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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叶欢还是去洗了衣服,吃人家嘴短嘛,更何况现在她还住在人家这里,尽管这是她不情不愿的,可是当她把衣物从袋子里拿出来,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呛到。
她手一抖,那些衣服跌到水盆中,很快被浸湿,然后那些味道随着水流而渐淡渐失,好像刚才那味道只是她的一种幻觉。
应该是幻觉,别人的衣服上怎么会有易少川的味道?再说了他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啊,不过刚才那一股气息真的太熟悉,熟悉到甚至让她有一瞬间以为是易少川站在了自己面前。
凭白无故的,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幻觉?难道是她想他了?
怎么可能?她恨他还不及……
对,是恨他!恨他和女人不清不楚,恨他让她一次次难过……
叶欢开始揉搓衣服,边揉边愤愤的,像是在揉搓着那个男人,别看她是大小姐一个,洗衣这种活对她来说还是个很普通的事,她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自己的衣服和别人的混洗,所以为了避免女佣干这种事,她的衣服清洗都是她亲历亲为。
在洗衣的过程中,叶欢发现衣服的血渍很多,有大片的,也有星星点点的,她就好奇了,这件病服的主人到底受了什么伤,怎么弄的到处是血呢?
上官念西吃着甜品过来,看着叶欢洗衣,“欢欢姐,你洗的真仔细。”
为了清洗掉这些血污,叶欢先用透明皂洗,然后再用手搓,看似只有两件衣服,可是工程量却很巨大。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叶欢笑笑,这是她上学时最喜欢的一句话。
“佩服!”上官念西冲叶欢竖起了个拇指。
叶欢笑笑,看着衣服上的血点,不禁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病服吗?上面这么多血,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嗯嗯,受伤很严重,全身都有伤,”上官念西嘴里还有甜品,含糊不清的回答,但叶欢听清了,一句全身都有伤,让她的心莫明的又一抽。
“怎么受的伤?”叶欢几乎脱口而问。
上官念西嚼东西的动作一顿,目光盯着叶欢看了几秒,才说,“为了救人呗。”
救人?
是救地震中受伤的人吗?
原来这是英雄的病服,叶欢对洗衣这件事的怨恨忽的就消失了,甚至她觉得激动和骄傲,能为英雄洗衣,这也算是她为英雄做了件力所能及的好事,对吧?
一会的功夫,叶欢就将病服洗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在上面嗅了嗅,肥皂的香气淡淡的,格外好闻,她想受伤的英雄穿着她洗的衣服,一定会伤情早好!。
接下来的几天,叶欢每天都会收到洗衣的任务,洗就洗吧,反正她除了挂心赫默南外也没什么事做,一天到晚无聊的要命,再说了给英雄洗衣服也是光荣的事。
只是这衣服的主人留在衣服上的气息真的与易少川很相似,她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所以她每次洗衣时都会尽量屏息,不去在意衣服的味道,直到有一天,她洗的衣服中多了件特殊的衣物。
“啊——”叶欢如同被什么咬似的尖叫。
“怎么了?”上官念西跑过来,手里正拿着苹果在啃,叶欢发现这丫头是个吃货,她的嘴巴一天到晚除了说话就是吃东西。
叶欢看着盆里的男人白色内库,脸红的像是被涂了胭脂似的,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像是也出笼的兽似的,蹭蹭向外窜,尤其这内库还是白色的,这让她想起了易少川,因为他从来只穿白色的内库……
“霍正禹这个王八蛋,”叶欢羞恼之际,只能骂让她洗衣服的人呗,却忘记了人家老婆还站在旁边。
“这内库不是我老公的吧?”上官念西不知是未发育成熟,还是故意装傻卖萌,这不是废话吗?霍正禹的内库怎么也不会让她来洗,这条内库肯定是那个受伤英雄的。
尽管英雄伟大,尽管她愿意为英雄效力,可是也不能让人家连内库都给洗吧,这也太过份了。。
霍正禹再来时,叶欢火了,“你私扣我,我忍了,你让我洗衣,我也认了,可是你怎么能,怎么能……”内库那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怎么了?”霍正禹故作不知,大冷脸依旧冰冷,看不出点异样。
可叶欢总感觉这冷脸下面是算计,从她被押到部队里来再到洗衣这一切就像是个阴谋,只是她就是猜不透这阴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如果说是扣着她,是为了让易少川来把她接走,可都过去三四天了,别说见易少川了,连他个电话都没有接到。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阻止她去找赫默南,但是这部队几万人都找不到他,她就是去了也枉然啊,但不管怎样,今天这事是触了她的底线。
“霍正禹,我现在正式要求离开这里,如果你不同意,我绝对找你们领导去,”叶欢还就不信,这个部队真让他霍正禹一手遮天了!
