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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泽的一力镇压,以及许徽的强烈要求下,她每日早晚的马步还是照扎不误。
日子久了,许氏众人也渐渐习惯并接受了许徽习武的事情,虽说大家仍旧会在私下嘀咕议论,心中一直也觉得许泽这一决定非常不明智,却没人会当面说了。
这一天大早,照例在奶娘心疼的絮絮叨叨中洗去一身的汗水,又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裳后。许徽乘着板舆,由侍女捧着笔墨纸砚与书籍,来到东楼中的“致知堂”。这是许泽安排给她的又一项功课——每天上午,与许亨一道,接受许泽的教导。
下了板舆,走到致知堂里间门口,见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捧着一卷帛书,倚着床边翻阅的兄长,许徽的脸上绽开几分笑意,加快了脚步,唤道:“阿兄,你来得可真早!”
许亨看着妹妹迈着小短腿,快步朝自己走来的可爱样子,忍不住流露温暖的笑容。
见兄长虽带了几分稚嫩,却仍旧能窥见日后风华的笑颜,许徽下意识抿唇笑了起来,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想将脸给板起来,却又怕兄长不高兴。
看着许徽这幅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样子,许亨虽不明白情况,却更觉有趣。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向许徽,在她面前站定,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很不厚道地说:“你刚才的样子,真有意思呢!”
许徽自然清楚,她这个哥哥从小就是别扭又古怪的性子,小时表现在喜欢欺负最亲近的人,也就是唯一嫡亲的妹妹许徽,大了性子越发古怪,总喜欢在别人高谈阔论时泼冷水不说,还老是以刻薄的言语将旁人批得一无是处。虽说他说得都是实情,可天底下的人,哪个不喜欢听好话,而喜欢被骂?哪怕是良药,但苦口就是苦口,不是吗?正因为如此,在评论许亨之时,几位长者才异口同声地说他“才华横溢,孤高自许”,许亨却一点都不在意。
前生的时候,年幼的许徽总是被恶趣味的兄长欺负得哇哇大哭,拜师钟夫人之后,与许亨的交流更是少了许多,反倒与许素更亲一点,不过,这一生,她的指责便是辅佐兄长,若不找到一个合适的交流方式……想到这里,许徽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方才是我的不是,下次一定不笑了。”
听见她这样说,许亨顿觉无趣,怏怏地说:“天天板着脸,怎么嫁得出去?”
一听见“嫁出去”三字,许徽就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她前世的夫君谢纶,她与谢纶的感情,当真是……极好。可纵然如此,谢纶依旧会为了家族的利益,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什么夫君,什么恩爱,什么神仙眷侣?冰冷的湖水,就是对这些言辞最好的讽刺。若再嫁给一个男人,过着依附于他,忐忑不安的一生,她还不如直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