“哈哈哈……可惜已经晚了。”随着这一连串的长笑,自门外走进了一人,此人正是那为六人煮饭的老妇,她身后还跟了之前莽撞地闯进来查探实情的黑衣瘦汉。
“你?”韩虓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难以相信吗?”老妇笑容诡谲,“实不相瞒,我老婆子早就注意到你们几个了,等了这些时日,总算是让老身逮到了机会。”
韩虓暗自责怪自己怎会这么不小心,口中却冷喝,“你想怎样?”
那老太婆慢慢地逼上前,目露凶光,“送你等上西天啊!哈哈哈……”
艾文见她越走越近,暗地里担心得要命,面上却是不作颜色,她故意无关紧要地一伸懒腰,打打哈欠,贬她,“你这死老太婆可真是笨得可以,明明要杀人,却还麻麻烦烦地放什么软筋粉嘛,直接放一些能吃死人的毒药岂不省事?”
那老太婆自傲地一笑,“这便是我老婆子的高明之处了,对付你们这些人,任何毒药都会被察觉,若是被察觉了,岂不功亏一篑?所以唯有这种不是毒药的麻药,既无色又无味,才不会被发觉,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艾文边吃边听,一副天塌下来也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谁又料想得到,她脑子里已经开起了“烈火大战”。
只听她冷冷地道:“停下你的脚步,收起你的冲动,不然你会后悔的。要知道我轩苑山庄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那老太婆凶目一扫,果然收起了向前走的冲动,疑惑道:“你没有事?”
艾文一笑嫣然,“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事的吗?”托紫金花的福,她确实不会随便中毒。
“不对,你明明在吃。”那老太婆似是不信。
“是呀,我是在吃。”艾文唇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诡笑,“可我还没倒下啊,所以你最好再等个三分钟,哦!不,五分钟最好。待我吃得中毒倒下了,你再动手不迟。”
说话间,端起桌上的盘子就往嘴里扒菜。以她没有用筷子的习惯来说,这姿势吃饭确实省事多了。
那老太婆身后的黑衣瘦汉看得两眼发直,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真的没事?”
艾文朝他一抛媚眼,“多谢大哥关心,小女子暂时还好得很。”
黑衣瘦汉被她电得心头一跳,“难道你不怕中毒?”
“中毒吗?”艾文做出无所谓的样,“中得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不要做个饿死鬼就行了。”
“你想以吃饭来引起我们的注意,好借此拖延时间吗?哼,小姑娘,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是很准哦。”那老太婆眼睛盯着脑袋已经撑不起来的韩虓,说话却是对着艾文。
“是吗?”艾文无时不刻不在注意她的神色与举动,讽刺道:“你这老太婆怎么老是盯着我们虓少爷呢?切!瞧你年龄一大把了,应该不会想着做些老牛吃嫩草的事吧?哦——莫非你对他有所企图?以虓少爷对你这种老太婆的不屑一顾,你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仇;难道是虓少爷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
她言语之中,粗言秽语,毫不避讳,也正是如此,本该读三年的警校,她因这嘴巴的关系而被罚得留了一级。
那老太婆闻言,不禁动容,厉声一喝,“闭嘴,今日之事,你若不插手,老娘或许可饶你一命;若你再多嘴,老娘与你的帐就在此一并算了。”
艾文诧异地眨眨眼,“我与你有仇?”
“岂此是有仇?老娘简直想把你碎尸万段——”那老太婆恨得咬牙切齿。
艾文大惑不解,怔愣一阵,“我什么时候与你结的仇?我认识你吗?”脑中却在想:我来古代的时间也不长,这些时日我有得罪过女人吗?……除了偷情春娘之外,应该是没有了。
定睛朝那老婆子望去,回想起之前所见的老奶奶,不禁又暗付:与之之前所见的老人家,她们是同一个人吗?记得古书上曾记载过古代的谋士们易容术总是很高明,难道……
想到这里,她姑且估她一估,于是投目过去,“你是偷情春娘?”
她的思想有如电光石火般一闪而过,上面那句话,那老太婆还未来得及回答,便突听她这句秃头秃脑的话,心中不禁一凛,想也未想便脱口,“你怎会知道?”
“呵呵。”艾文邪笑,“因为我只和偷情春娘有点瓜葛啊。”
那老太婆闻言,立即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她似乎并不为此感到后悔,恨声道:“既然大家都非常了解了,那你应该知道,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艾文懒得去管这种实力悬殊的问题,面色一沉,“你把那两位老人怎样了?”
