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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上官婉琦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凤亦北伸手推开她,准备脱下身上的喜服,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它穿到最后。
“北儿,你不能这么对待琦儿啊!”棠娘娘连忙跟上前,急急的拉住凤亦北的手,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母妃,孩儿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真娶她!”决心以定的凤亦北挣开棠娘娘的手,脱下了那身红得刺眼的喜服。
望着那被丢到一边的喜服,上官婉琦整个人呆呆的站着,许久,她抬眸看着凤亦北,那双明眸里怨火燃烧,木木的问,“你的意思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得要娶我?你只是在骗我和我父王?为的就是那个兵符,那十万大军?你这个大骗子!”最后一句撕心的咆哮出声。
面对着上官婉琦的指控以及梨花带雨般脸庞,凤亦北轻扬下眉锋,第一次发现,她的演技竟然不逊于云语柔。俊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惜,若照原计划的话,此时的上官婉琦应该是躺着了,哪还容她在这里啰嗦撒野?
“上官婉琦,这些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用兵符做为嫁妆可是你父王自己先提出来的!”凤亦北不留情面的撕下上官婉琦的最后伪装。
她竟然想在这么多宾客的面前让自己扮负心郞,好个最毒妇人心!
“北儿,无论如何琦儿现在也算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这样绝情会害了她一生的!”棠娘娘望着那哭得惨惨兮兮的上官婉琦,心疼不已,便对凤亦北进行指责。
凤亦北轻笑一声,“未过门的意思就是还没有过门,也就是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既然没有关系,又哪来害她一生之说?母妃,真正害她一生的人是她自己!”
“北儿,你可不能这么说琦儿,她可是你青梅竹马的恋人,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念昔日之情吗?做人不能忘本!”棠娘娘手执佛珠,低声轻念着,似乎再向佛祖请罪。
凤亦北走到棠娘娘与上官婉琦的中间,看似无意的切断了棠娘娘与上官婉琦的目光交流。
“旧情?”凤亦北嗤笑,指着那脸色苍白上官婉琦,道“她若当真念曾经的那份情,三年前就不会出卖我,让整个九王府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让我装疯卖傻整整三年!就不会在我痴傻的期间和五哥暧昧不清,让我流言漫天!更不会就您下了催心术,让你变成她的傀儡!”
凤亦北说的字字清晰,句句见血。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上官婉琦更是整张脸白得不见任何的血色,她嚅动的双唇,无法言语,原来,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了,而且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而自己就像一只猴子在他的面前跳了三年,他也欣赏了三年。
棠娘娘的脸一阵的迷茫,就像失去了方向的风筝,她亦不知凤亦北在说什么。
接收到凤亦北的视线,言晞晨点了点头,上前掏出一条黑色的手绢,对着棠娘娘道,“伯母,委屈您一会了!”说完,便将手绢蒙住了棠娘娘的眼睛,并且给她服用了一颗小红丸。
见到言晞晨的动作,原本还摇摇欲坠的上官婉琦突然间大叫一声,凌空飞起,试图想阻止言晞晨的动作,却被在一边等候的燕延安给截下。
被制住的上官婉琦挣扎着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躲到一边的云语莲,表情狰狞的说,“莲儿,想不到你竟然敢背叛我?”对这种催心术的解药,只有柳氏家族的后人才会有,而柳书铭是打死都不会帮凤亦北。
所以在场除了云语莲就没有别人会有了。
云语莲有些胆怯的对上官婉琦道,“表姐,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身边的晓彩急忙点头证明。
主仆俩的话让一边的言晞晨轻撇下嘴,明明是自己答应了凤亦北的条件而出卖上官婉琦,现在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神态。这云府出来的女人当真在脸皮这方面是巾帼不让须眉了,堪称云府一大特色!
曾经不可一世,而今伦为孤女的云语莲自知外公那是靠不住的,表哥柳书铭是站在五王爷和盖山小王那的,自己前去投亲,恐怕就给了表哥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了。
然而她与丫环晓彩又无其他生存的本领,所以她很自觉的答应了凤亦北的条件,只要交出上官婉琦对棠娘娘所施的催心术的解药,凤亦北就会想办法救出云老爷和柳夫人,并且还会以招待宾客之礼供她白吃白住到她可以重回云府为止。
所就是说,只要出卖了上官婉琦,凤亦北就是云语莲目前所能依靠的衣食父母!
