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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传来女声。
“是王小妹。”冯春苗听出来,对着苏英华说,“大丫头,去开门。”
苏英华刚要起身,苏德富拦下她,“大丫头身子刚好,吹不得风,还是我去。”
冯春苗自是不让苏德富去,苏英华苏德富又不让去,她只好自己去。
王小妹就叫王小妹,姓王名小妹。
苏英华第一次听到王小妹的名字,是苏德富和冯春苗的一次谈话。
那时候冯春苗说:“陈家托王小妹来问咱们的意见,老头子你怎么说?我看这门亲事咱的应下,不说陈家那边托人打了家具,买了缝纫机、收音机,就那天陈志军背大丫头回来,看到的人就不少。大丫头不嫁他,还能嫁给谁?”
亲事?
她竖着耳朵听。
等了半响,苏德富才说:“那也得大丫头同意!你看她都跳海了,可见是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逼着她嫁过去,日子过得不好,我们跟着挂心。”
“那就等大丫头醒来问问她……”
后面的话苏英华没心思听。
她内心波涛汹涌,又惊又吓。
听这话的意思,原主是自己跳的海?
怪不得除了腰间被石头勒出的痕迹和她上岸抓出的擦痕,她在身上找不出其他新的伤痕。
她一下子想通了,原主这是自己绑了石头跳海。
亏她在忧心冒充事发的同时,仍时不时地琢磨原主的死因。
以为是谋杀,还想着有机会找到凶手替原主报仇。
何苦来着呢?
当时她叹了口气,有的人拼命挣扎只为有条活路,有的却轻易放弃别人求之不得的。
为了一门不喜欢的亲事,值得吗?
不愿意就大声说出来,没人听就想尽法子地毁了它。
她就是这么做的。
她的第三任夫婿是个断袖,还是个躺在下面的兔爷们,但被她查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定亲,她当然是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只是那个时候太后外祖母仙逝,皇帝舅舅病危,和她娘关系不太好的太子监国,那人正是太子妃的亲弟弟。
她和家里人说不愿嫁,祖父不同意,父亲不管事,母亲震惊归震惊,依旧让她忍了下来,兄弟虽气愤但无法干涉家族的决策,就这样她仍不放弃,一面暗地里偷偷叮嘱心腹收集证据,传些似真似假的消息,一面伺机而动,等皇帝舅舅好转,她就上演一场“捉奸记”,设局让太子妃娘家的政敌捉到那人偷情,事情闹大了,她顺利退亲了。
何必想不开非得搭上命。
苏英华搁下筷子。
“吃饱了?不再多吃点?”苏德富劝着说,“这么一点怎么够,再吃点。”
苏英华摇摇头,“饱了,吃不下。”
看着眼底透着关心的苏德富,苏英华唏嘘不已,要是眼前的老人知道她的大女儿不在了,该是如何伤心悲痛,要是原主跟他说不想家,按老人疼孩子的性子,定会同意。
苏英华擦完嘴,对着苏德富说:“爸,你先吃,我去看看妈怎么还没回来。”
冯春苗去开门,出去了就再没进来,屋外到隐隐传来说话声。
苏德富点点头,冯春苗出去的是有点久,叮嘱几声,“外面下着雪,走的时候注意脚下。”
她现在的家带着院子,院子是石头围成的,边上开了到门,这扇门平时是晚上睡觉前关上,今天下着雪,想着没人来窜门,天又不早了,苏德富就把门关上,王小妹敲得就是那扇门。
从屋子出去,要穿过院子,地面上积了不少的雪,的确是要小心路滑,苏英华点头道:“晓得了。”
她拉开门,刺骨的风灌了进来,冷到骨子里去了。
这里的冬天要比原来的冷。
她是北方人,初到南边有些不适应。
不同北方的干冷,这里的风是阴冷的。
苏英华缩着身,才要准备冲出去,冯春苗回来了。
她是一路跑着进屋的,中间打了个趔趄,一进屋就说:“你站着这里干嘛?饭吃了?还不关上门。”
冯春苗用力地踩了几下,雪从她鞋上落到地上,看清理的差不多,边抱怨边走回座位坐下,“王小妹真是的,让她进屋偏不来,非要待那说话,可冻死我了”
苏英华关上门,拉了下凳子在旁边坐下,听到冯春苗又说:“院里积了雪,刚才我差点滑倒你找个时间清理一下,摔了可不是闹着完的。”
苏德富放下碗,“等雪停了就弄,要不我这头刚扫干净,那边它又下了。”
冯春苗就是这么一说,她吃了口饭,“都冷了,你们吃好了?”
冬天饭菜凉的快,她又出去了好一会儿,有的菜结起一层油。
“我去给你热热?”
苏英华提议,冯春苗是不像苏德富那样对她嘘寒问暖但生了原主一场,跟这具身子有血缘关系,她也不想她吃坏肚子。
冯春苗犹豫了下,拒绝了,倒了些鱼汤在饭里,拌了拌,“不用了,我还有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