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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餐桌上,叶家一家正在用餐,开口的老人坐在主位上,显然是叶家的一家之主——叶明远,一左一右分别是他一双儿女,叶宗信与叶宗芝,叶宗信身边的人,正是那位蝉联了几届金钟影后的苏凤于,而叶宗芝身侧的男人,是她的第二任丈夫柳绍华,最外侧年轻的男人,是叶家单传的长孙叶竟轩,与叶以萱同为苏凤于所生。
叶家,曾经也是个名流之家,只是到了叶明远这一代,落败了下来,直到叶宗信娶了H市首富阮延卿的掌上明珠。叶家才再一次跻身商贾豪门,便是这装修富丽堂皇的别墅,也曾是阮家的地盘。
叶家老人发话了,叶以萱立刻乖巧温顺,小声恭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叶以萱半大时才进的叶家大门,对叶明远这位长辈,不太亲疏,只是惧怕。倒是林灿一贯不服管教,十分地放肆:“外公,你老糊涂了吧,什么一家人?”不等主位上的老人发话,林灿挑着眉峰看左边位子上的叶宗信,笑得敷衍,“舅舅,我怎么记得,你为了阮氏电子,哦不对,应该是叶氏电子的股份,您现在配偶栏上还写着阮清的名字,她,”林灿伸出手,指着叶宗信身边的女人,毫不收敛的嘲讽,“算哪根葱啊?”
阮清,是叶宗信曾经的妻子,曾经首富阮家的千金。
叶以萱怒瞪:“你——”
林灿手指一横,指向叶以萱:“你,”轻蔑的视线落在一直低头吃饭的叶竟轩身上,“还有你,”转头,看向早就铁青了脸的叶宗信,“他们又是哪根葱上发的芽?”
苏氏母子三人,后来居上,住进了曾经的阮家,与林灿,向来水火不容。
叶宗信沉声怒喊:“林灿!”
恼羞成怒,分明是被戳中了痛处。林灿完全不怕叶宗信这位长辈,半点收敛的势头都没有,笑着讥讽:“舅舅,难道我说错了?”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始至终都保持高贵优雅气质的苏凤于,“她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狐狸精。”
尽管,苏凤于是万人羡慕的叶夫人,只是这个屋子里的人心知肚明,阮家一日没有彻底改朝换代,苏凤于便不可能被扶正。叶宗信被噎得一时无语,苏氏母子三人,各个脸上难看。
“混账东西!”叶明远一掌拍在餐桌上,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你还不给我住嘴!”
林灿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老爷子气红了眼:“你——”
叶宗芝连忙顺气:“爸,小灿心直口快不懂事,您别动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说着,狠狠瞪了林灿一眼,板着脸,“说什么混账话呢!”
林灿一副无辜的样子,摊摊手:“诚实人不打诳语,怪我咯。”
叶明远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拄着拐杖就去了书房,好好的一顿饭,便不欢而散,留在餐桌上的几个人,眼神一个比一个犀利,恨不得在林灿身上挖个洞,她熟视无睹,哼着小调就上楼去,半道上,柳绍华喊住她。
“后天你妈生日,让柳是回来一趟。”
不冷不淡的语气,林灿与这位继父的关系素来不太‘和谐’。
林灿转头,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亲爱的后爹,你才是他亲生老子,你的话他都不听,我这个继妹的话他会听吗?”
一口一个后爹,一口一个继妹,林灿的话能噎死个人。
柳绍华却不气,无奈地笑着:“这小子大概忘了还有我这个亲生父亲。”
林灿不以为然:“大概是你忘了柳是为什么不肯回来,要我提醒你吗?”
柳绍华沉默,眼底黑沉一片。
林灿靠着楼梯扶手,笑意尽收,神色骤冷:“这个屋子里的人,包括你,包括我妈,更不用说叶宗信那只喂不饱的白眼狼,哪一个不想把阮家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变作自己的独有,只不过叶宗信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妈坐观虎斗风平浪静,而你,渔翁得利黄雀在后。”
不待柳绍华出声,林灿冷哼一声:“所以当年在阮清的坟墓前,我和柳是那样央求你们,你们还是冷眼旁观放任叶宗信做了刽子手,对江西痛下狠手。”她忽然大笑,“现在,知道为什么柳是不回来了吗?他啊,才不想和你们这群豺狼虎豹蛇鼠一窝!”
