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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凉太此时正面临着人生中最大的窘境之一。
他盯着海常八卦周报上刊登的一张照片看了足足三分钟,觉得真是时不我待——等等,好像用错词了,是有苦说不出。
三天前发现原来他错拿了本来是给真田冬实的情书,夏树就说:“拿别人的东西总不好,而且还是真田同学的,既然是你拆的就麻烦你明天还给她吧,黄濑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伞下歪着头笑容格外明亮,总之黄濑就是头脑一热随口应了下来,回到家仔细琢磨一番才发现不对,情书这种东西他到底该怎么还给真田冬实啊?
作为风纪委员,真田冬实一向是他们班最早到学校的一个,想要赶早来趁别人都没到塞回去他还真不知道该几点起床,万一被人瞧见就更说不清楚了。放学后也不太好说,学生三三两两离开,一般很难找到像昨天这样没旁人在的时机。
所以他斟酌了半天,在午休的时候把真田冬实从剑道场叫了出来,旁边是一片法国梧桐,因为有好多次毛毛虫从树叶上掉下来落到人脑袋上的经历,这一带倒通常是无人问津。
“你给我的?”真田冬实单手还拎着竹剑,疑惑地问。
“嗯,”黄濑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耳钉,“抱歉,我昨天在地上捡到的,因为没有署名,很好奇所以就忍不住拆开来看了一下,应该是不知道谁写给你的。”
尽管知道她是最讲理的,黄濑凉太还是担心她的竹剑会突然招呼上来,好在真田冬实沉吟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回道场了。
本来他想着这件事情应该圆满结束了,可没想到转眼就登上了校报,不知道是哪位大才,居然抓拍到了他把情书递过去的那一瞬,而且还给这张照片起了个名字——人比花娇。
人比花娇人比花娇人比花娇……
黄濑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然后愤懑地一拍桌子,这时桌上的报纸被身前的人抽走,夏树转过身端详了片刻,非常诚挚地问:“怎么看都不会是形容真田同学,人比花娇说的是你吧?”
黄濑已经无力反驳了。
瞧见旁边的解说词他就胃痛,哪里是“羞涩地红了脸”,明明是尴尬好不好!什么“期盼的眼神里闪烁着‘请你一定要收下我的新衣’的光芒”,他那是担心真田会教训他啊。
真是累爱了。
“都是你……要我把情书还回去,我的名节啊。”
夏树白了他一眼:“你装什么可怜,真田同学一定会澄清的,等两个月后情人节你收到的巧克力一定会是海常第一多。”
“……真田同学正直是她的事,你这个罪魁祸首就不能有一点惭愧的情绪吗?”
“拆情书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惭愧?”
考虑到黄濑的面子问题,他们俩的对话是非常小声进行的,黄濑趴在桌子上,而夏树拿着书靠在椅背上身体略微后仰。
因此教室里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同学纷纷过来劝谏:“黄濑少年,脚踏两条船是不好的。”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辩解的黄濑凉太觉得他再也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一场情书风波最终由于真田冬实的及时否认以及两个当事人接下来安之若素的态度平息了下来,而圣诞节也快要到了。
在放假前的最后一堂家政课上,家政老师提出“不如来亲自做圣诞蛋糕吧”的建议,很自然获得了通过。
奶油蛋糕之前也有做过,只不过圣诞蛋糕要更精致一点,并且老师说让同学们自由两人组合、每组自己设计,因此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主意要实现起来费了老师不少个人辅导时间。
“为什么会选我一起做?”
“我对圣诞蛋糕很早就有设想了,但是有一些东西处理不好,据我观察我们班里你的粘土手工做得最好。”
“为什么会观察这种事……”
“作为风纪委员关心每个同学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
桃井夏树侧首看了看正在练习裱花的真田冬实,想了想还是默默地把反问咽回肚子里,继续捏她的圣诞老人。
不过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的粘土捏得很好。
离圣诞节毕竟还有几日,真放到那时候蛋糕肯定都坏了,这回只能算是练手之作,老师就发话让大家切好了放在中央的圆桌互相试吃。
可惜即使这么安排了也还是吃不完,正巧老师点评到一半被叫出去开会了,索性大家也就放开了开始玩奶油大战。
“你居然敢扔我!”
“背后偷袭你太过分了!”
“兵不厌诈。”
“别介意,我帮你解决他的小女朋友。”
“不……我还不用女生帮我挡……”
“你瞧不起我们广大女性么?!”
“你们不要浪费粮食啊……”
也许更激烈的是嘴仗,乱哄哄一团争来争去最终焦点莫名变成了女生并非比不过男生,两大阵营也就分明了。
班上的女生比男生要多一个,为表示公平夏树非常成功地躲到一边偷懒了,只不过没过几分钟真田冬实就拎着文弱的班长加入了旁观的阵营。
夏树发了会儿呆,然后问:“你不介意他们这样扰乱风纪?”
“虽然说浪费粮食不好,但本来也是吃不完的,偶尔适当增进同学间的友谊也很必要,反正等会儿闹得欢的人得把料理室打扫干净。”
桃井夏树深刻地意识到,真田冬实不仅担负着风纪委员的重任,还顺便肩挑了班长的部分工作,真是个踏实的好姑娘。
在这一场参与度极高的闹剧中,最大的受害者无疑是黄濑凉太,他不得不狼狈地跑去篮球部室洗头洗澡然后换上备用的校服运动装。
更糟糕的是,他回到教室后,听到旁边的同学说起夏树被三木真人叫出去了。
“这个学生会副会长还真是阴魂不散。”他愤懑地低声嘀咕着。
然而才一生起去找夏树的念头就又被他自己压了下来,他想起上次他单独去找三木真人的时候被噎得一句话都接不上。
“夏树又没有委托你做什么,你义正言辞地和我说要和她保持距离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三木真人的眼角稍稍上挑,似笑非笑,“你说你没有喜欢她,那至少也该是朋友,怎么都不相信她自己有分寸呢?”
那场勉强能称之为面谈的结果就是三木真人盖棺定论:“你可真让我失望,黄濑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