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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我们母子二人如何是细作。睍莼璩晓诚然,在这关键时刻有此疑心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我们母女二人所求不多,只要一间避风的屋子容我们暂住一晚便感激不尽了,如若还是不放心,大可将我们看管起来。”千陇语清示弱,只希望能入得了城,她从前久居幽阁,又持有尊贵的身份,那里受到过如此待遇,好在她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心中倒是觉得这士兵恪忠职守。
城楼上的士兵听得这女子声音柔美却不失清丽,说的话也句句占个理字,不由纷纷侧目。天色虽是沉下了,但借着城楼上的灯光也能隐约的看出那女子身姿迤逦,身侧牵着一个莫约五六岁大,梳着包子头的小女娃子,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细作,毕竟哪有细作还带个拖油瓶的。
但凡事还是多防范着些好,往往就是意想不到,容易疏忽的事情才能钻了空子。千陇语清立了半响见城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由无奈,正欲开口再讲些什么,却听得一声稚嫩的童音忿忿地说道:“你们这些个人,枉你们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个个长得都是人高马大的,真真是白白糟蹋了粮食。竟然连个女子都不如,做个事情如此瞻前顾后,扭扭捏捏的!”
原来是流月实在是看不惯千陇语清低声下气好言好语的相对,翻了个白眼,小手指着城墙上探头探脑的士兵骂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哪里看起来像是细作了,我与母亲不远千里之外,历尽磨难,来此找我父亲的!”流月心想着皇宫确实在千里之外,说这话也确实不也夸张,至于历经磨难,母亲在宫中所受叶佳晴的为难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烧了玉溪宫逃出来也是了。
城楼上的士兵一时间都被说愣住了,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黄毛小儿说教了,一个个怒目圆睁,还未来的及反驳。流月哪能给这个机会,愣是一口大气都不带喘的,继续道:“不成想,好容易走到了,却被你们不分敌我阻挡在外。我与母亲思念父亲,日思夜盼想了好些年,却连父亲的只言片语都未等到。”流月越说声音越低,似有抽泣哽咽之声。众人虽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却也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那抹心酸。想想自己尚且在家中的妻儿子女,心中一软,刚刚的愤怒转瞬即逝了,倒觉得这孩子童言无忌,性情纯真。
千陇语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还是她一手带大的流月么,话虽说的恳切,但是毒舌的功夫却不赖,自己是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出身,却也是个贤良淑德的闺阁小姐,什么时候听过这么不堪入耳的脏话,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宠爱她了,竟未教她身为一个闺中小姐应有的礼仪风范,说话品行。
这厢流月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声音稚嫩儒软,听在士兵耳中这声音却像是及忍着哭声:“此番同母亲前来寻父,不料你们非要将我们说成是细作,连着还要将我们往哪里来去哪里的话都说出来,还要让我们宿在这荒郊野外的,虽是开春了,到底也是天露重,就算我与母亲幸运不沦为野兽的吃食,也不免大病一场。母亲向来身子弱,我才五岁,哪能照拂的了我母亲!”
“你看,要不要再去回禀一下?”有个士兵似乎不忍心,再者城下站着的那夫人确实羸弱,他们也都是一些寻常百姓的儿郎,若不是有热血又怎会从军戍边。刚刚那小丫头片子虽然无礼,但人家年龄尚小不是,说的话也勾起他们的怜悯之心。
见到同僚们皆是不忍,最开始那传话的士兵刚才听得那丫头的埋怨自己说了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的”的言论,二话不说转身要去队长那再次禀告。
“等等,不用去请示了,开城门吧!”听声音是个极年轻的男子。那男子似乎知道事情的始末,在城楼一侧的阶梯处走出,那男子身着亮银大叶鱼鳞甲,头戴亮银飞龙盔,肩披红色披风,光是看那身姿便是清俊不凡。
“是,少将军!”那士兵恭敬的行了个军礼,扯开嗓子一吼:“开城门!”
城下的人听得这声号令,一声厚重的声音缓缓的传开。城门总算是开了,千陇语清看了流月一眼,这个小家伙,还是多亏了她。又想想,来日方长,自己以后得好好教导些才好。
不过此时流月哪能知会千陇语清的心思,她现在只对刚刚一句话便命令开城的那人感兴趣,只可惜由于城墙实在是鬼斧神工,高大无匹,以她现在的身高别说仰着头看上边的士兵吃力,就光是仰着脖子都酸疼的很。索性也就没往上边瞅了,反正也是无用的。
但就冲刚刚那人说话也是知道的,士兵不是叫他少将军么,听声音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她猜的没错,那人正是如今安将军安莫宏的宝贝儿子安玉寒,当初千陇语清还想接到府中给卫流冰做伴来着,不过造化弄人,后来出了那些个事,也到来得及接过来,方才有了现在的少将军。他今年十五,已是有不少的军功在身了,在军中也是颇有威望的。而流月养在千陇语清身边自然多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自然也是不知这个少年将军了。
须臾,千陇语清牵着流月倒也是进了城,只是城门口不似京城,没有小摊,没有茶棚,有的只是一个个肃杀的士兵。
“这位夫人,如今祁国将不日进攻,我们援兵尚还未到,城中也将百姓散去。我等虽佩服夫人果敢,也想劝夫人一句,若是明日还未找到你家相公,就速速离去吧。若是此战我还能活着,定然会领着一杆兄弟为夫人寻得他。”城门口的士兵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进来,就好心为她们带路,边往城内走便说道,见千陇语清颔首不语,又道:“如今城里十室九空,留下的都是无处可去之人,我知道一户人家,不如夫人去那借宿一晚吧!”
“等等……”流月一听这声音,猛地回过头,看到眼前这位少年将军,一身银甲,做工精美胸口一面碗口大的护心镜,月儿见了似乎也从云层后探出来,与这一身银甲相映成辉,好一个如玉的少年。流月暗叹一声,她又不禁细细打量起来,那少年俊美虽是俊美,但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子的淡漠与疏离,是块寒玉。流月在心中下了个定义,便偏过头来不再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