“好啊,你去找领导,那我就不帮你找朋友,”霍正禹的话让叶欢差点喷了,这是看起来冷冰冰铁骨铮铮的军哥哥该说的话吗?但是他真是这样说的,而且又补充道,“你的朋友已经找到了,如果你要强行离开,我敢保证你绝对见不到他。”
威胁啊,赤果果的威胁……而且还是出自伟大的解放军哥哥之口,真是毁三观啊!
不过这样的威胁非常有用,叶欢蔫下来,她不辞辛苦,大老远的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到赫默南吗?现在既然找到了,如果见不到他,那她受的罪和苦不都白搭了。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所以叶欢决定忍,但是给陌生男人洗内库这事,她死活也不会同意,要知道易少川的内库她都没洗过,她总不能把这个第一次随便给了陌生男人吧?那样她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有阴影。
霍正禹看着那内库,嘴唇动了几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内库被他拿走,叶欢只负责洗正常的衣裤,可是这内库还是扰乱了叶欢的心,她躺在床上,如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明是人家的内库,但在叶欢这里,让她想起的人就是易少川了,可是越想越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在这里,却不管不问,如果不管不问就来个彻彻底底,可他又让自己的好兄弟把她扣着,这算哪门子事?
“混蛋!”叶欢忍不住骂出声。
“欢欢姐,你骂谁呢?”黑暗中,同样有个人没有睡意,她来这里这么久了,她和她家老公的最亲密接触就是她落水了,他将她抱上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可她是他老婆啊。
“没……”叶欢尴尬的捂嘴,“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睡不着,”上官念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窗口那抹银白的月光,此时,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白天的弯笑,反而蒙着的是一层别人看不到的忧伤。
“我也是,”叶欢苦笑,她也望向窗口,两人陷入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好一会,叶欢听到上官念西传来一声叹息,她不禁诧异了几秒,这丫头不是一直开心的不知烦忧吗?怎么也叹息了?
“欢欢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上官念西轻轻的开了口。
“嗯!”叶欢也希望和她聊点什么,来分散自己被内库给扰乱的心。
“如果,我说如果……你的老公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办?”上官念西的话让叶欢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在机场送别霍正禹的女人,难道这丫头知道了?
叶欢断然不敢反问上官念西,却是默默沉思起来,如果是她该怎么办?其实她也不知道,在她知道易少川和苏瑾暧昧时,她嚷着要离婚,可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的心却不停的为易少川寻找理由,甚至他随口一说和苏瑾没什么,她就会信了,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欺欺人,但她还是宁愿装傻卖呆,只为了给她一个和他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
还有,他现在和叶乐又纠缠不清,她不是不愤怒,甚至愤怒的想杀了他,但这愤怒的背后,还是因为不舍啊。
不管他心里有谁,身边有谁,在她爱他这个前提下,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叶欢从来不赞成女人为了爱情连自尊都不要了,但那只是自己的一种理想执念,当爱情里真的出现了背叛,当她是真的爱那个男人,自尊这东西真的会变得一文不值。
叶欢吸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念西,你爱霍正禹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声音坚定的想起,“爱!”
