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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莫老头显然也不认识,苏镜果断无视了对方,继续掏钱:“二十有点低了,这花我挺喜欢的,给您两千,再和您打探个消息。”
这回不光是故意来找茬的那人,就连摊主,看苏镜的眼光都有些异样了。主动多送钱,还一下多了那么多,冤大头啊这是?!
摊主打量了苏镜两眼,没收钱:“后生,你年纪轻轻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两千可不是小数,你父母赚钱不容易,这话我就当没听到,把钱收回去,留二十就好。想打听什么就问,我也不定知道。”
摊主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虽然这是苏镜主动要给的,可对方和他外孙一样大小的年纪,到底还是让他心软。两千对已经工作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很多学生来说,差不多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没了这笔钱,这小后生接下来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吃饱。就算能,为了省钱也吃不了多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泡面馒头咸菜,这样随便地将就着解决三餐,没营养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你该不会以为二十块*/丝,换成两千块买就会变豪气?我劝你趁早收起来别打肿脸装胖子,没了这两千,到时候背地里你指不定得多心疼。”那人不屑一顾:“再说了,二十和两千有差别?*丝就是*丝,不会变的。”
苏镜没理他,倒是摊主有些担心年轻人心气高,被人这么一激会不肯把钱收起来。莫老头原本也有些想劝,在他眼里,两千买这盆鹤望兰还好,买那几棵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野草,二十他都嫌贵,觉得心疼,想要还不如直接去山上挖,要多少有多少,还全是免费的。但苏镜要买他也不会阻止,二十块钱的事,就当是给人摊主挣个跑腿钱,爬山也不容易。
结果等那找茬的人一开口,莫老头的立场就变了。不就是两千么,不蒸馒头争口气,苏镜不给他给,老头子不差这点钱。正想开口时,就看到那人因为苏镜的无视,脸色变得更差。莫老头一下就淡定了下来,狗咆哮,人不能和他对着叫,无视就好。
苏镜无视了那人,也没把钱收回去,继续和摊主聊道:“老爷子,我就想问问您这花是哪里挖来的,离这远不远?”
“不远不远,”摊主摆手,然后指向南面:“看到那山了没,就是在那上面挖的。不过外边没有,得走里面点才能找到。那山不高,就是路难走,而且复杂。外地人要么进不去,要么就是进去了出不来,会迷路。本地年轻些的,也不行,要找那种中年以上,熟悉路况的,这样的人给你带路,才不会出事。”
那山路况复杂,又没什么好看的风景,普普通通的,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小山包。扶市别的不多,就是景点多,算来算去也不差那一个,为了安全,那里就没开发,还是保留着相对原始的风貌,竟然也吸引了不少人。本地人时常会上去挖些野菜,偶尔有寻刺激的驴友想上去,被劝告后也会带个熟知路径的导游。这么多年下来,倒也没出什么事。
他挖到这几株花也是偶然,采野菜的时候看到的,觉得样子还行就挖了几棵带出来。正好要开花展,摆摊的时候也就顺便摆上来看看能不能卖。没成想会有人要买,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人想知道来源,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心思。
苏镜问的时候,其实也没抱多少希望。他之所以要买这些花,甚至还愿意出高价,并不是因为和人斗气,也不是想当冤大头。而是,这些花值得这个价,二十块太委屈它们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野花野草,但以苏镜现在的修为,自然不难发现它们的不同。这些花是不起眼,看着也就比路边的野花强些,但耐不住它灵气足,灵光濯濯,即使这会儿因为挖的时候不太注意,有些伤到根系,灵气已经散了很多,但依旧还是有一小部分包裹着它的枝叶。
仅剩的这点灵气,既浓又纯,甚至比苏镜花圃里的那些更好上一线,和药田里的药材相差无几。那些药材都是他精心培育出来的,为此特地布了阵,这才灵气逼人,可这些野花却没人照料,这世上会布阵法的,除了他自己之外苏镜不能完全肯定没别人,但就算有,也不至于巧到这份上,才出来就让他碰见一个。更何况,那样的人精心种出来的花草,又怎么可能没点保护措施,随随便便就让人挖走。
人工种植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野外,苏镜猜想,有可能是水土好,灵气相对丰富,泽被了花草。普通人看不到灵气,只觉得这草虽然不起眼,但难得叶子碧翠,看起来生机勃勃。苏镜却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灵气滋养的效果。根本不是所谓的有韧劲,生存能力强。
水土好,一个纯天然的不用特别做什么就会自动聚集灵气的宝地,这让人怎么不心动?何况就算没这地方,就只是这几株花草自己天赋异禀,两千块买下来也不亏,毕竟灵气蕴含得多,买回去后好好调理一下,等恢复了,不管是送人还是摆自己屋子里,对身体都有极大的好处。
没见莫老头就只买了些普通的植物,灵气蕴含最多的也就是那棵兰花,还没这几棵花草现在的一半多,长期和他的那些花待在一起,身体受影响,就已经好了不少。起码普通的老头子,身姿是没他那么矫健。以前经常犯的那些小毛病,也已经很久没找上门。
两千块就能买到健康,又有谁会觉得亏?