像只惹毛的刺猬,浑身尖锐。林灿狠狠睃视,柳绍华却只是片刻的怔忡之后失笑:“不愧是名编剧,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笑得温润如风,端的是大度有礼,不得不说,林灿的这位继父,表面功夫简直天衣无缝。
怎么会有这么衣冠楚楚的禽兽呢?
林灿讥诮一笑:“你让我丰富的想象力联想到了四个字,”哼了一声,从鼻腔里蹦出四个字,“斯文败类。”
柳绍华那张粉饰得非常斯文的脸,还是彻底僵硬了。
随之,一声暴怒过来:“林灿!”
林灿立马闪到楼梯扶手的另一边,若无其事地打趣:“妈,别瞪眼,眼角皱纹很明显。”
叶宗芝眼角一僵,半天深吸一口气:“你这家伙,欠收拾!”
林灿见势不好,立马脚下生风溜之大吉。叶宗芝正要去追,柳绍华拉住她,摇摇头,笑得温和:“别生气,当年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对我极端也情有可原。”
叶宗芝十分抱歉:“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一家人不用说这种话。”
柳绍华的话刚说完,远远传来一声重重的嗤笑:“切,真够斯文败类!”
“林灿!”
叶宗芝大吼,林灿遁走。
三楼,最里侧,是叶宗信夫妇的卧室,被掩饰了整晚的风平浪静,终于掀起了风浪。
“叶宗信,你什么意思,你还是不肯跟我去登记!”
大喊大叫,剑拔弩张,这哪里还是刚才餐桌上那位修养端庄得体的贵妇人。
演员嘛,最擅长的就是一个字——装!脱下戏服,就歇斯底里了:“叶宗信,今天你非要给我一个理由不可。”
叶宗信坐在沙发上,眼神闪躲:“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凤于一听,脸便沉了,抓着叶宗信的手臂,咄咄逼人:“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阮清那对母女已经死了十五年,我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外面的人都叫了我十五年的叶太太,你却连那一纸婚书都不肯给我,你在怕什么。”她红着眼大吼,“怕我和孩子分你叶氏的财产吗?”
此话一出,叶宗信顿时恼火:“苏凤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肯给我一个名分,家里连个小辈都能随意侮辱我。”苏凤于狰狞了眼,情绪激动。
叶宗信坐进沙发里,满脸颓败,眉间隐隐沉下一层阴厉:“不是我不肯,是不能。”
苏凤于愣了一下,目光逼视:“叶宗信,你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什么叫不能?”
“当年阮延卿将自己名下50%的股份全部留给了江西,即便我用来做了融资,叶氏也有30%的股份持有人到现在还是江西,而且不仅如此,公司的持有法人也是她,即便我名下持有阮清40%的股份,叶氏到现在真正的主人都还是姓阮。”
苏凤于瞪大了咱,不可置信:“那小丫头不是死了十五年吗?你是她的父亲,她名下的股份理应由你这个监护人继承,怎么还会在一个死人名下?”
不止苏凤于以为,外界所有人都以为叶宗信早便给阮氏改朝换代,竟不想,叶氏真正的主人竟是死了十五年的叶江西。苏凤于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当初在墓地外的沿江里,只打捞到了江西的衣物,并没有找到尸体,我去警署申报的死亡鉴定法院根本不承认,法律上判定的是失踪,不是意外身亡,所以叶氏的股份,还有阮家所有不动产的拥有权不是我,是江西。”说到此处,叶宗信眼底一片阴翳,“尤其是叶氏的持有法人,还是叶江西的名字。”
“不是失踪四年就可以申报死亡了吗?”