“爱就去争取,不要管他的身边或是心理还有谁?”叶欢这样说完就有些后悔,因为爱情并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于是又提醒了句,“不过这个过程会很辛苦。”
“我不怕,”三个字被上官念西说的字圆铿锵,让人仿佛看到了她坚定毅然的心,“他是我男人,早晚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这丫头的坚定让叶欢震撼,却又让叶欢担心,不过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愿这丫头的爱情之花能早点绽放,不要她辛苦太久。
“呵呵……”叶欢浅笑,“对了,你怎么一直住在这里,不会是霍正禹让你监视我的吧?”
按理说,上官念西是军属,应该和霍正禹住在一起才对,可这丫头竟和她住在监禁区,这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虽然叶欢知道霍正禹对眼前这丫头可能没有感情,但他们是合法夫妻啊,这世上没有感情的夫妻多了去了,还不照样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夜夜身体厮磨,这就是男人,身心永远分得开。
霍正禹是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有生理需要吧,可是却放着老婆远离自己,除非他不正常,要么还是他不正常,叶欢暗自腹诽。
“不是,不是,”上官念西连连否认,“欢欢姐你千万别这样想,我住这里是因为,因为……”
上官念西何尝不知道自己被单独放置是一种难堪?她是霍正禹明媒正娶的老婆,结果到了这里,却像是见不得光的情人,甚至连情人也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亲戚,那天她被救回来后,他就是这样要求她的,不许对外说是他老婆,只能说是他表妹。
“因为正禹他怕影响不好,”她嚅了半天嘴,找了个理由。
老婆探访老公,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叶欢不是笨蛋,听出了上官念西的难言之瘾,没打算再问,就听到上官念西又说了句,“他说现在大难当头,所有的人都一心救灾,他一个团长更要带头,如果这时让官兵知道他老婆来了,会影响其他官兵的心。”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只不过说这话时是要求她不许对外人说她上官念西是他霍正禹的老婆。
“他这是放屁!”叶欢不是文明女,当即就爆了粗口,霍正禹这混蛋八成是心里还装着他的老情人。
“欢欢姐,我发现你骂人时特别有气势,”上官念西转开了话题,不能再说下去,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鼻子,而她不要难过,她要开开心心的面对每一天,面对那个冷脸男人。
叶欢在黑暗中苦笑,“如果心里不爽,骂人也是一种发泄。”
“真的?那我以后也骂人……不过我不敢,”尤其是对她那个冰脸大老公。
这就是区别,在爱情里主动爱的那个,往往会因爱而自卑,因爱而小心翼翼,最后活的都不像自己,在上官念西这里,她爱霍正禹,所以她为了他哪怕痛着也会强颜欢笑,在叶欢这里,易少川死皮赖脸的粘着她,所以她想骂就骂,想打就他,不会担心他因此而离开自己。
只是这些东西,不深究永远不会懂,或者说都是当局都迷,旁观者才看得清。
两人又聊了好久,最后不知何时睡去,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三天,眼看叶欢来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虽然霍正禹说已经找到了赫默南,但是不看到他,叶欢就是不安心。
在接过来霍正禹拿回的旧衣时,叶欢堵住他,“我要见赫默南!”
她话音一落,就遭遇了霍正禹的大冷脸,“不行!”
“为什么?”她要见谁,他凭什么拦着。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霍正禹根本就是一副没有商量的口气。
叶欢火了,抬手就将手里的衣物冲霍正禹扔过去,她的暴力可是不分对象的,管他是团长还是总裁,只要惹火她,她手里的东西可不长眼睛。
“我告诉你,别以为这几天我很乖就是怕了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走,不让我见到我的朋友,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团长排长,我绝对会闹到底!”
叶欢都觉得自己泼妇了,可是没有办法,前几天她还能用房间里的座机向外打电话,虽然打不通,但至少她不觉得自己与外界真的隔绝了,可是今天再打的时候竟被告知,她住的房间禁止对外通话,这分明就是限制她啊。
霍正禹清冷的眼眸向外冒着寒气,怀里抱着她丢过来的衣物袋,又囧又尴尬,他堂堂团长居然被女人打,真是丢脸啊!
