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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医院的路上,陈朝阳的思绪始终都是空白的。
他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知道刚刚撞到之灿的人是个年轻的富二代,身上浓重的酒气,等到路人将他拖下车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只说自己的家世背景惊人,自己这样的人不是其他人可以惹得起的。
陈朝阳有想过将他揍死的冲动,但他放心不下此时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之灿。
警车来的时候,救护车也在这个时候赶到,陈朝阳只不顾一切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冲上了那部车。
昏迷中的张之灿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陈朝阳捂着自己儿子的眼睛,只半蹲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医护人员为他上心电监护仪,做急救。
“医生,他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见张之灿即将被推进手术室,陈朝阳只后知后觉的拉着那个急忙走过他身边的医生问了一句。
这座城市里每天都有很多的车祸发生,那个医生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陈朝阳的表现多少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使得那个医生也不由得有些不忍心。
“根据刚刚我同事的描述,我们初步怀疑病人可能由外力重击导致的大规模脾脏出血。”顿了顿,他说:“情况大概不是很乐观。”
那边已经有人在叫那个医生的名字,张之灿的情况紧急,陈朝阳很快放手。
时间有些晚,所以手术室的走廊并没有多少人,陈朝阳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时,已经有护士走了过来,说张之灿有脾脏大出血的可能,医院需要他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脾脏全切除手术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活?”
“这个影响不大,关键是术后的调理。”
陈朝阳点头,签字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依旧在颤抖。
“护士……”
等到那个年轻的护士转身,陈朝阳才张了张此时显得很干涩的嘴巴,说:“病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要做了手术了才知道。”说完那个护士又说:“不要太紧张了,医生会尽力的。”
此时大概不管自己问谁,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陈朝阳看着逐渐变得空荡的走廊,周围笼罩着自己的那片死寂,心里的恐惧又在这个时候冒头。
如果之灿真就这样走了怎么办?为什么他们会遇见这样的事?为什么之灿要把他推开?他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这次换自己来不是更好?
那些疼痛,其实就算两倍三倍的付诸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会忍笑一一承受。
因为他的之灿比自己重要,连那个人偶尔皱一下眉他都会觉得心疼。
“爸爸?”
等到自己的裤脚被旁边自己忽视了很久的耀旭拉了拉,陈朝阳才回过神,说:“怎么了?”
“爸爸,之灿会死吗?”
死亡一类的事如今的耀旭还不是很明白,通过电视动画片,他只知道那人会离开自己去另一个地方,自己以后不会再加到他,还有,那人死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会哭的很难过。
儿子恐惧的表情让陈朝阳心如刀绞,将耀旭抱在怀里以后,他才小声的说:“不要怕,耀旭,之灿不会有事的。”
“爸爸。”
“嗯?”
“是我的错吗?”
始终发散的思维被怀里的耀旭拉回,陈朝阳看着他,说:“怎么这么说?”
儿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说:“如果我不过生日,如果我们不去游乐场,不吃肯德基,之灿是不是就不会遇见这样的事?”
等到陈朝阳发现的时候,自己的怀里已经是濡湿的一片,想着儿子的担心,自己的不负责任,陈朝阳艰难的笑了笑,揉了揉怀里耀旭的头发,又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说:“笨蛋儿子,这事不怪你,再说之灿不会有事的。”
即便说出了这样的话,陈朝阳的心情也不见得有任何的好转,相反,当他想起如今躺在手术台上的之灿时,他只觉得心跳如鼓,心里的恐慌会像洪水猛兽般将他吞没。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儿子,陈朝阳终于忍受不住的给自己的爸妈打去了电话。
徐冬梅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已经睡着,听到自己儿子突然的哭声,她也不由得愣在原地,说:“怎么了?朝阳?”
“妈,之灿遇到很严重的车祸,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等到徐冬梅猛然的坐起又将身边的陈大壮叫醒以后,她只急急的问了一句:“之灿进去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了。”
很多时候,陈朝阳以为自己重生了一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他再承受不了的事情,但等到这一天,他才知道,在很多的事情和意外面前,他依旧的无能为力。
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来徐冬梅和陈大壮的强烈不安,但这个时候,陈朝阳觉得自己急需要一点依靠,否则再这样下去,他那根脆弱的神经说不定会突然断开,然后做出什么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大概是第一次这般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儿子的无助,平时性格最温婉的徐冬梅此时显示出她无与伦比的理智和勇气。
“朝阳,不要怕,也许之灿什么事都没有,你等着,我和你爸爸马上飞过去看你们。”顿了顿,徐冬梅又说:“如果今晚没有航班,那么我们一大早过去,那时候,朝阳,之灿说不定都脱离安全期了。”
徐冬梅的安慰让陈朝阳好受了很多,等到他应声了,徐冬梅又说:“给之灿的家人打过电话没有?”
“还没有。”
“那等一下我给他们打,朝阳,不要太担心,之灿这么善良,你又……又这么爱着他,老天爷一定不舍得将你们分开的。”
话说到最后,就连徐冬梅的声音也一并哽咽了。
有些想狠狠的哭上一场,这样的话,心里的不安和绝望说不定就会因此被自己排除体外,拒绝了徐冬梅问他要不要和陈大壮说上会儿话的提议,陈朝阳的眼里迅速的就落了下来。
“爸爸?”
见怀里的儿子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陈朝阳连忙抹掉自己的眼泪,说:“对不起,爸爸吵醒你了?”
“爸爸,你为什么要哭?”
陈朝阳露出一个微乎其微的笑容,说:“因为爸爸觉得冷。”
“那我抱着你好不好?”
“好。”
怀里的儿子说完话果真起身将他紧紧的抱住,身上温暖的体温,陈朝阳抱紧他,索性将自己想要发泄般的眼泪全部流进他的衣衫里。
那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祈祷,想着如果这次之灿能够平安无事,那么就算减掉他一半的阳寿他也无所谓。
漫无止境的等待终于结束,等到手术室的灯光暗下,看着因为长时间的手术显得神情疲惫的医生,忙抱着儿子走过去,急急的问了一句:“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还算顺利,但具体的情况,要等到两天以后他从icu出来再说。”
这大概算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无论如何,之灿没有就这样离开他。
第二天,等到两边的家人匆匆赶过来时,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朝阳容貌憔悴,衣衫凌乱,就好像刚从难民营中逃出来般,就连他脸上的肉,似乎也在这个瞬间消失了一般。
徐冬梅心里不忍,说:“之灿怎么样了?”
陈朝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如果明天他从icu出来的时候没事,那么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徐冬梅和陈大壮深深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徐冬梅才说:“今天没有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