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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姚虽然也是鱼米之乡,水道却并不纵横。除了姚江从城外穿过,再没有什么水系临近。
京杭大运河从京师经转苏州直到杭州,一路上十分畅通。
但若是想从余姚走水路去杭州或者京师,大多是先走陆路到绍兴中转,再从绍兴乘船北上到杭州。
别看余姚距离绍兴不远,那也要一个整日。若是路上有耽搁,在郊外过夜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日的工夫看似不长,但若赶上了急事也是够恼人的。
故而在邹实的建议下,吴县令便写了一份奏疏奏请朝廷在绍兴和余姚姚江之间开挖一条水道,连接大运河。
吴县令人微言轻,奏疏呈递到京师便如石牛入海杳无音讯。
吴县令本来对此事都不抱什么希望,不曾想邹实再次提起,竟似乎又有了眉目。
徐贯徐老大人在江南治理水患挂的身份是南直隶巡按御史,跟浙东这些县所根本没有瓜葛。但同时徐老大人也是堂堂的工部左侍郎。工部在六部中没有户部、吏部那么强的话语权,可也是不可小觑的。
便说这宫室的修建,运河的挖掘,都是要工部着手牵头的。徐贯作为左侍郎,自然也是手握权柄,有很大的话语权。
徐老大人突然按临余姚莫不是他去年的那封奏疏得到了陛下的首肯,要开始挖掘河道了?
这要是真的做成了,余姚和绍兴联结为一整体,不必再走陆路,可是省下了很大的人力物力。
与这个功劳比起来,什么兴文教,重农桑都显得无足轻重。
若是这个功劳坐实,吴县令便是升任一方知府也是有可能的。
他越想越欣喜,便冲邹实道:“可是徐老大人拒绝入住察院,本县连话都跟他老人家接不上,可该如何是好?”
邹实面露笑意道:“县尊莫要焦急,依在下看,徐老大人这是在避嫌呢。”
“避嫌?”
吴县令微微一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县尊想一想,如果徐老大人来是为了河道挖掘一事,岂能入住察院?这要是被都察院的那帮言官揪住不放,老大人的名声岂不是会受损。”
拿人钱财,解人忧愁。邹实既然是吴县令聘请的幕僚,自然要一心一意解除吴县令的忧愁。
“徐老大人是以工部侍郎的身份来到余姚,所以察院是万万不能入住的。若是入住县衙的官舍倒也算合规制,但那样在士林中的风评又会有影响。”
大明官员往往身兼数职,不同的职位代表着不同的身份,身份不同做出的选择自然也不同。
邹实虽然只是个举人出身,并未在大明官场厮混,但对于这些官员的心理研究已入化境。
徐老大人清廉刚直,越是这样的人越把名声看的重。在邹实看来,徐贯按临余姚却并不马上与吴县令相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吴县令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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