偷情春娘阴测测一笑,斜目一瞥侧面的小门,“出来吧。”说时撕开脸上面罩,露出她一贯妩媚妖娆的容颜来。
门帘一掀,从中走出了先前的两位老人,二老似是知道做错了事,因而出来后,都不敢正眼去瞧艾文,光是立在门前,像个小学生似地准备接受惩罚。
艾文一见二人,立即火冒三丈,张口怒骂,“你两个老不死的,亏我之前还那么尊敬你们,想不到竟然与恶人合伙来谋害我们?真是专吃饭不长脑子的家伙,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也还没能悟出点人生哲理来呢?”
她身后五人一听她向二老出言不敬,俱是脸显不悦,那二老是做了有害他们的事,但终究是出于无奈,说来也怨不得他们。
那老奶奶满腹委屈,神色极是伤心,“我,我们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呵。”艾文冷喝,“我才不要听你这乱七八糟的解释,给我滚,滚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们。”
二老受惊地望着她,想不到她瘦弱的身子也能发出如此大的火力。
艾文见他们不动,继续发怒,“滚啊——给我出去——”语声未停,霍地把手中盘子用力摔在地上,顿时“砰”的一声,显是已经发怒到了极点。
二老偷眼瞧瞧偷情春娘,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那里不放话,他们也不敢动。
偷情春娘会意地咯咯朗笑,几分钟后,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道:“叫你们滚你们就滚吧,没见到小姑娘已经发大火了吗?”
二老面面相觑,惊恐地瞄了瞄艾文,又瞥了眼善变的偷情春娘,这才相互搀扶着出门而去。
艾文见他们出去,又在后面补充,“给我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了,本姑娘走时,一定不会忘了给你们烧房子的。”
偷情春娘一摆骚姿,谑笑,“看不出来,你火气不小嘛。其实,要想救那两个老不死的,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直接给姐姐讲讲不就行了?”
众人一听,这才知晓艾文发火的目的。
艾文提起酒壶,喝了两口酒,压压惊,“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偷情春娘是也。”
“是哦。”偷情春娘又是咯咯朗笑,柔媚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了解了,那你应该知道,老娘下一步就要杀人了,因为老娘等了这么些天,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啊。”
真是难以想象,用这口吻也能说出杀人的话来,叫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艾文极力地保持镇定,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一点都不怕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偷情春娘准备好发掌,“老娘不想知道。”她其实是上当上得多了,已经不敢再听了。
艾文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不慌不忙地道:“听过这么一句话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紧盯着偷情春娘的脸,看她有没有变色,顿了顿,又接口,“事实上,朝龙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大美女,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注意到吧。”
她知道偷情春娘最怕的就只有那魔王才子了,因而抓住她致命的弱点,她又想从此开始编造她的弥天大谎。
首次听到她说谎而不知是谎言的其他四人,听了这话,也不禁暗地疑惑她怎会知道。不过,各人面上似乎都没有反应。
偷情春娘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拳头,“你在说谎——”话虽这样说,双眸却已在四处偷瞄了。
这些些微的反应岂会不被艾文发觉?她脑子一转,又道:“在韩虓身上,你要找的东西,恰好也是朝龙所要找的东西哦。”
偷情春娘疑虑地瞄向她,“朝龙也在找那东西?”
艾文见她已经被套进了圈套,暂时忘了杀人,又继续瞎蒙,“当然了,他已经跟了很久了。”
哪知偷情春娘霍地收神,阴笑,“老娘不会再信你了,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艾文心下直叫苦,但她面上还是不表现出来。身子一侧,背靠着韩虓坐着,面朝偷情春娘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朝龙就在这周围,你从韩虓身上取得东西后,自己也会活不久的。”
偷情春娘联想一下她与朝龙的关系,不禁暗付:“她知道朝龙的事也不足未奇。”不知不觉中,她已渐渐地信以为真了,不过为了一验真假,她又问,“那你倒说说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艾文根本就是在胡掐乱捏,因而若是随便说出,搞不好就穿帮了。当下她故意仰头喝了口酒,掩饰一下自己的无知,脑子却在那喝酒的瞬间,飞快地理出了一个步骤。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偷情春娘冷笑。
艾文双腿一抬,动作优雅地绕过板凳,撑着韩虓的肩头,立身,“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心知肚知就行了,干嘛非要说出,更何况接受命令的时候,朝龙并没有允许我说出啊。”
听这话,仿佛她已经向众人表明她是朝龙派来韩虓身边找东西的了。但其实她说这话时,本身早就忘却了朝龙交给她的任务,如若她反省过来,恐怕也会大吃一惊的,或许她根本就没法说出口。
偷情春娘眉眼一溜,“你是朝龙派来的?”
