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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穆太太眼神凛冽扫过去,“没你说话的份!”穆成钧也算是见识到了苏晨的厉害,但他仍旧不慌不忙,“既然各执一词,我有人证,只需要把司机叫上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苏晨是他送来酒店的,她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苏晨在车上的一言一行,他肯定也都记得,问他不就得了?”
“司机是你的人,也算是你的心腹吧,我才来穆家几天,他会帮我吗?”苏晨一句话轻轻松松反击回去。
穆成钧冷哼声,“别强词夺理。”
“晨晨说的有道理。”穆太太下了定论,“司机的话不可信。”
这倒是出乎穆成钧的意料。“妈,大不了,您调酒店监控就是。”
“我不需要看什么监控,你们都跟我回家,还有你的这个秘书……现在就给我开了。”
穆成钧压抑不住火气,“您信她的?”
“你不开口是吧?我来,”穆太太跟穆成钧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件事上,“这位小姐,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公司上班了,请你好自为之。”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悲哀的事情,叫做你妈不相信你。
穆太太径自起身,“晨晨,我们走。”
“好。”
秘书站在旁边,觉得自己是最无辜的,关她什么事啊?上次她是被穆太太直接堵在了床上,那这次呢?她什么都没干不是吗?
“穆先生……”
穆成钧将扣子一颗颗扣了起来。
“穆先生,这不关我的事啊。”
穆成钧站了起来,“那谁让你撞到枪口上来的?”
要不是她来横插一脚,今天就是他和苏晨的事,他们两个关起门来再怎么胡闹,穆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好了,他真是有嘴说不清楚,她居然还好意思说跟她没关系!
“明天去公司财务,把这几天的工资结算下吧。”
“穆先生,不要这样,我……”
穆成钧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睇了眼秘书。“对了,明天把房卡也一并交出来。”
男人走到外面,穆太太带着苏晨已经进了电梯,眼见他快步走来,穆太太也没等他,直接让电梯门关上了。
来到酒店门口,穆家的两辆车一前一后停着,穆太太带了苏晨走向后面一辆,穆成钧刚要坐进去,穆太太就将车门带上了,“你自己的车不是也在这吗?”
苏晨挽了下唇瓣,穆成钧一语不发地直起身。
车子很快开出去,穆太太轻叹口气。
“妈,您别生气。”
“晨晨,我把那个秘书开了,你心里有没有好受点?”
“嗯,好受多了。”
穆太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肯接受苏晨进穆家,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苏家背景一般。
若是门当户对的小姐受了今日这样的委屈,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但苏晨不一样,苏家没有那个实力来穆家闹,穆太太尽管知道苏晨心里肯定是难受的不行,但她除了忍,还是只能忍。
穆太太也需要安抚她几声,毕竟苏晨留在了穆家,是要和穆成钧过日子的。
“日后他要再敢胡闹,你直接告诉我。”
“好。”
穆太太见她旁的话一句不说,就看得出苏晨乖巧的很,她已经说过穆成钧了,人也开了,苏晨要还是不依不饶,反而不讨喜。
穆成钧还说找司机来对峙,真是笑话,那司机平日里跟着他进进出出的,穆成钧所有的坏事他都知道,可穆太太却偏偏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
穆太太看眼苏晨,“晨晨,成钧他虽然荒唐,但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给他一些时间吧。”
“妈,我知道的,”苏晨心想着他荒不荒唐跟她有什么关系?其实,他越荒唐,对她来说才越有利。“我们都有小薯片了,我知道孰轻孰重,我愿意等他,我的初衷一直都是要给小薯片一个完整的家。”
穆太太闻言,觉得宽慰极了。
回到穆家,苏晨赶紧上楼,进了卧室后正好小薯片醒了,苏晨将他抱在怀里,迫不及待地喂起奶来。
穆成钧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苏晨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苏晨,你心机这样深,都是从哪学来的?”
苏晨头也没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穆成钧可不能这样白白挨了鞭子,他朝苏晨伸出手……
穆太太进门时,就看到了这一幕,苏晨下意识要避开穆成钧的手,穆太太适时开口,“成钧,你今晚睡另一个房间吧。”
“什么?”穆成钧难以置信地看向穆太太,“为什么?”
“苏晨身体还没恢复好,晚上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你之前的那个卧室,我让佣人又打扫了下。”
苏晨听到这,喜上眉梢,真是太好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
“不行,”穆成钧板着脸开口,“这是我的房间。”
“另一个也是你的房间,你总不至于让苏晨搬过去吧?”穆太太上前几步,看了眼苏晨怀里的小薯片,“我还怕你们总是吵,吵到了我的孙子,等苏晨身体恢复好一些再说吧。”
“妈,您未免也太偏袒她了,我才是您儿子。”
“成钧,就这么说定了,妈也没有精力来多管你的事情,但在家的时候,你总该听我的。”
穆成钧忍着口气,今天的他实在是憋屈,他输就输在穆太太对他的不信任上。
可若不是他以前太会搞事情,穆太太哪能听信苏晨的一面之词呢?