即使心知如果他没发现,最后这些花的灵气只会逸散光,并达不到对人体有益的目的。甚至只要再过几天,因为根系受损的原因,别说对健康有好处,这些花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问题。
道理苏镜全明白,但这钱他掏得还是有些心虚,只觉得太少。现在是被人当傻子,再多点,估计就是被人当骗子,苏镜没冒这个险,他只是顺着摊主的话往下问:“您应该是本地人?这样,这钱您收下,就当做是我雇您当导游的订金,你要是不介意,就带我去爬爬山,看看挖出这草的地方。”
听见苏镜的话,摊主点了枝烟,一边抽一边考虑,半响没个准话。苏镜见状,想到摊主之前的劝说,知道他心有顾虑,连忙说道:“您放心,这钱不是我生活费,我自己开着家店够吃饭。”莫老爷子又附和,摊主这才放心下来答应。
两千块要只是单买那几棵花,那当然算贵,可要是加上导游的钱,就不算什么了。虽然苏镜只说是订金,可摊主心里有成算,带个路而已,也不费什么事,又没危险,两千已经不少了,心里就没想要后续的钱。
“不过,”摊主看了看摊子,他今天才出来摆,植物都没卖出去多少,何况接下来才是高峰,现在走损失太大:“我这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要是心急,我另外介绍个靠谱的人给你,保证人好路熟。”
苏镜原本也没打算现在去,摊主想留着继续摆摊,他也没逛够,两人互相留了手机号,约好等花展过去了,再定个时间去。
一根烟抽起来很快,摊主收起手机,动作麻利地给苏镜包那几株花。因为没有合适的花盆,就直接找了块塑料布裹了裹兜着,提着倒也还算方便。
眼看着这一桩生意就成了,站一边从头被无视到尾的苗逢春突然伸手一个动作,抢先夺过了兜着的花草:“老头,你既然要卖,二十是卖,两千也是卖,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卖,不如我多给你点,这花干脆就卖我!”
他今天就是专门来捣乱的,要真让苏镜顺利买了花回去,脸往哪放?谁不知道花展还没开,他就特地前提过来,为的就是给苏镜添堵。这会儿人都撞见了,哪有什么都不做,让他顺顺利利买到东西的道理?
他不是挺能耐么,还能从苗氏园艺手里抢订单。苗逢春一手抓着花草不放,一手掏出钱包,想拿钱把苏镜的脸面往下砸,砸到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不就是两千么,小爷有的是钱!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就没有苗逢春这样横插一脚抢人生意的。苏镜还没怎么样,莫老头就先气得不行,姜绍辉这会儿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往这边走。
苗逢春得意洋洋,从包里掏了叠钱出来,那厚度,隔壁摊的摊主看得眼红。几棵小草而已,行情居然这么好,被人争抢不说,还卖得这么贵。自己摊上的这些,无论是哪棵,都比那些小草要来得出众,可惜就是无人问津。
今天还没怎么开张呢,想到这,隔壁摊主脸上堆满了笑,招徕道:“这位小哥,你要不要来我摊上看看,我这的花草也有野生的,和他在同一座山上挖的,品相更好。您瞧,多精神。我也不多收您,就这几棵,一千八拿走,这可是底价。”
苏镜没搭理,那摊主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一看就是自己种的东西,只是长得有点像,就敢拿来冒充,还张嘴就是一千八,真当他的冤大头?
