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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军拍怕苏英华的手安慰,避重就轻地说:“我们去去就来,你跟爸要是困了先去睡觉。”他没说他们要去哪,不是不想说,说了怕他们担心,编个谎话骗媳妇他又不愿意。
陈志军他们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苏英华听到院子里发出的声响,忙提着煤油灯迎了出去,“你们回……呀,这是啥?”
昏黄微弱的煤油灯火下,自行车后座上驮了像座小山似的东西。
陈志军一边解着捆绑的绳索,一边问:“你怎么还没睡?爸呢,睡下了吗?”
苏英华走过去高举煤油灯给他们照明,“爸刚睡下。”他们没回来,她怎么睡得着?说是不用担心,可她依旧忍不住瞎想。
就着煤油灯,苏英华看清自行车后座的东西,睁大眼睛,惊呼:“这……这是哪来的?”好家伙,是头野猪,怪不得陈志党说肉管够,这猪至少有二百斤。
不是说没捉到野猪吗?
这猪又是哪冒出来的?
苏英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不过她见陈志军他们正忙,就暂且按下那些个疑问,老老实实地替他们举着煤油灯。
陈志军和陈志党把野猪搬进屋里,哐的一声扔到大木盆里。
“这野猪白捡来的,掉进陷进里了。”陈志军这才有空回苏英华的问,刚才不是他不想回话,没看他们连搬野猪回来都等天黑偷偷摸摸的,在院子里说话被人听去了不是要起争执吗?
村里不是在找野猪吗。突然有了一头野猪,村里人只会认定这猪是属于村里的,才不会管猪掉进的陷阱是自己兄弟挖的。
他们兄弟在后山外山里山都下了套,不过外山的套因为巡山的事让他们偷偷给毁了,就留深山里几个。今天既然都上山了,解散后他们两个就顺道去转了一圈,巧了,还真在陷阱附近看到一片的野猪脚印,探头往陷进里一看,里面有头野猪哼哼唧唧,两人站在边上拿着铁叉戳死它。怕别人发现,两人商量着天黑再运回去,又把陷进上面的伪装给盖了回去,心里美滋滋地先回家。
苏英华一看,野猪上身还真有几个大窟窿。
“可惜的是猪血给放光了。”陈志党拿着刀惋惜地说,只是他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苏英华看出他不是真的心疼那点猪血。
陈志军和陈志军连夜把猪给处理了。
他们杀猪都是头一回,但小时候看杀猪看多了,基本的几个步骤还是知道的,依样画葫芦。
烧水褪毛,猪血已经流干,倒省了放猪血这一环节,开膛破肚,卸腿分肉,兵兵乓乓忙活了好几小时。
陈国强听到声响起来一看,乐地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地说什么都要帮忙,劝都劝不了。
“这猪卖吗?”陈志党边忙活边问。
陈志军把猪下水给放到碗里说,“不卖,咱留着自己吃,都过年了,亲戚家的也都送点。”家里反正隔三差五地买猪肉,留下这猪省得去买,要是夏天他会考虑卖掉,但大冬天经放得很,不怕坏掉。
而且他亲妈家,丈母娘家,两个姐姐家还有几个在婚礼帮过忙的堂兄弟家,一家给个几斤,两百斤不到的猪也就分得差不多了。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守一宿。
到了年三十,陈志军拿出早就买好的红纸,写好四副对联,把家里前后四个门全都贴上。苏英华饶有兴致地凑过去一看,只见其中一幅上联写着“喜气洋洋过春节”,下联则是“身强力壮迎长征”。
她默默地后退一步,悄悄瞥过其他几幅,内容都和刚才看到的差不多,压根不是她熟悉的辞藻华丽,寓意深刻的对联。
陈志军见媳妇默默地看,想到她不识字,忙把对联给念了一遍,“城里好多都是这样写的。”原本他打算跟以前一样,写军民一家亲,不过进城次数多了,发现对联也有新花样,能写的多了,而且内容看上去比早些年的吉利喜气,便把它给背下来,想着回家也这样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