训练场。
许流音坐在电脑桌前,刚跟许方圆说了一些方案上的事情,穆劲琛进来的时候,她毫无察觉。
男人来到她身后,从背后将她一把抱住。“警觉性不行啊,看来以前的东西,你全忘了。”
“那说明我太投入了。”
穆劲琛在她脸上亲了口,“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挑。”
“一会我让人送上来,我们在屋里吃。”
“好。”
许流音对吃的方面从来不挑,训练场里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简单的几个菜被送进了屋内,穆劲琛将筷子递到许流音手里,“明天有空吗?跟我去看看房子。”
“最近都挺忙的。”
“但你总不能一直跟我在训练场住着。”
许流音吃了口饭,“不急。”
穆劲琛闻言,夹了几块凉拌黄瓜放到她碗里,“我急。”
“我又不会跑。”许流音吃着饭,嘴角轻挽。
穆劲琛端详着对面的女人,“音音,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了些什么,你对我好像也不再像一年前那样了。”
“缺了什么?”许流音面露不解地迎上男人的视线。“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有哪里不对?”
屋外,有人敲响房门。
穆劲琛收回神,“进来。”
教官推开门,走进来两步。“穆帅,今晚有高压训练,您要参加吗?”
“嗯,知道了。”
“那一会等您到了之后,我们再开始。”
“好。”
教官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带上,穆劲琛放下手里的筷子,“我今晚可能都在训练场里,你别等我,先睡吧。”
“好。”
吃过晚饭后,有人进来收拾,穆劲琛直接出门了。
许流音在房间内忙了会,她的两个大行李箱放在了房间的角落,天气炎热,尽管室内打着空调,可总是挥不去那股燥热感。
许流音洗过澡后,给许情深打了个电话。
许方圆的事情,也是蒋远周得知消息后,许情深才知道的。许流音想得也挺简单,离许情深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还是不要让许情深担心的好。
训练场内,教官冷酷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到许流音的耳朵里,有些吵,但也给了她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她知道这儿是穆劲琛的地盘,外面又有这么多人,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了。
许流音擦干头发往外走,门口依旧有人看守,许流音来到栏杆跟前,看到下面的学员正在进行最残酷的训练。
穆劲琛的训练场越做越大,后山一大块地方是新增出来的,很多人都搞不懂穆劲琛的行为,放着穆家那么大的产业不要,却偏偏来这种地方干最吃力的活。
在外人眼里,穆劲琛就像是一头不服管训的豹子,从他训练场出去的人,则是一头头能打能斗的小豹子。
穆劲琛骄傲于这个称呼,他让他的小豹子们遍布全国,成了金主们身前一道道最坚硬的保护盾。
人们只知花钱聘用,却不知训练出一头合格的‘豹子’,需要花费多少的精力。
许流音走下楼梯,泥潭里头,有人在格斗,三三两两打成一团,泥浆底下,早就分不清楚那些人是男是女了。
打斗的速度被拖慢,却依旧影响不了打斗的凶狠。
有人累得气喘吁吁,拿着教鞭的教官走过去就是一鞭子,手臂指着远方的出口,“要嫌累,还有支撑不下去的,现在给我滚,训练场不需要看到你们的眼泪,起来!”
地上的人被他一把揪住头发后拉了起来,许流音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女孩。
她别开视线,这是一个自我蜕变的过程,谁都帮不了谁。
许流音下意识寻找穆劲琛的身影,她知道教官所说的高压训练绝不是指的这边,那应该就是在后山处吧。
她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还未到达,就听到了一阵阵声响。
那是一片荒芜的林子,四周围满了铁丝网,高高架起的高台上放着高压水枪,许流音那时候训练,最怕的就是水枪。浑身湿透不说,衣服黏在身上,还要进行各种训练,遇上气候不好的时候,几乎被冻得个半死。
许流音看到穆劲琛和几名教官站在一起,她没有上前,打算看一会就回去睡觉。
铁丝网上挂着几根鞭子,教官将鞭尾放进了红色的燃料桶里面,十几名学员身着白色的训练服站在场地中央。
穆劲琛上前一步,“洪顺集团的老总,需要一名贴身保镖,这个机会我现在给你们了。”男人伸出手,教官将一根鞭子放到他手里,男人在半空中挥舞了下,透过高高照过去的灯光,许流音看见还未干透的染料在空中像是烟火一般炸开。
“待会,这片林子就是你们的避难所,教官也会进去,谁遇上了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除非你们有足够的本事让教官手里的鞭子不抽到你们身上。两个小时为限,时间一到,我会令人敲响警钟,谁的身上没有被染上红色,就算赢。洪顺老总贴身保镖的人选,就在获胜者中间,明白了吗?”
