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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靖贞一提云深,木容满眼恨意:
“亏我当他正人君子,却几次三番行小人之道!当初云夫人同我娘交好,我娘临终交托定下婚约,谁知从此之后云家再无一人过问过我一句,临要到及笄之际,甚至能有错认这种事!为顾全两府颜面我已再□□让,可他竟要我姐妹共入云府!木家不提,可我却不能自轻自贱!就因我拒他,他怀恨在心连番下手,在峦安便有那样一出不堪之事,今日……所幸静安侯来的及时!”
木容哽咽:
“今日,她还说要休了木三娶我入门……”
褚靖贞大约从没这样生过气,听了木容这句话血气翻涌。
木容只自己流泪,也未曾打量一丝她的脸色,褚靖贞少不得硬忍着又宽慰她一二,直等到婢女回转告知护卫已到守住了周府,这才叫木容安心,便实在耐不住的退出了周府。
有些事,褚靖贞知道了,慧敏长公主也会知道,而慧敏长公主知道了,贵妃也必知道。
姑且不论他胁迫木五来对木四不利,或许会引得石隐和三皇子离心,单只这一个勾结江湖人,若三皇子不知,定会因此而觉被他带累。若知,大约也会因他的暴露而刻意疏远。
毕竟眼下夺储才是皇族中的大事。
偏偏云深有口难辩,她威胁的事总也是他真在乎的。此事一旦吵嚷出去,真与假不论,是否妖孽不论,却总会招人猜测,也会因自身古怪被忌讳,最终毁了仕途。
待褚靖贞走后,木容便叫莫桑四下去看,果然一队兵卫保护,她叫莫桑去同周景炎知会一声,转而便又去到木宛那里,赵出还未离开,木容权衡一二,也不知她在静安侯府时和赵出谈的怎样,醒来是否愿意见到赵出,也不好出言催赶,只是足下有伤她不便坐立,便在外间搬了一个美人榻将腿放置,只守着等木宛醒来。
木宛也本是伤情发作加之受惊,洺师叔几味药下去便缓和许多,一味昏睡也只因身子虚弱。
只是一日里都那般慌张,眼下松泛下来,木容只觉困乏,虽心里惦着木宛,可也朦胧睡去,几回醒来又往内去瞧,几次下来天也就亮了。赵出一夜未曾合眼,下巴冒出一片青色胡茬,人愈发憔悴。
“侯爷不妨去外间歇一歇吧。”
她轻声叫了赵出,赵出却摇了摇头,仍旧一眼不错的看着木宛。
木容正欲再劝,却听着门上来报,说惠安堂的医女来了。
昨夜里洺师叔前来,虽能诊脉下药却不好给木宛探伤,这医女来的最是时候,不多时就见玉瓶儿入内,只扫了赵出一眼就大皱起眉:
“你这是做了什么?这一脸的鬼样子!”
看他一副长在椅子上不肯走的样子,玉瓶儿也懒怠和他多话,叫莫桑挪了架屏风挡住,便给木宛看起伤来。
木容只在一旁慌张等着,从内传出一股子浓烈药膏的气味,过得半晌才见玉瓶儿出来,一行往铜盆里洗手,一行和木容说了起来:
“我师父的药还是很管用的,五姑娘已无大碍,她伤势本也不算十分严重,只是出血多些身子难免虚弱,现下又出了一回自然愈发凶险,也没什么,把他的那些个名贵生血药材熬煮的肉汤多喂五姑娘吃些就好得快了。”
玉瓶儿仍旧不忘打趣赵出,只是赵出听了她的话后,显然又松了些神。倒是玉瓶儿转眼又瞧见木容身上的伤,少不得又挪去外间给她再次清洗上药。待□□忙完,她转而去问赵出:
“你还不走么?”
赵出摇头,略有些艰涩回她:
“我等她醒了。”
玉瓶儿扬眉,却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便先行去了。
木容送走了玉瓶儿,便令莲子赶忙去采买生血的名贵药材去熬煮肉汤,她只当玉瓶儿说是真的。这般忙碌半晌,眼见木容无大碍才敢告知了那边,却也告诉了静安侯守在此处,只叫吴姨知道了安心也就罢了。随即莲心和莫槐自然也敢往这边来了。
待样样妥当,她又亲看着莲子喂木宛喝了药,再喂了一盅药材肉汤,这才往自己院子回去,洗漱换了衣裳,这般折腾下来也就到了午后,正是预备着再往那边去瞧木宛,却叫门上来告知,木家有客前来探望木容。
木容倒未感意外,毕竟褚靖贞大张旗鼓调了护城禁军前来守周府,又是以遭遇江湖人袭击为由,自然又要闹的满城皆知,那木家的人知晓了消息,不上门来表示关怀反倒不对。
只是待人被领到小厅时,木容却是有些意外。
来的竟是苏姨娘,还带着木宜木安。
“倒是许久不见姨娘。”
木容敛了惊色却也未曾起身相迎,不过两月未见,苏姨娘难掩憔悴苍老,鬓边竟现出几丝白发。
“正是许久不见,又听说四姑娘昨日遇袭,这才赶着来看,不知姑娘可大安?未曾受到惊吓吧?”
苏姨娘温言浅笑,木容让了坐便叫莲心上茶,正是猜测苏姨娘领着她二人来到底何意,就听门上又来通传,只说廉郡王世子简箬笙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