人不行,养花的技术也不怎么样。植物在长成的过程里,天然就会主动去吸收潜意识里对他们极有好处的灵气,虽然往往吸收了保存不住,还没逸散的速度快。可毕竟经过了身体,还能在枝叶里留下一点。也就是这一点,令植物充满生机。
放眼花市,各个小摊上的植物,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灵气。唯有这个小摊,灵气最为枯竭。他说的那几棵植物,植株上更是一点灵气都没。叶子都蔫嗒嗒的,花也不娇嫩,看起来就干瘪缺水分。偏偏那摊主像是也察觉到了这点,拿着个小喷水壶,把枝叶都喷得湿哒哒的,一直往下滴水。不仅没能给植物补充水分,连仅存的卖相也没了。水流蜿蜒出来,行人都避着那一块走,生怕湿了鞋,再则沾上泥污也不好看。
浇水不是这么浇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外行。苏镜没搭理,苗逢春倒是看了一眼,他是有些不学无术,但到底家学渊源,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也能。在这摆摊的人那么多,几乎每个摊位前或多或少都有人驻足,就他那里无人问津,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那摊主眼见没人搭理,脸也撂下了,嘴里嘀咕着不识货,却也心知自家花草的品质,没敢再多说什么。
苗逢春的钱递出去,半响过去也没人接。那一叠钱挺厚,少说也有小几千。摊主摆摆手没接,之前苏镜的两千他都没要,这会儿生意都已经谈好了,又怎么可能转而和别人交易。没得这样做生意的,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又不是在拍卖,那才是价高者得。这钱要是真收了,要坏名声的。本地人,他一辈子的老脸都在这,哪丢得起。
没人接,苗逢春也不介意,反正他达到了目的就行,把钱往摊上一放,转身就想走。虽然不知道这草是什么植物,但只要一想到它是苏镜想要的,费了半天口舌结果落他手里了,这事光是想想,睡着了都能笑醒,解气!
苗逢春想走,却没走成,苟大刚把人拦住不说,苏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两个人过来。对方穿着一身制服,臂上还挂着花市管理的标识。两人一人一边抓住了苗逢春:“就是你强卖强买,破坏市场秩序?”
苗逢春被这么一抓,整个人都懵了,就这小破市场还有管理?要说花展有他还信,毕竟是正规的大型展会。可这连个场地都没有,只能占用展地周围空地摆摊聚起来的临时市场,难道不是连合法性都存疑么,怎么可能还会有管理?!
因为太过震惊,苗逢春满脑子里想得都是骗子,随便找俩人来就敢冒充管理抓人,胆太大了,一时之间竟然没及时为自己辩解。管理员看苗逢春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于是从他手里拿走花还给苏镜,就想把人带走。
市场里的花这么多,何苦想不开硬要抢人家手里的买。这下好了,破坏了市场秩序。最近花展要开了管得严,从轻处置估计是不可能了,大概又得掏罚款又会被拘留,等花展结束了估计才能放出来。
为这几株花,至于么?看起来还不是什么好品种,管理员想着自己刚刚瞄到的那一眼,连个盆都没有,就只用层塑料布裹着,显然不会是什么昂贵的品种。虽然猜不透这些花卉爱好者的想法,但该做的事还得做。管理员带着人走,两三步后苗逢春才反应过来,抓我干嘛?
还没等他抗议,苏镜正好拿起他之前扔在摊上的钱追过来,一把塞回苗逢春手里。管理员一看,好家伙,数额还不小。这回就是想从轻估计也难。
钱一被塞回来,苗逢春也反应过来了,现在就不是想合法不合法的时候,看这架势,对方显然不是骗子,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抓人。意识到这点后,苗逢春开始想办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