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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无需忧心。”许徽温言道,“此间事毕,请苏先生与我一道回长子县,我会尽快安排您与祖父的会面,这样可好?”
苏灿轻轻颌首,权作应下,待他走后,许磐才从隔间走出来,有点不高兴地说:“他连咱们上党在军事上的优势劣势都说不清,你还打算安排他与阿父见面?”
“苏先生远在昌黎数年,又流落民间多年,在信息一道上,着实匮乏了些。”比起感情用事的许磐,许徽说话,未免公允许多,“何况人嘛,本就各有所长,苏先生虽在军事一道上,条例不甚明晰,于朝堂之事,却看得极透。何况他多年受苦,做事总留几分,我亦看不清楚,他方才是真不清楚上党的军事优势,还是假不清楚,这才刻意没问他对太原窦郡守的看法。”
听见这些弯弯绕绕得东西就头疼的许磐下意识地撇了撇嘴,露出几分厌恶之色,没好气地说:“窦开那家伙就是一个草包,在女人身上用得功夫,都能开出一朵花来。平日里天天听闻的,便是他与他妻子柳氏你追我躲,你砍我杀的戏码……实在腻歪透了。”
“一个草包,是没办法坐稳太原郡守之位的,他越是伪装得无害,就越让我担心。”许徽慢悠悠地说,“新任的并州牧谢俊,乃是一个看上去醉心风月,同样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实际上心机颇为深沉之人。他的长子谢衡,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若非身为家主之弟的儿子,却是这一辈的嫡长子,不得不娶公主,为堂弟开路……圣上这个并州牧的人选,选得真是好,好到让那位郭司马大人,非常不服气。”
听着许徽的话,许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太原居并州之中,西侧为吕梁山层峦叠嶂,山外侧更有黄河环绕;东面为太行山,虽有井陉关勾连河北,却极为险峻,只要有一支强军在,不像五十余年前和二十余年前一样,州郡兵与世家都糜烂透顶,由河北佯攻就殊为不易;北面为大同,有雁门险要;西南是蒲州与临汾,有龙门与蒲津险要;东南还有上党,说是诸面屏护,又足以接引与控扼四方,说是得天独厚也不为过。
太原郡治晋阳三面环山,一面临着汾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端得是繁华富饶,人文荟萃,才被定为并州的州治,也就是说,未来的并州牧谢俊,也得在晋阳落户。
“这两个人若是凑在一起,明着讨论女人,实际上一道使坏……”想起前世常年不在家的阿公谢俊,又想想自己曾经对谢衡的敬畏,许徽不无忧心地说,“干柴烈火,着实难办。”
许磐闻言,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侄女,结结巴巴地说:“徽儿,你用错词……”
许徽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用什么形容都一样,反正知道那意思就行了。”
听见她这样说,许磐纠结得五官都快皱成一团,却不得不承认,许徽这个说辞虽然……不大妥当,却实在贴切。
“这些烦心事,咱们暂时别管吧。”心中想着窦开既然打算用“好色”作为伪装,欺瞒世人,干脆让他死在女人肚皮上算了,许徽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问许磐:“三叔,那些间者……”
“抓到的,全都扔到大牢里去了,秦九带人在审呢!”许磐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像他们这样注定被牺牲的小人物,料想也不可能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之后,直接将尸体扔到乱葬岗里头就是了,用不着多么关注。一个地方没几个间者,可能么?”
许徽知他说得对,却多问了一句:“那么,尸体呢?”
“抛到乱葬岗里就是了,怎么了?”
面对许磐诧异的眼神,想到许泽曾经提过一些情报传递方式的许徽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虽说死者为大,但某些特殊的方法……不可不防,这些人的尸体,别抛到乱葬岗,为他们找几口薄棺,找个隐蔽地方,弄上标记之后,好生安葬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