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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开始恍惚,在我呼喊救命的同时,有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接近我,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使劲儿地喊救命,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两行热泪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流进耳朵里,在一团乱发中,我看见角落里孤独又寂寞的昏黄路灯,以及路灯下忽然窜出来的黑色身影,那团影子快速冲到跟前,一拳头砸在男人身上,拽着他的领口把整个人往后拖,终于把他从我身上挪开,我如释重负,缩到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两个身影交叠起来,争执成一团,男人哇啦哇啦的叫声连绵不绝,最后被踹进垃圾桶里,再也没爬起来,修长笔直的腿踩在他身上,不停地碾压,踹动,一脚接着一脚,男人缩在垃圾桶里求饶,渐渐地没了声音。
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快速拢好错乱的衣服,耳畔传来一阵咯咯的声音,黑影渐渐走向我,最终蹲在我面前,我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膝,抖得厉害,原来那阵咯咯的声音,是我齿关相撞的声音。
他拨开我额前的乱发,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脸颊时,我忽然一颤,像是一股电流流经过身体的各个角落,浑身细胞止不住颤抖,我下意识地躲开,疯了般推搡面前的人,但他一把抓住我胳膊,不管我怎么嚎叫,怎么推搡,他都纹丝不动,紧紧抓着我胳膊,我抖得厉害,他索性直接抱住我肩膀,把我扣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狠狠按着不许动,一手捂着我脑袋,在我耳边说,“是我,是我,别怕,是我。”
我忽然呜咽哀嚎起来,快被侮辱的时候我都没有哀嚎,但听见那抹声音的一刻,我内心的防线忽然就崩塌了,所有的委屈的害怕,在这一刻都如同破堤倾泻而出的洪水,滔滔奔涌,气势汹汹。我迫切地伸出手抱住面前的人,紧紧地扣住,似乎想要把自己塞进他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我靠在他肩膀上,哀嚎的声音断断续续,喉咙里堵了一口气呼不出来,生意变得尖锐,幽长。我紧紧闭着双源,嘴巴张得老大,抓着他衣裳的手不由地用力,好似只有这样,才能释放我的悲哀和痛苦。他身上的肥皂香味不由分说地钻进鼻尖,给我最悄无声息的安慰。
林阳搂着我的肩膀,不停地顺摸后背,安慰的声音带着哽咽和隐忍,不断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抽泣得厉害,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眼泪,到底是害怕的眼泪,还是被他找到的眼泪?我分不清楚。此刻他捧着我的脸,轻轻拭去纵横的泪,在我的呜咽声里,听见他说,“别怕,我在的,我在的。”
人都说,孤独的兽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等待愈合。一旦它得到关怀和温柔,就学会了依赖,习惯了依赖,就再也不能做一只勇敢的兽。它变得脆弱,变得多愁,变得患得患失。
后来林阳报了警,陪我在警察局折腾了大半夜,歹徒被暂时关押起来,但要惩罚他不太容易,因为他不但有前科,还是个精神病患者,在大街上猥亵妇女已经好几次,没有家人,无人料理,拿着低保过日子。也就是说,我差点被强奸,对方是个精神病,法律不能拿他怎么样。我蹲在塑料椅子上,捏紧了拳头,警察说先关关看吧,那神经病竟然蹲在一边对我嘿嘿笑,脸已经被林阳揍成猪头,两只鼻孔流着血,看起来特别猥琐。
我气得不行,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拎起桌案上的台灯砸向那神经病,他脑袋被我砸开花,灯泡碎了一地,没两秒钟他脑袋上就冒血了,警察冲上来对我发火,严肃地警告我要轻举妄动,故意伤人是犯法的,我咆哮着说,“强奸就不是犯法吗!”
林阳上来拉住我,把我拉到一边休息,我抖得厉害,他揽着我肩膀没安慰我,只是握紧了我的手,叫我不要害怕。我没敢看他,低头看他的手和我的手交缠在一起,忽然抽开手,躲到一边去,林阳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眼泪啪啪掉,“你别挨着我,我身上脏。”
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颤抖和羸弱。
林阳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腕,霸道极了,他冷声呵斥我说,“杨小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嫌弃你了吗!”