叶宗信冷哼,阴狠之色尽显脸上:“阮家老头子死之前就立了遗嘱,一旦他的顺位继承人发生任何意外,阮氏和他名下的财产将全由社会福利基金经营。”叶宗信怒极,一字一字从喉咙撕咬而出,“如果去法院申报死亡,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苏凤于惊呼:“那怎么办?难道那对母女都死了,我们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拿不到?”眼潭深处。尽是狠辣。
精心谋划多年,竟让阮延卿那只老狐狸摆了一道,叶宗信哪里甘心,正色沉眉:“我有办法,所以你再忍忍,阮清名下的股份我已经接手,阮延卿留给江西的股份我早就开始融资,现在公司由我掌管,就算公司的持有法人是江西,顶多一年,叶氏就会完完全全属于我。”转头安抚苏凤于,“你再等等,过不了多久,等叶氏成了我们的,你自然就是叶氏真正的女主人。”
苏凤于眼中乍现一抹迫不及待的精光:“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变故。”
叶宗信不以为意:“人都死了十五年,还能有什么变故。”
“人真的死了吗?不是没有打捞到尸体吗?”
“在法院判定失踪的一个礼拜之后,有人在沿江里打捞出一具尸体,年纪和外貌都与江西相仿,而且,在尸体身上找到了江西的长命锁,即便没有去认尸,也不会有错。”叶宗信拉动唇角,阴鸷了所有神色,“她死了。”
一句话,毫无温度,血脉亲情不存丝毫。
次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Oushernar广告的第一幕镜头,选址定在了明成大学正气广场让的润溪湖,人工湖水并不深,湖底铺了一层稀碎的鹅卵石,水波清清,浮了几朵精心雕饰的水莲,秋风偶吹起一湖平静,如此意境,倒衬阮江西的气质。
这一幕镜头需要下水,不像昨日素颜上镜,这场戏,阮江西需要化很精致的妆,华衣出境。阮江西饰演的是一个一举一动都撩人心弦的妖精。
妖精?开始陆千羊还有点担心,她家艺人骨子里都带着一股贵族的清雅,妖精一词,她实在难以对号入座,直到看见上完妆的阮江西,陆千羊手上啃的苹果直接滚到了地上。
随意卷曲的黑发,凌乱铺在裸露的肩头,更衬得肤色凝雪,偏偏,一身长裙,却红得张扬,唇色艳红,在眼角勾勒出淡淡烟熏的风情,举手投足,妖艳得肆意,一笑,唇边梨涡浅浅,眉眼弯弯,陆千羊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像此刻的阮江西,将妖治与清雅契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陆千羊擦擦眼,惊叹:“哪个不长眼的说我家江西没看头,这颜值,都爆表了好吗?”
平日里的阮江西并不爱脂粉,别说日常,即便是上镜,也总是素颜,不施一点粉黛,清丽干净,第一眼看着,会因她满身淡雅的气质而忽略了容颜,如今几笔勾画,精致了妆容后,竟叫人移不开眼。
陆千羊再一次感叹:“江西,你美呆了!”
一旁的张晓点头附和,她觉得,如果让她家老板看见了阮江西现在的模样,肯定……反正肯定会出事。
兴许是平时素净惯了,阮江西不太适应,理了理落在裸露肩头的几缕发:“不会怪吗?”
陆千羊上下打量阮江西,回:“怪你太美。”
阮江西轻笑。
这一笑,极度妖娆里,带着丝丝脱尘。
原来,阮江西竟是这样美丽。
陆千羊被这个发现给冲击到了,赶紧上前:“江西,咱以后别总素颜出镜成吗?看哪个眼瞎的还敢拿咱江西的脸来惹是生非。”尤其是最近,媒体不知道从哪里整来几张宋辞的侧脸照,自打万千女网友瞧见了宋辞的惊为天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地黑阮江西,总拿她的脸说事,说什么清粥小菜,狗屁,全部瞎了眼好吗!陆千羊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了,“江西,咱以后就这么出去,闪瞎他们的眼。”
阮江西却不太在意:“化妆师化了两个小时。”
陆千羊不懂:“所以?”
阮江西皱眉:“太麻烦。”
麻烦?刚刚化妆的两个小时是谁抱着电话给宋辞打电话?这电话粥一煲就是两个小时,谈话内容嘛,总结为三个字——没营养,从吃饭到睡觉,宋辞一一交代,最麻烦的分明是阮江西家里那位!当然,陆千羊没胆量吐槽宋大人,她不死心,继续软磨硬泡:“美貌这个东西不能太暴殄天物了,亮瞎人民群众的钛合金狗眼才是颜值担当的天职,江西,咱要敬业哟。”
她决定了,以后要培养她家艺人成为演艺圈的颜值担当!
