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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付文渊是真的走远了,池裳才敢慢慢的靠前。
她是真的担心付文渊被发现了,也担心,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以后,自己失控的模样,会被她看见。
方才她眸中的担忧,是实实在在的。
河边,有着几盏微弱的河灯,岸边还搁置了几个小的灯笼。虽不是特别的清楚,却也足够池裳看了个明明白白。
荣轲背对着她,挡住了他面前的人。
池裳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几分。
她不会武功,这个时候也只是简单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没有敢过多的靠近,反而的是不容易被发现。
“荣轲,你是当真,娶了她么?”
一阵微风吹过,熟悉的声音一下子的钻进了池裳的耳中,让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不由自主的僵硬了几分。
那是,华书芹的声音。
心底涩然,却又理解。
也是,能够让荣轲这么小心翼翼的避过所有人见面的人,除了华书芹,哪里还会有其他人呢?
只是这里,她是怎么过来的,是荣轲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的么?
胡思乱想之际,池裳差点都忘了华书芹的问话,迎着寒风,定定的站在荣轲的身后。
这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足够她清楚的听到二人的对话。
私心里,池裳挪动脚步,又往前靠近了几分。
停住脚步的时候,她藏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定定的站着。看不清华书芹的面容,却可以看得清楚,她身上衣物的颜色。
这么近的距离,荣轲竟然都没有发现她么?
“如你所见。”荣轲轻描淡写的声音传出来,一下子是将池裳的神经给拉了回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居然希冀,荣轲发现她,将她给带到华书芹的面前么?
华书芹站在荣轲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看,面容冷峻,一如从前。
提到池裳的时候,就连眉宇间的厌恶,似乎都没有半分的减少。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就是这么的不安,几乎就是女人的直觉,让她可以确定,荣轲这一次,绝不是简单的成亲。
“我知道你娶了她,可我只问你一句,你这一次,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
树后,池裳准备离开的脚步,生生的停住了。
方才,他没有立刻的否认他与自己成亲的事实,让她微微的有些许的心动,不想要继续的听着他们后续的谈话。
可是华书芹的问话,还是成功的让她停住了脚步。
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
这个问题,她也很想要知道。
“书芹?”荣轲皱眉,不是很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华书芹捏住手中的东西,上前一步,靠近荣轲的耳边,“荣轲,我给你带来了糖蒸酥酪,你要不要尝一下?”
糖蒸酥酪?
荣轲身子轻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华书芹。
眸中的愧疚她看的一清二楚。
从前,都是带着情意,带着疼惜,如今,却是愧疚。
愧疚什么,愧疚他自己,心里有了旁人么?
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眸中染上湿意,语气中是浓厚的乞求的意味,“你心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你。可是,看在我如今的处境之上,你就不能说一句让我安心的话么,我身处皇宫,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会不清楚。”
前段时间,荣乾怀疑他未死的时候,对她的百般折磨,荣轲一定清楚,否则不会那么快就娶了池裳。
见荣轲没有立刻的反驳,华书芹心里知道,他在动摇。
如今,在荣轲这里,她也要靠这种手段,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
可是她拥有了这么久的东西,让她拱手相让,她绝对的做不到。
“那个问题你不想要回答,那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华书芹眸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你娶她,一开始,是不是因为我。你是为了解除我在皇宫的困境,是不是?”中间的言语,被华书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能够让外人听见的,不过最后一句。
树后。
长久的没有等到荣轲的回答的池裳,正准备离开,终究还是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
这夜里的寒风本就阴冷。
此刻更是吹得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冰冷至极。
娶她,是为了救华书芹?
他会怎么回答?
承认,还是否认?
“是。”这个问题相较于方才那个,好回答的多。
他不否认,将仪式弄得天下人皆知,的确是有这个目的在里面。
他是真心想娶池裳,可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存了几分这样的心思。
只要这消息被皇帝知道,华书芹的困境就会好上许多,自己终归还是欠了她的,所以也就放任着,这消息天下皆知。
华书芹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
现在看来,或许当初的承诺,他不见得,可以实现的了。
池裳来到他的身侧,从当年开始,就是他不可控制的存在,如今,更是无法控制。
华书芹低头,轻轻的笑了一下。
将手中的空白圣旨递上了,“这是我从皇宫里偷出来的。”
偷听的人不见了,她也终于的是开始说起正事。
从方才池裳过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池裳站得远,天色又黑,其实很难发现,可是她就是看见了。
或者说,一眼就知道,池裳就在那里。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没有道理,且准的没有道理。
“我去送膳食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的,工部尚书宋/平提议皇帝征高赋税。我想,你一定会用得到这个。”
提高赋税?
这宋/平,还真的是贪心不足。
“日后这样的事,不必涉险。”荣轲收下圣旨,没有拒绝。
这时候,他也的确的是需要这样的物什。只是,不该由华书芹带出来。
华书芹心里委屈,她知道,荣轲从来都不需要她的帮助,可是如今,她只能利用这样的涉险,在荣轲的心中,一步一步的扎下自己的根。
“我知道,可是我想帮你。”
明面上,她是皇帝的妃子,池裳是他的妻;暗地里,荣轲对她的心思,竟然也渐渐的消散了些许,不再似从前那般。
当年的事,她不可能靠着一辈子。
所以她如今,只能另辟蹊径。
“你不必如此,答应你的事,本王自会做到。”日后,定会护她周全。这是他的承诺。
她知道荣轲不会食言。
可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你会做到,我相信,可是我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么?荣轲,你现在和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你心里,是不是要食言了?”这颗心,是不是要食言了?
她要的?
荣轲语塞,突然不清楚应该怎么去回答了。
他想要否认,可是自己也很明白,他没法儿再和从前一般笃定。
“书芹?”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华书芹逃避着,不愿意继续的听他说下去,“荣轲,我不知道你还需要多久,若是你对我还有一丝的情意的话,你该清楚,这皇宫,我待不了多久,我不希望,你到时候见到的,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荣乾这次会相信她,可是不代表着,以后还会相信她。
她也不希望,自己离开皇宫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一点自己的位置了。
自己远在皇宫,身处弱势。
她也没办法立刻的离开,唯一能指望的,是荣轲可以动作快些。
“你不必忧心,本王只会安排。本王送你回去。”
这里距离皇城其实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华书芹之所以可以跑出来,也是因为这靠近华府。
她很清楚,荣乾已经开始不信任她了,所以她能出来的机会,已经不多。
华书芹停住脚步,没有拒绝,“好。”
能够和他多待一会儿,她又怎么会拒绝。
今日的事,她不清楚能够给池裳和荣轲之前带来多大的嫌隙,她保证不了多久。
所以她需要尽快的离开。
她真的等不了了。
另一边。
池裳失魂落魄的走回客栈的时候,在外面,就遇上了一直等着她的付文渊。
身子摇摇晃晃的,就好像随时会倒下来一样。
付文渊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好,急忙的扶住了池裳,“姑娘,您没事吧。”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知道河边的人就是华书芹,可是就是因为这般,她才不愿意姑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