不仅是她,即便是艾文后面的几人也已经在怀疑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这之中,唯有轩少虎明白其意,他见得多了,自然而然地习惯了这丫头危急关头说谎的毛病。
冷雨心咬牙切齿地哼鼻,“原来你是朝龙那家伙派来的奸细。”
雷鸣也跟着接口,“难怪我会觉得你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越怀疑,偷情春娘便越是相信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暴露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艾文硬着头皮死撑,“就是这样,没错,你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不是韩虓的人吗?怎么会是朝龙派来的奸细呢?”偷情春娘被她骗得一次比一次精明,到此时她还是有所怀疑。
“啊?这个……”艾文干笑,眼珠转了两转,鬼主意又来了,但听她道:“这,姐姐你就有所不知了,为了妹妹我的终身幸福,不答应朝龙这样子做,行吗?朝龙说过,如若把他要的东西找出来,他就会娶我做朝堡夫人呢。”
故作高兴地一拍手,又道:“朝堡夫人耶!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成为朝堡夫人,一辈子可就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了,有这样的好事,我能放过吗?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的奴隶,老被人践踏着抬不起头来做人。要是你,我想,你也会选择和我一样的做法吧?朝龙那种帅哥,呵,想着心里都美得冒泡了,试问又有谁愿意白白放手呢?”
“那他要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偷情春娘似是听得津津有味。
“没有耶。”艾文一下泄气,叹着气,“哎——我几乎翻遍了这家伙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可就是找不到,所以时至今日我都还没回到朝龙身边啊。”
“那你干嘛不连他家里也翻一翻呢?”偷情春娘遗憾地提醒。
“哦——”艾文愕然地抓抓头,自嘲,“真是笨耶!不过,我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见偷情春娘被勾起了兴趣,才又怂恿道:“在杀掉韩虓之前,用尽各种折磨人的手段逼他说出东西的所在。”
“这确实是个……”偷情春娘冷不防打了个寒颤,醒悟地一射利光,“死丫头,说了半天,原来你是在骗人啊,老娘不会再受你的骗了。”
艾文心虚地瞄着她,“我哪有骗人啊?”
偷情春娘移步逐渐逼近,“你不是说朝龙要在你手上取得东西后,才娶你做朝堡夫人的吗?可是你现在东西未取得,却先暴露了身份,弄得现在两头不讨好。试问,你这样精明的丫头会做出这种蠢事吗?”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的话,你去问朝龙好了。”艾文见她一副要杀人的狰狞面孔,吓得一颗心都快跳出嗓门了,是以,说话时声音都微微颤抖。
偷情春娘阴森森地瞅着她,“待老娘先杀了你,再去问朝龙好了。”
艾文退后去紧贴着韩虓,便无处可退了,“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敢杀我吗?小心你再被挂上竹竿去暴晒个七天七夜。”如此危急时刻,她还是不忘用朝龙的威名来镇压她的心魔。
偷情春娘恨声道:“你休要用朝龙来吓唬老娘。”
“是不是吓唬你,你自己心里明白。”艾文死撑着,都到这份上了,她仍是死不松口,因为她知道,若想活命,就只有考考偷情春娘怕朝龙的程度了。
“那好,你若亲手把韩虓杀了,我就信你。”偷情春娘突然停下脚步,阴险地反过来考验艾文。
艾文心下一凛,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这样啊,你早说嘛,干嘛要吓我,杀他很容易啊,更何况这蠢货本姑娘早就看不顺眼了。”
韩虓从开始就知道艾文在努力的拖延时间,因而对艾文说的话,他倒没怎么去在意,只是,这丫头竟然公然的骂他,让他甚是哭笑不得。
暗中,在艾文提示他之时,他就开始运功逼毒了,而现在,正是运功的关键时刻。
“用说的不行,动手吧。”偷情春娘冷喝。
艾文迟疑一阵,生涩道:“是。”话后,慢吞吞地解下韩虓腰间的“孤天神剑”,手握剑柄,慢慢而又折磨人地抽出剑身。
真不愧为一柄旷世奇宝,其剑身通体透明,光芒四射,刺人耳目。并且那剑刚一出鞘,便向四周散发出一股奇寒,透彻心骨,冷得令人忍不住发颤。
“好剑,真是好剑……”艾文看着剑身,有模有样地赞叹,天知道她到底懂不懂。
雷鸣、冷雨心、纪柔兰看着艾文握着剑在韩虓身后绕来绕去的,担心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生怕一个不慎,那剑便从那丫头手中掉下来,真的把韩虓的脖子给砍了。
艾文比动比动剑身,暗暗付:偷情春娘怕吓得很,那就给她再来个更刺激点的。
