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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低着头不肯抬起来,韩云无法分辨与记忆中的孩子是不是同一个人,脸颊又生了冻疮遮去部分真容,想要辨识有难度。
站在灯柱上观察小男孩,像个设定好程序一要有人扔钱就道谢的机器人,除了一双让人惦记的黑色瞳仁外,活脱脱木头桩子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
韩云早前不知道认识的小男孩叫什么,如果知道直接叫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时抬头,就能确认是不是自已要找的人。
扭头去看商场外镶嵌的表,一个小时过去了才九点钟,时间过的真慢小男孩要到什么时候才离开?
“小兔崽子跑到这里来了!”横肉男再次出现,不先抢钱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路人纷纷避让也有想伸张正义的人,刚一开口就被骂回去,由于横肉男一脸的凶相少有人触其眉头。
小男孩被踹倒在地两只胳膊护着头部,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挨打,韩云看得心里直冒火,抓握火柱的爪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嗤嗤声。
为什么不跑?打不过难道跑不过吗?韩云气愤难当,想去帮忙又怕会对小男孩造成影响,自已日后可以不出现,小男孩在这片被逮到的机率太高,这次仅仅是一顿胖揍下次呢,会不会被打到流血不止更甚至死亡。
还好横肉男出了气就会收手去拿钱,下手虽重却没到出血的地步,大概是不想将人打死背上人命官司,也可能小男孩是其手中的摇钱树,正指望小男孩每天要钱,供横肉男挥霍。
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又在偷偷的流泪,看得韩云一阵心酸,大约一个小时小男孩拿了东西离开,差不多该去捡瓶子了。
韩云一路跟随,还是昨天所走的路线,跟着过了两条马路口拐到左边的人行道上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右拐到一家小吃摊前,小男孩买了三份豆腐脑五根油条快步向前跑去。
韩云猜差不多到住的地方了,一直往前走看到小男孩进入一家简易房里,打眼一扫四下好几个这样的小房子,有的窗户上贴着对外招租的纸,这就跟箱式出租房一样用来租给没多少钱的打工人员,这样的地方外省人员居多。
飞到房子顶上,韩云正寻思要怎么样才能看到里面的场景,在不惊动他人的条件下听清楚屋子里所有人的对话。
清晰的说话声透过挡板传到韩云耳中,记起这样的简易房又闷又热不说还不隔音,方便接下来探听情况,看不到也无所谓。
房间里小男孩把洗好的三个不锈钢盆拿出来,把买来的豆腐脑放进去,走到床边把小几支起来,中午饭摆上桌。
“妈妈,我买了豆腐脑和油条。”小男孩回过头去拿勺子,叫醒床里的妹妹大家一起吃。
“我今天捡瓶子卖了五块钱。”只字不提在商业街乞讨的事,小男孩知道乞讨是不对的,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又怎能拉下脸跪在人流攒动的大街上乞求好心人施舍一点钱。
父亲走了,母亲病倒后被查出得了癌症,小男孩的天都要塌了,没有大人的照顾日子过得还不如在村里,那个时候还能吃上口热汤热饭,还有通红多汁的苹果,还有大鸟带来的松子,一切的一切都因来到大城市而变得不再安稳。
小男孩不会做饭,菜又贵拉不下脸去菜市场捡食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妈妈病了需要营养那些烂菜叶子真的能吃吗?
每天三顿饭不是粥就是豆腐脑,没有钱只能吃这些,虽然不能吃饱却不至于饿肚子,每天捡瓶子最多卖五块钱再多自已拿不了,妈妈需要治病,小男孩再不愿看到唯一的新人离他们而去。
必须想方设法拼命去赚钱,一次偶然的机会小男孩看到跟自已年纪一般大的孩子在街上乞讨,那些零钱像雪花一样落下,只需要跪在那里就行,萌生了照做的念头,他需要钱给妈妈治病,实在不行也得有回家的路费。
记着来到这里倒了三次火车,买的都是硬座车票仍然花掉了妈妈半年卖粮的钱,这一可怕现实压得小男孩喘不过气。
“哥,我就吃半个,剩下的给你和妈妈吃。”小丫头已经懂事了知道家里穷从不要这要那,有口吃的就行也不挑剔,自已什么都干不了,哥哥还要出去捡瓶子卖钱,不吃饭一些哪来的力气,妈妈生病了更应该多吃一些。
“妈妈,你吃。”小男孩只吃了一根油条,剩下的全给了卧床不起的妈妈。
“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们俩再吃点,别管我。”小男孩的母亲把余下的油条分了一根放在两个孩子的碗里,爱怜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发顶,硬生生的把泪水憋回去,只有自已坚强起来两个孩子才能活下去。
没有再推让,两个孩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房顶上的韩云心情纷繁复杂张开翅膀离开,飞往秦老爷子家吃午饭。
中午的饭桌上,韩云见到了大忙人一个的秦韶予,想起那一家三口心里有了计较,在对方开车离开前,跟着飞进车内。
“我送你回家?”秦韶予边系安全带连问,柠檬今天少言寡语看着闷人,别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小祖宗。
“这边走,向右拐。”韩云指路,要带秦韶予去那间简易房,有些事只有对方有能力去调查。
“去哪?”秦韶予按照柠檬的指向调转车头,心中有疑默默观察柠檬略微反常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