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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咳了几声,有点困难地推开他的手:“风邺……你关心人都……关心的这样粗暴……”
白斯年梗着脖子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她不说话——也实在说不出来,这几个月来的日子乱的像麻团,理不出半点头绪,从柬埔寨到缅甸,从缅甸万里迢迢又到俄罗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样折腾是为了什么!
白斯年目光转过一旁沉默不言的哈罗伊,冷笑问道:“他是谁?”
“我朋友。”她顺了顺气,回答他。
“朋友?”他的声音很冷,虽是笑着的,却让人莫名地心底生寒:“我们分开才多久,你就把‘朋友’带来了?”
这飞醋吃的好没意思,慕颜嗫嚅道:“风邺,你……”
“不要叫我!”他甩开她的手,忽然转向哈罗伊,“咔咔”两声,枪已经上膛,他手肘支着,右手划过一道弧痕,那支枪,已经死死地抵着哈罗伊的脑袋,白斯年呼吸深稳,眼中含着一抹冷漠的笑意,似月光,泠泠点落一片辉芒。
“你要干什么?”慕颜骇了一跳,差点扑上去夺他的枪。
“干什么?老子吃飞醋想崩了他,不行?”
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门里转出一个值岗警卫,这边一人两厨子,组合实在太奇怪,自然免不了引来一番盘查,那警卫已经用英语飞快地问道:“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白斯年手指了指长廊那一边:“那边有个影,还不去追!”
那个警卫见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由被噎住,好在反应还算快,很快举着枪托就要干架:“你是什么人?在庄园大呼小叫?!”
这一问,把白斯年气极了眼,飚出一连串俄语脏话。他一瞪眼,见那警卫杵着像石雕,很快切成英语骂了一句,音量拔高了三成:“老子调不动你是不是?!你们穆先生讲过,连只蚊子都不能放过!你杵在这里干什么?不给老子去抓人?!”
慕颜吁了一口气,想来那个傻愣警卫是穆家从三藩带来的人,并不认识白斯年,才在白某人的庄园里噎庄园的主人。碰上白斯年这个暴脾气,自然没好果子吃。
那石雕警卫愣了一下,终于朝白斯年点了个头,领着一队警卫,向白斯年手指的方向跑去。
慕颜昂起头,看他:“风邺,你把枪放下,有话好说。”
“好说?”他笑了起来,那笑意中,凛凛似裹了一层严霜:“我先崩了他,然后我们再慢慢说。”
“你讲不讲道理?!”慕颜气结,一冲动,偏偏做了个白斯年最厌恶的举动——她折身窜进他们两人之间,挡住了白斯年的枪口。
“讲道理?Cindy慕,你把我当成什么?带了个男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好,你极好,”他冷笑,“还要我讲道理?!……我把命都放在你那里!”他今晚实在气极,现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那只镯子还在你那儿……白斯年几时这样掏心掏肺对一个女人?!”他笑的够凄凉,也实在太不冷静,居然一背手,揪了哈罗伊的领子,下手一时没轻重,黑色的枪托顺过哈罗伊的额头,鲜血汩汩流下。
少年扬了嘴角:“白叔叔,好久不见啊。”
他一怔,眼色清寒,月光皎皎流过。
他一把拽过慕颜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她看,瞳仁漆黑如墨。手下略一收,那力道覆了上来,掐的她胳膊青紫生疼。想起这一路走来,磨难重重,想起自己险些丧命在太平洋波涛汹涌的海浪中,万里迢迢来找他,却还被他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发了一通火,她一时委屈,性子也犟的很,挣了他的手,狠命拽那只玉色通透的镯子:“还给你!我不要了!还给你……”那镯子正正好好收着她的尺寸,太合适了,反而发急时摘不下来。
白斯年一噎,道:“你不喜欢,扔了它好了!白斯年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收回!”他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墙上撞:“摘不下来?我帮你砸碎,砸碎算数!”
她哭的泣不成声:“疯子……你真是疯了!”
他平稳下来。眼角转过的余光,却还留在少年哈罗伊身上。连呼出的空气,都是冷的。
初春的俄罗斯,仍然寒意料峭。
哈罗伊走前一步:“Cindy,我不值你这样做……你放心,白叔叔不会伤害我。”他一仰脖,正好触着白斯年野狼一样的眼神,他完全不怵,那声“白叔叔”更是加了重音。
白斯年笑意寒冽,却见慕颜一闪身,晃在他眼前,对哈罗伊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当的,在柬埔寨,你救过我和阿季的命,如果阿季在这里,她也会拼死护你周全!”
阿季?!
白斯年一惊,倒是好笑,他们男人在前面一路算计拼杀,敢情这帮“太太团”已经在大后方拧成一股绳?她倒是什么时候认识穆小狼家的太太的呢?
他觑着眼,玩味十足。
忽然,有人咳了一声:“白少爷,怎么有兴致在这里和两个厨子搅拌?”笑声是朗朗的,来人并无恶意,就算是慕颜,并不认识这声音,也听得出来人和白斯年很熟稔。
哈罗伊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靠边站。他在三藩穆家待了许久,自然辨得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穆昭行。九叔穆枫的心腹。
他从里间门里转出来,听见长廊这边似乎有争辩声,为保万全,这才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