“明白了!”
穆劲琛朝身侧的教官点下头,男人取了另一条鞭子,抬起腕表看眼时间,“好,开始!”
十几名学员转身就跑进了林子内,教官用扩音喇叭倒数着时间,“十、九、八……”
许流音觉得腿上痒,这儿蚊虫很多,穆劲琛说今晚有可能不回房间,看来是都要耗在下面了。
她转身离开,一会他们进了林子,她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教官喊了声一,远处的高压水枪开始出水,朝着林子内喷去。几名教官冲了进去,唯有穆劲琛站在原地没动。
水枪内的水犹如倾盆大雨般从天而降,几乎可以用倒下去一般来形容,尽管树林茂盛,可又有什么用呢,宽大的树叶被压惨了,水流哗啦啦往下淌。进去的教官都知道穆劲琛有心里阴影,他不会选择在此时进去的。
高压水枪还要持续许久,站在上面的人看眼时间,他从高台上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穆劲琛目光落向林子外面的一间小木屋,上一批学员训练的时候,就有人为了躲避高压水枪的喷射,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躲进了那个小木屋。
小木屋距离其中一架水枪不远,但穆劲琛只要绕过去就好。
他来到木屋跟前,一脚将门踢开,门口有门槛,足足膝盖那么高,穆劲琛抬起腿走了进去。
男人点亮里头的灯,目光扫了圈,还好,这次的学员没有这么蠢,不会来自投罗网。
木屋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穆劲琛转过身,打算离开。
架在高台上的水枪是用绳子固定住的,由于冲击力凶且猛,水枪在木质的栏杆上剧烈挣扎着,它猛地挣破了绳子,高压水枪被甩到旁边,正好被边上的长形木条卡住。
这样一来,水枪喷射的方向完全变了。
穆劲琛刚走到门口,只觉有水花飞溅到脸上,他抬头看见白花花的水柱迎面冲过来,穆劲琛暗吃一惊,他下意识往后退去。但水枪的冲击力迅猛无比,穆劲琛赶忙躲开,躲进了木屋一角。
这若换成是寻常人,顶多冒着衣服全湿的狼狈样往外冲就是了,可穆劲琛做不到。
水冲进了屋内,地上湿了一大片,水渍开始朝着四周漫延。
穆劲琛觉得空气窒闷起来,又热又闷,他好像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的裤管湿了,唯一的出路又被堵了,他瞬间有了心慌的感觉。
许流音回到屋内,准备看会书就睡觉了。刚躺到床上,门外忽然传来砰砰的声响。“许小姐!”
她赶紧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许流音看到一名教官站在外面。“怎么了?”
“穆帅出事了。”
许流音吓了一大跳,“出什么事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你赶紧过去吧。”
许流音着急往外走去,两人小跑着来到林子跟前,许流音听到一名教官在爆粗,“他妈的把水阀关了,人呢?死哪去了?”
偷偷跑出去抽烟的男人快速回来了,但已经有一名教官率先将水阀给关掉了。
许流音紧跟着跟前的男人来到小木屋跟前,看到穆劲琛被人架了出来,身上披着一条毯子,将头给蒙住了。他们将穆劲琛拖出来后放到地上,男人靠着木屋,双目紧闭,许流音见到一名教官将毯子往下拉些,“穆帅?”
高压水枪停止了攻击,木屋内都是水,虽然有门槛拦着,但是水透过木头缝隙正在往外淌。
穆劲琛听到有人在喊他,“穆帅,穆帅!”
他头痛欲裂,慢慢睁开眼帘,眼前的灯光打得他视线朦胧起来。
穆劲琛闻到了一股泥水的味道,好像跟他当初在江水里面闻到的一样。他莫名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喊着许流音的名字,“音音,音音——”
许流音大步上前,蹲下身来,“穆劲琛,我在这。”
男人睁开眼帘,却并没看清楚跟前的许流音。
他靠着木屋,后背被涌出来的水给浸湿了,他惊慌想要退开,却不想一下没站起来,竟扑通倒在地上。
许流音也吓了跳,“穆劲琛,你怎么了?”
“穆帅见不得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水枪怎么朝木屋这边射了?”
许流音鼻尖微酸,她没想到穆劲琛的心理阴影会那么重,到底在他以为她死去的那段时间里,都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