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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了近两刻钟,软轿已到了皇宫门口,姒寒雨还没有什么确实的方案。她现在后悔不已,后悔自己真不该毛毛躁躁的。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害了斋暗尘,她走这一趟又是情何以堪?
可是,有小半天没见到斋暗尘了。她不仅是身子上开始产生“电量低”的不适,就连心里也开始牵挂起来。轿外,孤月影已然提醒姒寒雨已经到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心一横大不了就是一死,随即豁然起身走出轿门。
宫外的守卫见槿王府的软轿上下来一位疑似“妇人”的女子,此女子仪态大方,所着衣衫华而不俗。女子的样貌称不上倾国倾城、迷倒众生的美艳,倒颇有着仙衣、欲脱俗而去的气势。
“敢问夫人何事?”守卫大约认出姒寒雨是谁,因为槿王府并没有这么年轻的侧妃或侍妾。
“寻夫。”‘明知故问,难不成我还能找皇帝有私事儿?’姒寒雨面无悦色,立在门前,她“感觉到”斋暗尘了。
“……”哪个侍卫能理解得了姒寒雨的思维模式,都听说面前这位是姒老将军长子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侍卫无言以对,还真别说,一般人就是接不上来。
“请。”待孤月影站在姒寒雨身后从身上掏出一块槿王府进宫无阻的令牌,门口的守卫们自动退下。
“小月影,有令牌你为何不早点儿拿出来?害得我浪费了那么多口舌。”姒寒雨侧身去等孤月影的时候,正好看见孤月影手里握着令牌。她不满地嘟起唇,恢复了那一派天真的性情。娇嗔的模样和方才与侍卫们讲话时的不理凡尘的架势判若两人。
“夫人,只言两字。”通过姒寒雨对孤月影的“培养”,孤月影已能攻破“语言障碍”。在十字之内,他可以自由发挥了。孤月影开口讲话,让守着皇宫大门的侍卫们更是诧异不已。孤月影追随着斋暗尘足有二十年了,他从来是如影似魅,静的让人想感觉到他的存在都困难。
“哎,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夫人方才讲的是整整一句话呢!”二人离去的背影让侍卫们一片茫然,怪不得宫里传出“槿王大世子连九公主都不屑娶进门”的流言。
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妻子在侧,任凭是谁大约一辈子都不会担心会与其相对无言了。九公主虽是美艳,却也不过是个典型的古代女子,以夫为天。而这个女子,说她会以夫为天,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所以,姒寒雨没允许孤月影再有机会把令牌收回衣袖之中。一路走来,或是认识孤月影畏惧槿王威严的,亦或是不敢与令牌较劲的,他们二人在半个时辰内就走到了皇宫的中心。
行至此处,姒寒雨又换上了淡漠的神情。
“怎样?”孤月影去打探完毕回到姒寒雨的身边时,她就觉得有什么事,那事是孤月影不想让她知道的,“若是让我自己去发现,事情可就得闹大了。”孤月影与姒寒雨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甚至姒寒雨是说到做到的主儿。
“世子,在饮宴。”孤月影大概是太不了解女子,才把姒寒雨当成了一般的妒妇。
“与谁一起?”姒寒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不爽是不假,但是她也不是会随时随地发飙的无脑“大小姐”。
“九公主。”‘宴席上有九公主应该是夫人的禁忌吧?’孤月影心下猜测,面上又不敢虽姒寒雨有所隐瞒。所以,孤月影小心、谨慎地回答。
“没有别人?”姒寒雨一天都没吃饭了,斋暗尘却有美人作陪饮宴?哪个正常的女人能不生气?
“有。”孤月影没预料到他们世子夫人还有气力问这一句,他不是傻子,这么说就是想让姒寒雨负气离去。
“小月影,你讲话能不大喘气么?夫人我心脉受损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姒寒雨的“弦外之音”就是在说被孤月影气死了他付得起责任不?不过现在是在宫中,有些话姒寒雨得说得含蓄些,不能太随性。言罢,就朝着孤月影刚刚回来的方向走去。
“夫人,宫殿中有‘忘忧国’来的使臣,你不能乱闯。”眼见着姒寒雨一向行动的速度由“漠不关心”的程度提升了不止一成,孤月影马上上前以身躯挡在姒寒雨的前面。
“嘘,你傻呀?这能叫‘闯’嘛?这叫做‘求见’!”听见孤月影被自己逼得再次超越了他自己的极限,心得意满地放慢脚步,反正自己也快到宴请使臣的宫殿门口了。
“……”孤月影心下暗自佩服姒寒雨,觉得不论在什么状况之下。论嘴皮子,自己只能甘拜下风,姒寒雨仿佛随时随刻“都有道理”。他完全佩服他们家夫人,总有下话来应付任何人。
“走吧!我可不想,你们世子真给我弄出点儿什么乱子来。”借着孤月影挡住她的机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禁发觉秋天穿厚重点儿的衣服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压风不会觉得凉飕飕的。
整装完毕,姒寒雨碎步向殿门走去,那零碎的步子交替的不疾不徐。
‘斋暗尘,敢有一点对不起我,你就死定了。’这是姒寒雨请求通传皇帝之前的最后一句心里独白。宴请“外国使臣”?皇帝要是不在场才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