冰雪聪明的云语莲自然会接受这个条件。
上官婉琦恨恨的看着云语莲,大有此仇日后再报的意味。
云语莲缩回了脖子,在内心默默的祈祷着凤亦北能一次就将上官婉琦给解决了,不然的话,她的往后生活就不得安宁了。
被蒙住眼睛的棠娘娘整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脸上出现了呆滞的神色。
“母妃,孩儿问你,你当真喜欢上官婉琦?若喜欢的话,孩儿会考虑……”凤亦北适时的打住,双眼紧紧的盯着棠娘娘的脸。
不料,只见棠娘娘的嘴巴大张,像在拼命的呼吸,她的双手在半空中抓舞,“不,北儿,你千万不能娶那个女人,她就是个妖女,魔鬼!”
凤亦北接着问:“母妃,为什么?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棠娘娘的脸似乎陷入了恐惧中,“她让我喝下了由好多蜈蚣,壁虎,蜘蛛……我记不起来了,总之好多好多可怕的东西做成的浆汁……黑呼呼的,我不想喝,她就让香儿和大王子逼我喝下……”
言晞晨与言晞岚的反应就像一只原本在阳光下沐浴的狡兔,被那凭空出现的猎狗给咬到了尾巴般狼狈的跳了起来。
这事怎么会牵扯到他俩的大哥,天圣王朝的大王子,未来的接班人言晞丰?
“我哥为什么要帮上官婉琦逼你喝那浆汁呢?”言晞岚率直的问出口。
“因为大王子想除掉二王子,让自己的接位没有任何的阻碍……”棠娘娘就像木偶人般回答着言晞岚的问题。
两兄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有愤怒,有尴尬,有心痛,更有着不可置信。
“母妃,你喝了那浆汁以后呢,他们又对你做了什么?”凤亦北继续追问着,双目却如刀般割着那被燕延安给制住的上官婉琦。
“她将我关到一间黑色的小屋里,里面挂了好多柔儿的画像……”
“然后,她有空便会对您说云语柔这不好,那不好,是吗?”燕延安凉凉的接下,若不是她自个心里对人家多少有成见,这招催心术是不会这么成功的。
所以在他看来,棠娘娘这个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他不同情她。
棠娘娘点了点头。
“母妃,你还喜欢柔儿吗?”凤亦北很满意的伸手摘下了那黑色的手绢,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当众揭开了上官婉琦的真面目。
“只要你喜欢,母妃我无所谓。”摘下面具清醒后的棠娘娘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那这婚礼呢?”
“全部由北儿你自行决定!”棠娘娘看了上官婉琦一眼后,默默的转身,眼里有着沉痛,怎么说上官婉琦也是她看大的,曾经也是她满意儿媳的不二人选。
世事难料,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何竟然要刀刃相向。
凤亦北走向那依旧呆呆的仰望蓝天上官鸿,从他那混浑无神的目光中,凤亦北明白他痴了,他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与野心。
人可以承受一次一夜白头,却无法接受二次的瞬间苍老,兵符的凭空消失无疑是对上官鸿的致命第二击。
“上官鸿,我准备与您的女儿退婚,您没有意见吧?”凤亦北礼貌的性问上官鸿。
上官鸿没有回应,只是收回视线,看着凤亦北嘿嘿一笑,然后慢腾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嘴角轻轻的念着,“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他的背影仿佛一下驼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高大挺拔,整个人变成了小老头。
上官婉琦怔怔的看着自己最亲爱的父王,她对这首诗再熟悉不过了,曾经这是大哥最常挂在嘴边的诗,大哥从小就向往那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为此还受父王不少的训戒。
上官鸿经过凤亦北,经过上官婉琦,经过所有人,踉踉跄跄的往宾客席中的上官子轩走去。
上官子轩看到上官鸿向自己走来,也显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