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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曹家的宴会厅汇集了C城的大部分名流。宴会不过是一个媒介,真正让他们在意的,出席宴会的人。
苏未然在宴会厅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厌烦了那些不间断地暗中打量他的目光,于是起身离开了大厅。
“未然?”在苏未然走出大厅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容锦沐。当他看到苏未然的时候,眼里的惊讶都没有掩饰得住。
“二舅。”
“没想到你居然回C城了。”容锦沐说道。
苏未然轻笑道:“暂时的。”
“你还是放不下方君煜?”容锦沐轻叹了一声。
“没什么放下还是放不下的,只是习惯了而已。”苏未然淡淡道。
容锦沐自然是听出来苏未然对于这个话题不欲多谈,于是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了。”苏未然轻笑道。
“既然回来看,也去看一下你大舅,他也很想你。”容锦沐说道。自从容蕴死后,苏未然就很少去容家了。容锦辉没有孩子,所以把苏未然当成亲身儿子一样疼爱。虽然他们时常有电话联系,但是电话总是比不上见面。
苏未然微笑了一下,笑意柔和:“本来打算今天就去看他的,但是临时才得知今天是曹正海的生日,所以临时改变了一下行程。大舅今天没来吗?”因为容锦沐不喜热闹,所以一般这种应酬都是容锦辉出席的,只有容锦辉不来时,容锦沐才会偶尔出现。
“最近公司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这种应酬只好由我出席了。”容锦沐笑了笑,说道。
“正好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去看看他。”苏未然笑了一下,说道。
“也好,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容锦沐微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苏未然的肩。
“那我先走了。”苏未然轻轻笑了一下,说道。
“嗯。”容锦沐应了一声。
“去容家。”苏未然上了车,对着司机说道。
当车驶到容家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容家的雕花黑铁大门紧闭着。从探头上得知门口有车的管家走了出来,发现车里的人居然是苏未然,也吃惊不小。
苏未然对着管家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管家按了遥控的按钮,铁门缓缓打开。司机准备开车进去的时候,苏未然忽然出声道:“不用进去了,你先掉头到对面等。”
司机点了点头。苏未然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管家走了过去:“朱伯。好久不见,身体可好。”苏未然虽然从小就被苏又楠送出了国,但是在容蕴没死之前,苏未然在国内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容家度过的。
“有劳少爷关心,我很好。”朱管家在看到苏未然的时候,神色很是激动,但是很快就控制住了,微笑道,“少爷是来看老爷的吗?”
“嗯。”苏未然轻轻应道。
“老爷刚刚开车出去了。”朱管家说道。
“我知道了。”苏未然轻轻笑了一声,他没有问朱管家容锦辉去了哪里。
“去南久陵园。”苏未然靠着椅背,轻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神色,对着司机淡淡道。
墓园很安静,苏未然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雏菊,朝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去,轻轻开口道:“舅舅。”
那个男人回头,看见苏未然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惊讶:“未然。”
苏未然和容锦辉并排站着,目光投在前面的墓碑上。
“你母亲知道你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容锦辉淡淡一笑。
苏未然将花束放在墓碑前,目光停留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我看到她的背影比正面多。”照片里的容蕴笑容娇俏明媚,美丽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苏未然很好见到她这样的笑容。 在苏未然的记忆中,母亲总是笑得很温柔,但是那种温柔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力。落地玻璃前等待的背影,纤秀而落寞。
“当初我并不是很同意阿蕴嫁给苏又楠。”容锦辉看着容蕴的照片,面容看似平静,但是黝黑的眸子带着深深的痛楚以及后悔,“如果当初我能在坚持一下的话……”
“有用吗?”苏未然轻轻一笑,“你能拒绝得了她的哀求吗?”
容锦辉没有接话,他沉默地站着。的确,他的坚持会在阿蕴哀求的目光下顷刻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