衡量一下眼前形式,偷情春娘因几度愤怒上前逼近的原因,此刻离她已只在三步之处,艾文只需跳上前一步,伸手便可触及到她。但艾文此刻绝不敢冒然行动,偷情春娘不是个简单人物,随便点的攻击,根本就奈何她不得,搞不好还会害自己表明心迹,被她碎尸万段。因而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攻她个措手不及。
思付间,她已经有了计策。
别看她思想这么丰富就以为得花很长时间才能考虑出来,而实际上,这所有的想法都只在她一瞥眼间便已明目在心。
但见她把剑摆好一个角度,故意利用神剑上生寒的冷光反射过去晃了晃偷情春娘的眼睛,好使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这柄寒光利器上。
照偷情春娘的思路来说,艾文这女孩手上只有一柄神剑,而且她不会武功,所以只要盯好这柄剑,料她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她并非不想亲手杀艾文,只是朝龙在雪山上给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不敢不从,否则她今后将真会生不如死。那种感觉她已经尝试过太多,现在想起都还心惊胆战,如若不想再尝,那么朝龙嘱咐她的事,她就不能不有所避讳。
此刻,她叫艾文杀韩虓,自己却站着不动,别以为她是在犯傻,故意让艾文有时间可拖,她实则是有所顾虑罢了。
因韩虓在江湖上的威名足以震倒四方,并且这威名的来源不是徒有虚名,而是真真实实有那样的实力,是以,在这样一个厉害角色面前,虽然知道他吃了软筋粉,全身无力,但她生性多疑,不得不会担心那小小的软筋粉,到底能不能真的把韩虓迷倒。
的确,韩虓一直冷静的坐着,面目是那样的冷、那样的酷、那样的孤傲、那样的令人不敢轻易的去接近。试问,在这样一副傲骨威严下,以偷情春娘这种龌龊的人又怎会有胆去靠近他的身呢?而且韩虓的外表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提不起功力的人。
各人心里自打着算盘,不过,表面上就只能看艾文握着剑将作怎样的抉择了。
艾文比比剑,就待向韩虓脖子上砍去,但她比剑的同时,一双充满无限智慧的美目却有意无意地朝门外头瞄了几眼。幸而,偷情春娘与其后面的看似胆小怕事的黑衣瘦汉进门时都忘了关门,这会才让她有故作神秘的机会。
艾文看着看着,突然剑指门外,惊喜地大叫,“朝龙——朝龙真的来了。”那喜不自胜的表情,简直够得上做影视明星的份了。
任何人在听到身边的人如此惊喜地呼叫之时,出于本能,都会不由自主地往那使人尖叫的目标望去。是以,在场的所有人,不知艾文叫的是真是假,俱是抬眼向门外投目。
偷情春娘明明知道这之中有诈,但还是无法避免得了所有正常人的反应,本能地侧头瞥了一眼。
就在她这一瞥眼的瞬间,艾文指向门外的剑,倏地偏向她,丢了过去。
武林中,双方交手,关键在于神兵利器的运用,也就是说不管任何情况,武器都绝不能离手。出于这种原因,才会有人有这样的铭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偷情春娘以为艾文这个在韩虓身边混的人,少说也懂点规矩。是以,听到风声,还只道是艾文终于向她进攻了,哪料艾文一出招便把神剑丢给了她。
她早就注意到这柄剑,所以艾文这招还奈何她不得,但她意想不到的是艾文这招不过是吸引她的注意力罢了,真正的绝招还在后头。
霍地,“砰”的一声脆响灌入众人耳中,有如晴天霹雳般惊心动魄。
“啊——”紧跟着传来偷情春娘鬼哭狼嗥的痛叫。
原来,艾文在这一瞬间作了分心三用的举动。首先,她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门外;其次,丢剑去混乱偷情春娘的心神;最后,迅疾地举起左手中一直握着壮胆的酒壶,横扫向偷情春娘的头部。
偷情春娘顾得了前面的两项,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同一时间还会蹦出个致命的杀着来。
其实,她躲开长剑后未能避过艾文的酒壶,最终的原因还是在于艾文速度太快,快得她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法去应付。
艾文或许还不知道,她身怀嫁衣神功,这种事,只要她想做,根本用不着动脑筋,只要一抬手,便能攻偷情春娘个措手不及,使她在高度集中精力的状况下接受攻击,且无还手的余地。
这速度的快简直是没法形容,总之,众人方觉得转目往门外看,耳边便响起了爆炸似的脆响。
这些听到声响的人,回目一瞧,俱是不解发生了何事,但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偷情春娘抱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哼叫着,声音凄苦哀怨。而那边的艾文,却是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两手举到唇边,害怕而又惊慌地张大了口,双眸像怕看到偷情春娘似的半眯着,模样既可爱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