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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语瑞的奶奶刘氏,嫁给欧阳语瑞的爷爷后,先是生了欧阳语瑞的大伯欧阳志德,接着又生了语瑞的爹爹欧阳志宇,姑姑欧阳石榴、叔叔欧阳沉稳。大伯欧阳志德娶妻李氏,乃是从李村远嫁过来的。这些年,常常时不时的瞒住欧阳家人,偷偷接济娘家兄弟李威。李威是家里的独苗,整日里不干正事,时不时的就上欧阳家来要这要那。违者。语瑞的奶奶欧阳刘氏很烦李威,可再烦,大儿媳在那儿。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任由李氏拿自家的东西贴补娘家兄弟。李氏嘴巴甜,事后也总是把婆婆哄的服服帖帖的。再加上她为欧阳家生下了长孙欧阳才全、欧阳才武。欧阳刘氏就更是巴不得把她供起来。自然经常在欧阳石面前遮掩娘家兄弟上门的消息。家里少了鸡,丢了蛋,她都会自个揽下,说是自个嘴馋,让儿媳给她弄来吃了。这儿媳自然是不包括语瑞的娘亲汪雨诗汪氏。汪氏的娘家在苍山镇外的汪家庄,从柳溪村到汪家庄,几乎要走上两天一夜的路。所以,这么多年来,汪氏除了家人后回过门几天,后来就极少回娘家了。
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进欧阳家后,为着欧阳志宇这一大家子人的温饱问题,她末日昼夜的操劳家务,哪里还有时间去回娘家。汪氏育有三子一女。大儿子欧阳宇轩,二儿子欧阳余之,老三也就是欧阳语瑞,欧阳语瑞和欧阳余之的关系又是最好的,小儿子叫欧阳予之,是前年生的,刚满两周岁不久。宇轩,余之,予之,三个男娃都生的有模有样,尤其是老大,人如其名,长的气宇轩昂,跟语瑞的爹爹倒是一模一样,惟有语瑞,一直是汪氏和欧阳志宇夫妇两人心中的伤痛。
据说汪氏怀语瑞的时候,正赶上李氏生小儿子欧阳才武,李氏推说她生才武伤了身子骨,赖在屋里不出来,硬是把坐月子的时间从一月变成了三月。她是好了。可怜语瑞的娘亲汪氏,一边怀孕,还要操持家里,大伯要照顾李氏,小姑欧阳石榴那时还小,根本帮不了多少。小叔更不说了。家里的银两,几乎都用来供他读书,他那里有时间来帮二嫂呢。
操劳过度,劳神伤心,孕妇又过度疲劳。乡下人那里懂得养生之道,即使知道又那里有闲钱?即便欧阳志宇总是忙里偷闲来帮媳妇,可汪氏肚里的胎儿,也多多少少的受了影响。以致语瑞生下来的时候,不足三斤。身子单薄,瘦小,稍微不注意就受凉。这还是被影响的一小点。最严重的,也是让汪氏忧心难过的是语瑞的脸,瘦小的婴儿脸上有一块鸡蛋大的黑疤,任由她怎么洗,怎么搓都弄不下来。
黝黑,肉肉一坨,几乎遮住了语瑞的半边脸,一眼看过去,怪吓人的。
李氏嫌弃语瑞丑陋,撺掇刘氏把语瑞扔到苍耳山去喂野兽。汪氏那里肯依,语瑞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让她扔了,那不是等于逼她上绝路么。
为了语瑞活下来,汪氏抱住还未满月的语瑞,在欧阳家宗祠门外跪着磕了一天一夜的头,跪的膝盖红肿,磕的头破血流,硬是感动了村长欧阳松,为她挨家挨户的邀请欧阳族人,开宗祠,赐名字。
柳溪村一直有这么一句流传下来的古语。传说只要开宗祠得宗亲赐名,那么,被赐名的孩子,就属于天赐。天赐的命,属于天管,凡人不得随意插手。语瑞这才逃过一劫。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年纪的增长,语瑞脸上的疤越来越显眼。原来左边脸蛋的黑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迁移到了右边。宛如北斗七星一般,从眉灵骨处到下颌边缘。这样。语瑞的脸就成了阴阳两极分化。肉瘤丛生,右边则是子夜星辰,麻子点点。见语瑞这样,欧阳刘氏和李氏不止一次的给汪氏耳提面授,暗指语瑞不祥,让汪氏把语瑞早早发卖了出去。
汪氏素来心善,怎么肯发卖女儿,又怕婆婆发难志宇。于是不得已,只好把语瑞这家送两天,那里送两天。心想着,语瑞不在婆婆和大嫂面前,兴许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把她忘记了。
还真别说,汪氏这一招东躲西藏之计,还真让李氏淡忘了语瑞的存在,欧阳刘氏更是暗自以为汪氏遵循了她的意思,发卖了语瑞,为家里祛除了不祥之人。连带的,对汪氏的态度,也比往常好了不少。
直到语瑞身死,现代的欧阳语瑞附身还魂,欧阳刘氏才知道汪氏瞒住她,做下了此等弥天大事。语瑞没有死,也没有被发卖,而且更丑了。
丑,在欧阳刘氏看来就是不祥。她想欧阳家族数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语瑞这样的,丑的吓人的女孩子。男娃丑点还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女孩子,那可是关系着后代子孙的千秋万代啊。留下语瑞,万一以后的孙女孙子,都变丑了,那怎么办?
这让祖宗蒙羞的事情,她可不干。所以语瑞必须得死。
不但她要死,儿媳汪氏也必须逐出欧阳家,不孝公婆,阳奉阴违,不管够不够休妻的条件,她都要儿子欧阳志宇休了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