不过这事他会记在另一个人头上,霍正禹与叶欢又对视了几秒,将衣物袋重新放下,没说一个字就要转身,可叶欢怎么会善罢某甘休,再次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霍正禹,你不许走!”
被拦住的男人,额心紧拧,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耐心尽失,“我说了你朋友没事。”
“没事,为什么不让我见他?”其实叶欢并不是非要见赫默南,而是在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人的情况下,她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
“不能见就是不能见,”霍正禹低吼,心里却是烦躁,这女人真是麻烦,上官念西如此,眼前这个叶欢也是一样的。
“我就要见,非见不可!”叶欢豁出去了。
两人僵持起来,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就在这时,从外面提着一包东西的上官念西回来了,她看着这情况先是一怔,接着就反应过来,“不见就不见,谁稀罕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拽着叶欢,不停的冲她挤眉弄眼,然后又抬起一脚踢向霍正禹,“走啊!”
上官念西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赶紧破解他们之间的寒冰,完全忘记了她这一脚踢的是团长大人啊,直到感觉到一股子冷气直逼自己后背,她才反应过来,当时她几乎吓的差点把头缩进脖子里。
下一秒,头顶响起男人的低吼,“上官念西!”
“在!”上官念西立即站的笔挺,“团长我,我错了……”
先是被叶欢用东西扔,现在又被老婆踢,这要是被外面那些兵蛋子看到,他这团长还不被笑话掉大牙?
对叶欢他打不得骂不得,可眼前这人是他老婆啊……就在霍正禹准备开腔的时候,只见他的老婆此刻正脑袋耷拉,嘴唇紧抿,一双黑眸闪啊闪的……
这样的她紧张又害怕,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准备接受家长的骂,可偏又怕的不行,这样的她……让他忽的就不忍了,甚至不由的想一个女人的表情怎么能丰富成她这样?她是传说中变色龙转世吗?
不过他这一声吼出来了,总要有个结尾吧,他看到了她手中的袋子,看到了满满的零食,眉头收紧,“这些东西哪来的?”
听到这话,上官念西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东西臧到了身后,然后嘴唇紧闭,摇头,那意思仿佛在说,不要问,问了也不告诉你。
她怎么能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她让江小天帮自己买的啊!要知道她在来到这里第一天就被团长大人警告过不许吃这些垃圾食品,而且这部队里也根本买不到这些食品,她不能出卖朋友,更不能让他没收她的这些宝贝。
“上官念西,”霍正禹从来没有被人忤逆过,可是这女人不仅忤逆了他,还敢对他动脚,这真是他霍正禹人生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这又一声吼,上官念西吓的全身一哆嗦,她终究是怕他的,可她是真舍不得自己这美食啊,于是在眼角瞥到叶欢时,忽的笑了,“不是我,不是我……是欢欢姐,这些都是欢欢姐要的。”
他吼她可以,因为她是他老婆,可是欢欢姐不是啊,他再怎么暴力,也不会对欢欢姐怎么样?
只是欢欢姐你要原谅我啊,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借用你的,你千万别生气啊!
上官念西不知道自己这一会眼珠子转了多少个圈圈,转的霍正禹眼都晕了,这女人的眼珠子也是易安的吗,怎么能如此灵活?
叶欢自然也看出了端倪,直接将东西从上官念西那里接过来,“没错,这些食物是我叫她帮买的,霍团长你限制我的自由也就罢了,不会连我吃什么也要管着吧?”
霍正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她们俩演的双簧,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用强,就太不像话了,更何况限制叶欢自由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但是没办法啊,他可是受人所托。
于是,霍团长大人冷冷哼了一声,抬腿离开,在听到关门声后,叶欢才记起自己还和他叫着板呢?
上官念西已经打开袋子,边吃边道歉,“欢欢姐,刚才实在不好意思。”
叶欢摇头,垂头丧气的倒在床上,赫默南到底怎么样?她究竟何时才能离开这个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