阮江西似乎思考着,张晓接话:“宋少会不高兴。”
面无表情,忠心耿耿,唯宋大人马首是瞻!宋辞教得好啊!陆千羊义愤填膺:“女人的美貌是男人的门面!”虽然,她觉得吧,宋辞大人那张脸,已经足够当门面了。
张晓理所当然:“不需要门面,宋少喜欢吃独食。”依照宋老板平时强取豪夺雷厉风行的商业手腕,绝对不难推测出,宋老板看上的东西,别说染指,肖想也得付出代价。
陆千羊刚想来套大道理,旁边,她家艺人点头:“嗯,是的,宋辞喜欢吃独食。”她想了想,举了个例子,“他都不喜欢我给狗狗做饭。”
好精辟的案例啊!
她还能说什么,陆千羊一脸挫败:“我竟无言以对了。”
说到宋辞,阮江西心情便十分好,眉宇间都是笑意。
休息室外,统筹问:“千羊,准备得怎么样?可以开拍吗?”
陆千羊打了个手势:“OK,马上来。”回头嘱咐阮江西,“我先去准备,你马上过来。”
阮江西颔首,细细凝视手腕的绷带。
张晓不太放心:“你的手下水没事吗?”郑重补充,“如果伤口还疼,可以延期,不用担心广告方,宋少会处理。”
阮江西摇头:“没事。”
张晓觉得,未来老板娘太独立要强了,没有一点身为锡南国际老板娘的自觉。
阮江西抬抬手,说:“我想我需要一条丝巾。”
张晓给她选了一条白色的丝巾,绑在了阮江西手腕上,红色礼服,配上一点素色,倒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阮江西方进入片场,顿时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珠子,竟想不到阮江西这朵优雅清贵的芙蓉,更胜牡丹的妖异,广告商好眼光啊,确切的说,宋少大人好眼光啊。
当然,除了工作人员,愣在当场的还有广告的男主角于景言,陆千羊立马凑过去,非常好意地提醒:“于少,你眼珠子掉了。”于景言受惊了似的,立刻收回眼,朝陆千羊瞪过去,她一脸不要脸的神情,“我家江西是不是美呆了?美爆了?”
阮江西的这位经纪人绝对是于景言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无耻的,最流氓的,最不要脸的。
于景言冷哼一声,别开头,懒得搭理。
人工湖对面,统筹探了探水深,又试了试水温,有点小忧心:“江西,湖水有点冷,你没关系吗?”锡南国际的老板娘,导演和广告方都再三交代了,要小心招待。
不等阮江西说话,她身边的那个看起来像保镖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说:“换成温水。”
锡南国际的保镖都这么狂拽酷炫**炸天吗?
统筹一愣:“额……”她有点为难了,“我可能要请示一下导演和广告商。”又想,“还有这里的校长。”
实在是难办,这人工湖说小也不小,把这这一湖的冷水换成温水,不知道湖面漂的那几朵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统筹很难办,然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麻烦的女人,这么娇生惯养怎么不去当阔太太。”
整个拍摄现场,也就数这位于大少爷谱子大,没眼色,敢对锡南国际的老板娘横眉竖眼。
于大少摆了满脸的不耐烦:“我很忙,你的富贵病留着回家养,别耽误我的时间。”
于景言这张嘴和这副少爷脾气都好讨打啊!
阮江西也不恼怒,轻声回了一句:“我不忙,不过水有点冷,请不要让我下水太久。”
这话统筹听着很开心,老板娘发话了,不用换水了。陆千羊也很开心,她家艺人太会玩文字攻击了。
于景言果然闻言怒了:“你在质疑我的演技。”
阮江西实话实说,情绪平平:“上一条你NG了九次。”还是无关痛痒的语调,她补充,“那一条只有一个镜头,你拍了四个钟头,导演换了两次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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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塘主出差回来,虐狗模式上线
另,于景言小朋友真的不是反派!只是任性嘴毒了一点……好吧,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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